“娘娘!”楚茵在耿星冰麵前站定,屈膝行禮。


    “出了什麽事?”耿星冰微微坐直了身體。


    楚茵歎了一口氣,“娘娘,初九那天,安平伯府會給耿六姑娘補辦及笄禮。”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聽到楚茵說的是這個,耿星冰鬆了一口氣,“我還知道是六公主幫著張羅的。”


    楚茵臉色卻並沒有緩和下來,隻聽她繼續說道:“王妃讓娘娘你也去伯府參加耿六姑娘的及笄之禮。”


    耿星冰一愣,一旁的馬丫已經既震驚又憤怒的說道:“可是初九那日娘娘還沒出月子,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天氣還有些冷,沒出月子的人哪裏能見冷風,這是要留下病根的。”


    “吳嬤嬤找奴婢說的時候,奴婢就是這般迴的,但是吳嬤嬤態度很強硬,說這是王妃的吩咐,還請……還請側妃娘娘聽令行事,這關係到王府的未來。”


    “關係到王府的未來?嗬,堂堂平王府,難道需要去討好一個落魄伯府,簡直可笑,她不過是看我生了王府長子,心有不平罷了,我還道這段時間她怎麽不折騰了,原來是沒找到機會啊,隻是她這手段也太蠢了些。”


    耿星冰雖然生氣,但是對於平王妃她一向看不上,她生了平王長子後,更是覺得身體不好的平王妃對自己沒有太大威脅,有她在王妃的位置上坐著反倒不錯。


    楚茵看著耿星冰不說話,心道難道生個孩子,自己這位主子腦子就變遲鈍了?還一直沉浸在生了王府長子的喜悅中沒有清醒呢!


    王妃是不大聰明,但也不蠢。


    如此一聽就是故意為難人的命令,若是沒有王爺的同意,想來王妃不會出此下策的。


    隻是這話楚茵也隻是在心裏想想,即便在耿星冰還沒進王府之前,她便已算得上她身邊人了,卻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說這些“忠言逆耳”的話。


    “娘娘,奴婢該如何迴稟……”楚茵神色有些猶疑。


    “迴稟?迴稟誰?吳嬤嬤?”耿星冰接連三個反問,楚茵神色怔忡,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聽上方傳來耿星冰一聲輕笑,“你這幾日就在踏雪閣,不要出門,這院裏離不得你。”


    楚茵屈膝應下,“是。”


    見楚茵並沒有多說幾句的意思,耿星冰既覺無趣,心裏又隱隱有些不快。


    “好了,你退下吧。”她淡淡說道。


    楚茵躬身退了下去。


    夕陽西下,夜幕漸漸降臨,平王府正院,王妃付氏坐在廊簷下,看著院門的方向一動未動。


    “娘娘,天黑了,雖然是春天,但是夜間的風還是很涼的,我們快進屋吧。”


    吳嬤嬤站在平王妃身側,低聲提醒道。


    “咳……”平王妃低咳一聲,“你說,今晚他會不會來?”


    吳嬤嬤沒有應聲。


    “我猜,他一定會來。”似乎不用吳嬤嬤迴答,平王妃剛問完便自己答道。


    吳嬤嬤看著自家王妃日漸消瘦的身影,心裏難受,但是她沒再繼續勸下去,勸了也沒用,她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她家王妃性子變得更加古怪了,有種平靜赴死的感覺,但是這平靜中又時時暗藏著一股瘋狂,這讓吳嬤嬤覺得有些害怕,沒見以前喜歡湊到王妃身邊說好話奉承的素婷幾個,如今侍候時也隻敢做應做之事,說必說之言,不敢再和以前一般行事嗎?


    果然,就像平王妃說的那般,即便今天參加鎮垚軍的慶功宴,待迴到王府後時間已晚,除了初一十五已經很長時間不在正院過夜的平王,這天還是來了王妃住的正屋。


    平王妃聽到下人的稟報,站起身,等著平王進屋。


    “王爺!”聽到腳步聲,平王妃頭也沒抬,恭順的屈膝行禮。


    平王“嗯”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平王妃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平王。


    平王神色看似與平常一樣,平王妃卻在心裏嗤笑一聲,她知道自家這位爺一向以胸有丘壑、處變不驚來要求自己,即便麵臨天大的變故,他也想表現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感,但是……


    平王妃忍不住又在心裏嗤笑一聲,他這副隻虛有其表的淡定,能騙過一般人,甚至大部分人,或許很多朝臣也被他騙了,否則為何有那般多朝臣誇他是雍容爾雅、敬賢禮士的謙謙君子?


    但是卻騙不了她!


    丫鬟上了茶,平王淺啜了一口,淡淡皺了眉,瞥了丫鬟一眼,丫鬟嚇的麵色慘白,就要跪下請罪。


    “王爺,下午的時候,妾身讓吳嬤嬤找了楚茵。”平王妃適時出聲,打斷了丫鬟即將要出口的請罪。


    跪下的丫鬟鬆了一口氣,平王的注意力也被王妃的話吸引了過去。


    “你讓耿氏初九那日迴安平伯府?”平王問道。


    “素晴,你先下去吧!”平王妃對跪著的丫鬟說道。


    待丫鬟退了下午,她這才迴答平王的話,“這不是王爺的意思嗎?難道……是妾身理解錯了?”


    平王妃先是麵露疑惑,接著露出忐忑之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隻讓吳嬤嬤傳話給踏雪閣的下人,沒親自見耿氏,那耿氏有沒有應下這件事?”


    平王麵上隱隱現出不耐之色。


    “這個……妾身不知,如果王爺不放心,明日妾身親自去一趟踏雪閣,耿側妃畢竟還沒出月子,不好讓她來請安,這路上若是吹了風,傷了身子,便是妾身的罪過了。”


    平王妃本以為自己這番話一說,平王麵上起碼會露出尷尬,甚至惱羞之色,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平王隻點了點了頭,“那你明天就去告訴她吧,讓她務必要去一趟安平伯府。”


    說完,平王就站起身,“我前麵還有事,先走了。”


    平王妃看著平王離開的背影,半晌才喃喃自語,“看來……要大禍臨頭了。”


    剛剛進來準備服侍王妃歇下的素晴和素婷嚇了一跳,二人對視一眼,臉色慘白,卻不敢多說。


    卻說平王迴到前院書房,立刻找了王府長史和幕僚前來議事。


    “王爺,謝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死了,不留活口,就算那祝嶽有疑心,那又如何,誰不知謝家一直是大皇子的擁躉,大皇子雖然被圈禁,這還不是有章家嗎?那章八姑娘去年還試圖去西地找謝昆。”


    王府長史鄭榮說道,他雖覺的此番鎮垚軍大勝歸來,因西地謝家之事,有些麻煩,不過謝家所做的一切都能往已經沒了親王爵位的大皇子身上推去。


    而他們在寧都城所做之事,雖然沒有達到最完美的結局,皇上沒有死在慎王謀逆之中,但是慎王倒了,他雖還未死,但是其結局隻會比大皇子更慘,已不足為懼。


    這個結果現下看來,倒也不錯。


    如今皇上的兒子中,論長幼、論母妃身份、論德行、論聲望,除了他們王爺,誰能出其右?


    “可是大皇子還沒死,也沒啞,就算啞了也沒用,他還會寫字,隻要問一下大皇子,皇上和朝臣們就會知道大皇子並沒有讓謝昆做有損大寧之事。那麽隻能將事情全部都推到死去的謝昆身上,隻是謝昆背後若是沒人,他那般做的目的是什麽,得編個合理的……”


    “不用那般麻煩。”這名幕僚話未說完,就給葉修成打斷了,“會有證據證明是大皇子命令謝昆與垚幕勾結的。”


    他這話一出,長史和其他幕僚都看向他,但是葉修成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他隻是看向平王,“王爺,事情屬下都安排好了,您……沒必要憂慮。”


    平王點頭,“我自是相信你的,隻是……”


    隻是什麽,他也說不好,心裏總歸是不安的。


    就怕所有的安排,到最後所呈現的並不是萬無一失,而是功虧一簣。


    楊傾墨初六一大早先來了一趟伯府,倒並不是有什麽事,而是作為未來女婿,他既迴來了,趁早過來拜見一下未來嶽丈嶽母,也能表示一下自己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他也隻是坐了一會兒,就被鎮國公府的人叫去了,說是祝將軍讓他去一趟大理寺。


    耿星霜猜到,應該是為了慎王和謝家的事。


    這兩天,她讓金寶去外麵走了一走,並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她便也不管了。


    家裏正在準備她的及笄禮,她也忙著呢。


    耿荀和夏氏還在焦心的等著耿舒樓迴來,但是因為這場及笄禮是六公主幫著張羅的,所以二人便是再不願,卻也不敢表示反對。


    耿溫和阮氏根本不指望他們幫忙,隻要別添亂就行了。


    但是耿荀就像知道耿溫是如何想的一般,偏偏不如他的意,不是喊他去說話,就是喊趁空迴府的耿舒淮。


    而夏氏,卻是數次想要留耿星霜說話,不過都被阮氏以她要準備及笄禮的理由給攔了,或許因為六公主的原因,夏氏雖然不悅,卻也不敢說什麽。


    “怎麽又去了這般長時間?”初八這日傍晚,耿溫又不見了蹤跡,一問才知他再次被叫去了怡得院,大概一個多時辰才迴來,阮氏一見他,便有些不高興了,她看了丈夫一眼,冷著臉囑咐道:“明天是霜姐兒的大日子,你若是再動不動就沒了人影,以後就不要進這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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