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通力合作,獨輪車很快便被拉上崖口。


    宋澈將獨輪車倒反過來,架在崖邊,將吊繩從輪軸上穿過,說道:“這個便叫做‘定滑輪’,可以減少摩擦,省不少力氣。”


    “就這麽個簡單玩意兒,真的能省力氣?”許曉挑眉懷疑。


    “試試便知。”宋澈從崖下招了招手,示意可以開始上人了。


    崖下的士卒們,按照原先計劃,分兩批次開始攀爬。


    宋澈想去搭把手拉,許曉卻推開他道:“力氣活兒還是讓我們來幹吧,免得勒出繭後,你迴家不好與夫人解釋。”


    宋澈叉腰嗬嗬發笑。


    許曉等人在滑輪另一頭拉,吊著的三人借力走壁,攀爬速度快了軟梯上的好幾倍。


    “嘿!果真輕鬆了許多呀!吊著的那三位兄弟,起碼也有個四百來斤吧,我們這兒拉起來卻似是百十來斤的重量。”一個士卒連連稱奇。


    “可惜崖口無支點,否則做個‘動滑輪’能更省力,隻需一人一臂之力,便可將他們輕鬆拉上來,”宋澈指著山川傲然道: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吊起整座七裏山!”


    “姑爺真乃神人也!”


    半刻鍾後,吊繩三人組順利登頂,兩刻鍾後,軟梯十人組也依次抵達。


    人力越多,拉得越快,待熟練之後,一刻鍾便可上十三人,一個時辰則可上一百人。


    從正午午時,到深夜亥時,曆時將近六個時辰,五百人終於全部登上虎跳崖。


    眾人站在崖口,仰望齊平星空,眺望山川綿綿,頓生豪邁之氣!


    “大家吃飽喝足,抓緊時間休息,醜時一到,咱們趁夜襲寨。”


    士卒們早已疲倦不堪,吃喝完後便席地睡去。


    宋澈則坐在崖口,吹著山間清風,望著浩瀚星空,不停打磨著彈頭。


    圓彈頭隻能打破陳飛虎的表皮,尖彈頭肯定能要了他的命!


    “姑爺,姑爺……馬上便要一日過了,求您賞賜解藥。”王四捂著肚子,跪地磕頭哀求。


    宋澈笑道:“一日喪命丸是騙你的,那隻是一顆泥丸罷了。”


    “啊?”王四大驚,又疑惑:“可我肚子明明隱痛一日了。”


    “誰吃了泥巴都會肚子不舒服,那的確不是毒藥,”宋澈斜著眼睛又問:“如何,此刻你肚子還疼麽?”


    王四揉了揉肚子,眼睛一亮,“好像……真的不疼了!”


    宋澈搖頭嗬嗬發笑。


    王四又“啪啪啪”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幾日相處,深被姑爺之才所折服,小人在此發誓,從今往後改過自新,爭做一個好人!”


    做一個好人,多麽宏偉的誌向!


    宋澈擺了擺手,“下去歇息吧,後半夜還需你帶路。”


    王四拘禮退下。


    事實證明,想要贏得尊重,智,信,仁,勇,嚴,缺一不可。


    漸漸,


    山風漸亮,月上梢頭。


    空山萬籟俱寂。


    許是戰鬥在即,士卒們早早蘇醒,磨刀霍霍,閃閃發亮!


    趁著這股興奮,大軍操刀東上!


    五百士卒背刀,在王四帶領下,疾走後山匪寨。


    三刻鍾後,匪寨燈火,依稀可見。


    宋澈用望遠鏡探看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大批土匪都已下山迎敵,留守匪寨者寥寥無幾。


    士卒摸黑來到寨外。


    “兄弟們,剿匪除惡,便在今夜,隨我殺啊!”


    “殺!”


    五百士卒同時發起衝鋒,不費吹灰之力便攻破寨門,在砍殺了十幾名土匪後,其他土匪也識趣放棄抵抗。


    短短一刻鍾不到,便順利拿下匪窩。


    許曉留一百人看守俘虜,鄭遂領四百人即刻下山,待來到半山腰時,宋澈往天上衝了一顆煙花彈。


    煙花如流星,爬升至夜空,“轟”一聲炸裂。


    “咚咚咚……”


    “嘟嘟嘟……”


    見到進攻信號,山腳下擂鼓吹角,很快火光與衝殺聲同現。


    蘇揚聯軍搶灘登陸,山匪則借地理優勢,往灘頭射箭,滾落巨石,叫聯軍進得艱難。


    “殺啊!”


    鄭遂率軍從背後殺出,光是吼戰之氣勢,便叫土匪嚇破了膽,宋澈用火葫蘆炸開土匪防禦工事,士卒從缺口湧入,先斬弓弩手,再殺投石兵!


    失去弓箭與滾石壓製,蘇揚聯軍殺上山坡,一陣刀光劍影,前後兩軍在東坡山脊匯合,土匪見大勢已去,紛紛繳械投降。


    陳飛虎領著僅剩的十幾名手下退下山穀。


    聯軍三千餘人,迅速將山穀團團圍住,幾百隻弓弩同時對準了陳飛虎。


    “陳飛虎,你的土匪窩早已被宋姑爺設計奪占,爾等還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鄭遂大聲喝道。


    陳飛虎怒瞪著宋澈:“可恨呐!我陳飛虎縱橫江湖十餘年,今夜卻落敗在一個書生手中!”


    宋澈冷笑,大聲道:“你狗屁縱橫江湖,你分明是個禍亂江湖的賊匪頭子,殺你,動動手指即可!”


    “啊啊啊……”陳飛虎怒聲獅吼,炸開身上衣襟,黝黑結實的肌肉,如同磐石堆疊而成,“兄弟們,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十幾名土匪向穀外突圍。


    “放箭!”


    一聲令下,弓弩齊射。


    十餘匪眾瞬間便被射成了刺蝟,陳飛虎用手護著雙眼,任由箭雨襲身,亦毫發無損!


    “好一身了不得的硬氣功,這家夥怕是出身不俗啊!”


    “圍剿殺之!”


    “且慢。”宋澈叫住了眾將領,“殺他,我一人足矣。”隨即,拔出左輪,獨自一人走向穀口。


    宋澈一夫當關,隻身攔在穀口,舉起左輪瞄準衝來的陳飛虎。


    “好狂妄的書生,竟敢一人攔我!”陳飛虎感到莫大恥辱,如一頭發怒的犀牛,每一步都震顫大地。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宋姑爺,快快閃開,以你的小身板兒,攔不住——”


    “啪!”


    槍響在山穀迴蕩。


    陳飛虎速度逐漸放慢,步伐也從鏗鏘變成踉蹌,他眼睛暴突,瞪得似銅鈴,目光充斥著不甘與難以置信,


    他堅持走到宋澈身前,剛想伸手去抓,“噗呲”一道鮮血自額間彈孔中噴濺而出,隨即便摔倒在了宋澈腳下,嘴裏嘟囔著,“這……怎麽……可能……”


    宋澈吹去了槍口的硝煙,功夫很高不怕菜刀?這一套對火槍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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