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土匪所指引,宋澈等人來到寶殿佛像後,轉動一旁的蓮花燈,隻聽“轟轟轟……”作響,那佛像背後竟緩緩敞開一道石門;


    為保險起見,宋澈讓人找來兩根原木,頂住了那石門後,才舉著火燭走了進去。


    偌大的佛像身軀中,竟還藏著一間暗室,室內共堆放著八口大箱,將這些箱打開一瞧——


    霍!好家夥,金幣銀幣,珠光寶氣,閃得人睜不開眼睛!


    “哇……這麽多寶貝啊!”進來的女眷們,眼睛都瞪直了。


    宋澈不禁感歎:“所以說啊,沒腦子的人才當土匪,不僅要被官府通緝,還時刻會丟命。有腦子的都當和尚啦,不僅能吸金斂財,還能備受世人尊重。”


    “那姐夫,意思是說,這些寶貝都屬於咱們啦?”柳湘兒抓起一把金幣,“嘩啦啦”如雨落下,又拾起一隻玉鐲子,一串項鏈,往身上比了比樣式,紅紅的臉蛋兒,別提有多興奮了。


    宋澈卻摁住她的手,說道:“這些金銀珠寶都是土匪收剮的民脂民膏,照道理是屬於烏蘇國子民的,咱們要是拿了,與土匪又有何區別?”


    “那咱還為民除害了呢!”


    “就是就是,老板,你也太無私了,幹脆將這金佛搬走,你來做中堂得了,該拿就得拿,跟他們客氣個啥!”


    “老板你呀,是飽漢子不知女漢子饑,你腰纏萬貫,自然看不起這些珠寶了,可我一路走來,風餐露宿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呢……”


    女人哪兒能拒絕得了亮晶晶的東西?


    宋澈笑歎了一口氣,“瞧,這便是金錢的魔力,總能讓人迷失心智,”


    他擺了擺手,“好好好,今夜諸位女俠立功了,我允許你們各挑一件首飾,這樣總行了吧?”


    “起碼兩件!”


    “對,我們要兩件!”


    “好好好,兩件就兩件,但記住了,挑完了就收好,免得錢財外露,暴露了咱今夜的事兒。”宋澈搖頭笑著走出暗室。


    眾女眷蜂擁而入,宛如那趕早集市搶購特賣的大媽。


    待挑選完心滿意足的珠寶後,女眷分成三撥,一撥人負責搬運財寶,一撥人在寺廟裏搜尋餘孽,一撥人將幹柴堆滿各禪院;


    大約在戌時末,財寶全部裝車,還從寺廟中搜尋出十三名婦女,個個都是先前來天羅寺拜佛的信女,且都是來自普通人家,因長得漂亮被土匪囚禁。


    宋澈給這些被迫害的可憐婦女分了些金銀,囑咐她們迴家後趕緊離開烏蘇國。


    “切記,今夜發生的事,要永遠爛在肚子裏,即便是你們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否則一定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婦女們得了金銀,再三流淚拜謝宋澈後,四散逃離寺院。


    宋澈先留下了一撥人,自己則帶著幾大車珠寶從後門離開寺院,往來時方向走了約小半個時辰,而後,天羅寺燃起滔天大火,映紅了遠方一片天。


    “噠噠噠……”


    南宮月帶著預留下點火的女眷快馬趕迴,“老板,這火勢,除非天河決堤,否則誰也別想撲滅。”


    宋澈望著天邊外那黑夜裏的“紅霞”笑道:“看得出來,這場火很大。”


    “可是為何咱們要往反方向走啊?難道咱們不去烏蘇國了?”南宮月疑惑不解。


    “當然要去了,”宋澈笑道:“若不出意外,後半夜這條路上會很熱鬧,咱們先往後捎一段兒,明天日早再假裝路過,便可更好擺脫嫌疑,這個便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還是老板你聰明,”南宮月又一指幾大車珠寶:“那這些珠寶呢?似乎運到哪兒都會是個顯眼包。”


    “當然是藏起來了。”


    宋澈往大道偏左,找了處丘陵地,讓女眷們挖了久處大坑,自己則站在山頂上,用羊皮卷繪製地圖,將每箱財寶的位置記錄下來。


    若烏孫國此行順利,便將財寶歸還於他們,若烏孫國王不識抬舉,這批珠寶他就笑納了。


    埋好珠寶後,商隊再退了七八裏,找了片樹林紮營休息。


    後半夜,天羅寺的火光就沒斷過,即便相隔寺廟三十餘裏,亦能在空氣中嗅到燒焦味兒。


    這把火,足以泯滅所有證據與罪惡。


    次日清晨,為避免惹人生疑,天蒙蒙亮商隊便拔營起程,當再迴到天羅寺時,已經辰時過半。


    果不其然,一列列士卒截斷路過,嚴格盤查路過的商旅。


    天羅寺被焚燒或許可能是意外,但財寶被洗劫一空肯定是人為,想必那土匪頭子信覺法師也能判斷。


    宋澈與婆娑國的進貢商隊,輕而易舉便過了關。


    昨日還巍峨雄偉的天羅寺,如今已變作一片焦土,士兵從廢墟中掏出一具具被燒焦的屍體,直挺挺擺在寺院門口。不知他們罪惡的,還真會覺得很惋惜呢。


    燒焦的屍體前,坐著一群衣著光鮮的僧侶,他們在撥弄念珠為亡者超渡,其中為首的那人,身穿大紅色緇衣,手持碧玉念珠,想必便是當今國師,信覺大師了。


    宋澈冷冷一笑,裝模作樣假把式。


    這時,


    “國師我們冤枉啊,我們昨天做完工後全都迴去了,您也是知道的,天羅寺哪兒容得下咱們這些農奴啊!”


    “國師饒命!饒命啊!”


    士卒用鐐銬鎖著一大群農奴來到天羅寺前,他們都是在天羅寺幹苦工,修建大石佛的。


    不論找不找得到兇手,哪怕是為了平息怒火,都要有人為這場大火負責。而這幫命比紙薄的農奴,便是最好的選擇。


    信覺法師冷冷迴頭,一個眼神便嚇得眾奴不敢吭聲,他聲音平淡:“你們放心,出家人向來以慈悲為懷,我又怎會殺你們呢?但是!”


    他話音一轉,狠聲道:“你們必須迴憶,這三天有什麽人來過天羅寺,想得出來才能得到救贖。”


    “可是國師大人,天羅寺香火鼎盛,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來這兒拜佛,我們為修建大石佛,一刻都敢歇息,哪兒能——”


    “啪!”


    “啊!”


    一鞭子抽來!農奴慘叫不絕!


    侍衛惡狠狠道:“國師在命令你們,而不是讓你們選擇!快快想來,否則打得你們皮開肉綻!”


    宋澈眉頭緊皺,讓這些農奴背黑鍋也並非他所願,要怪隻怪這信覺法師太殘忍。


    “咱們走吧,別被認出來了。”


    商隊眾人壓低腦袋,匆匆離開天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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