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畫和玉春樓叫到一起。


    沒有龍一凱。


    我已經認定他是我的徒弟,沒有必要把他卷進來。


    坐在沙發上,我靜靜地抽了兩口煙,道:“我已經讓祁龍查了那輛車,是風城的。那個人也查到了,他是我姑姑的手下。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車會出了事故。而且我已經明白了一個事實。”


    初畫道:“你什麽意思?”


    我深唿吸一口,“你們有沒有發現,如果把對手分成兩股勢力,有一股勢力是想把我留在海瑞。就像南祁航,素顏,他們都牽絆著我,始終讓我留下來。但另外一股勢力卻要把我拉向風城,像賀安紅,劉大強。我們被兩股勢力互相拉扯,像個陀螺似的不停地轉。毫無選擇的能力,從頭到尾,沒有邏輯,如同一盤散沙,這是因為雙方爭鬥的結果,他們雖然互鬥,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迷惑我,把我引向他們要我們走的那條路。就在剛剛,我知道了,所謂的十二生肖碗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千門四聖留下的財富。”


    玉春樓明白了我的意思,“四爺,那我們就不動了。沒有我們作為中間人,他們隻能鬥。”


    我搖頭,“不可能。我們是一個平衡點,製約的雙方,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總被人算計,卻一直沒死的原因,有人不想讓我死,他在利用我找到他們想到的。”


    初畫不解地問:“你說這些和事故有什麽關係?”


    我把煙頭掐滅,“因為有一方人等不及了,他們派出了莫北北把我引向了我住了十年的地方。南程就是其中一個人,無論是沉船還是借我之手讓我幫她離開,目的就是把我自然的引向莫北北。現在一想,這不符合邏輯,對手的計劃不會這麽唐突,幾乎是硬生生地把我推到那裏。”


    初畫明白了,“也就是說,你被推到那裏後,一直盯著你的人一看情況不對,就想殺了你?”


    我說:“沒錯!他們其中一方一定遇到了變故,怪不得賀安紅會那麽容易就被打垮,是因為沒有了她,我在風城就無立足之地。”


    玉春樓問:“你是想去風城?”


    我點了點頭,“把我們引向風城的人讓我發現了我家的秘密,而風城的人卻要殺我,就是他們不想讓我去得太早,現在去可能打亂他們的計劃。所以我們要去風城,我倒想看看,我去了風城會怎麽樣?現在那輛車就是姑姑的,有些事,我還得去找祁龍問問。”


    此時的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飯館裏,我約見了祁龍,他雖然沒收我的好處,但最近這段時間他卻沒少吃我。


    有句話說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祁龍一邊吃一邊說:“我告訴你件事兒,你一定感興趣?”


    我笑嗬嗬地問:“什麽事?好像我想知道的事都是你們警察感興趣的事兒吧。”


    祁龍笑了,又喝了一杯啤酒,“那輛車屬於個人的,是周梅新轉賣給他的。我又查了查周梅新的情況,一查,才發現有問題。她不是你的親姑姑……”


    我震驚無比,“哦?”


    祁龍說:“我跟你說,你姑姑在二十年前加入到你家的戶口,十年前,她又從你家的戶口裏遷出了。我當時隻是覺得有意思,多少也聽過你過去的情況,但當時我想,人都結婚了,在你家戶口本上又待了十年,又不拆遷,又不分地的,為什麽要遷出呢,我一查,周梅新的過去竟然是空白的……”


    “空白?”我一時沒明白過來。


    “就是說,她這個人是突然跳進你家戶口本裏的,我想當時一定是托了關係,把她加進去的。因為戶籍係統是不斷變更的,不像農村,人死了一埋,也不去注銷戶口,也許人死了好多年名字還掛在戶口本上。但城市不會,人死了都是火化,所以人死了都是有確切時間的。還有,結婚。一旦結婚,戶口本上的婚姻狀態,就變成了已婚。但現在周梅新的婚姻狀態還是未婚,可能是她從來沒有結過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傳統婚姻,辦了酒席就是結婚了!”


    未婚?


    不太可能!


    劉大強和劉小強都比我大,出生於八十年代。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瘋狂收割韭菜,沒有結婚證能生孩子,能上戶口,那是不可能的,相關部門你都躲不過去,查得非常嚴格,不亞於前兩年的新冠。


    想給劉大強和劉小強上戶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對。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剛到周梅新家的那會兒,她對我挺好,有一次在她家翻找東西的時候,還看到結婚證。


    身份證有假的,護照有假的。


    但結婚證很少有假的。


    那她怎麽會沒有結婚呢?


    現在看來,我得去風城一次。


    在離開海瑞之前,我讓初畫那個做假貨的泥瓦子叫了出來,把殘缺的十二生肖補齊,而我要找到的則是千門四聖的留下的那個機關在哪裏。


    我並沒有馬上離開。


    而是等南程的電話。


    第二天上午,她的電話就來了,而且我發現現在想讓她離開海瑞更是難上加難。早上,我在吃早點的時候,看到一則早間新聞,才知道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


    風向突然改變。


    在海瑞的龍河裏發現一具女屍。


    雖然新聞裏播放的角度沒有讓人看到女人的臉,但是身上的衣服我卻認得,莫北北。新聞裏,還向廣大群眾征集線索。


    看來南程和莫北北把我們引向那裏,是冒著生命危險。


    我想殺死莫北北的人想要把屍體藏起來,那麽警察一輩子都找不到,但現在讓人發現,其目的就是讓人看到,我想一定是給南程和我看的。


    南程在電話裏焦急地說:“周離,隻要你能送我離開海瑞,躲起來,你要什麽都可以。如果可以,如果你可以放下仇恨,我們一起走吧。”


    這一刻,我真的很感動。


    但,


    如果認真,我就真的輸了。


    能和美女在一起,是每個男人都向往的,可是跟南程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是與狼共枕。


    也許前一秒還對你微笑,下一秒就要了你的命。


    我說:“你在哪裏?正好有些事情我想問你,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送你離開,甚至出國。”


    掛了電話,我出了門。


    我也沒有刻意化妝自己,上了車,轉了兩圈,看看後麵是不是有明顯的尾巴。現在我已經不像從前那麽謹慎了,因為跟蹤的人太高明,我走到哪裏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不過,為了保持常態化,我還是故意兜圈子。


    我隨機選了一個菜市場,把車開了進去,這時,正處早高峰,都是出來買菜的大叔大媽,年輕人很少,我把車停在停車場裏,混進了群裏。


    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我來到菜市場後麵的小區後門進入,上了樓,打開房門,從頭到尾給自己化妝。


    其實,我不是不會化妝,以前都是玉春樓幫忙,那隻是一種假象。


    就如後來電視裏演出的那樣,被人扔進水裏,拚命掙紮著大喊不會水,結果把他關在了四周都是水的地方,他卻潛水逃走了。


    不到關鍵時刻,絕不對輕易拿出來。


    我在海瑞租的房子不止幾十處。


    如果兔子不知道多弄幾個假窩,那就是一隻傻兔子。


    祝由揚跟我說過,求人不如求自己,觀音也要拜觀音。


    我換好衣服之後,在鏡子前麵轉了一圈,年齡看上去大了很多,走路的姿勢也換了,活脫一個翻版張紀中,越是這樣,越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走進衛生間,我打了一大桶水,又拿起洗車用的拖把,乘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找到準備好的車輛,從車上拿下電瓶,電動氣泵,給汽車換上電瓶,輪胎充上氣,不慌不忙地清洗著車子。


    一切忙活之後,都快中午了。


    我把拖把,換下的電瓶,氣泵都扔進了垃圾桶,開著車大大方方的開出了小區。


    上了公路,我給南程打了電話,問她在哪裏。


    她告訴我一個地址。


    按照她的地址,我到了一個小區的門口,南程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等我了。她雖然沒有經營生意的能力,但江湖經驗還是有一些的。


    大方的站在小區前,更加安全。


    我開著車,沒有任何減速直接開了過去,拐過彎,我打通了電話,“你打一輛出租車,我們去海瑞公園見麵,公園的廁所。”


    我提前到了公園,站在假山後麵觀察著。


    南程提著名牌包包走進公園,沒有發現跟蹤他的人,如果有人想算計我,那麽即使不跟進公園,也會在門口埋伏著我。


    我見沒有危險,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去停車場裏找一輛車。


    但我故意說了一輛別的車牌。


    南程來到車前,發現車上沒人,我突然從旁邊的車上下來,一把拉起她,上了車。


    到了安全的路邊,她坐在副駕駛,看著前方。


    我淡定地點著了一支煙,“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你就能離開,如果你不說,相信我,你不止單單坐牢那麽簡單,你會生不如死,就像那間破舊的土房子。”


    土房子裏有什麽呢?


    各種刑具。


    被關進去的人生不如死,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聽到我說土房子,南程不由得全身顫抖起來,她有些顫抖地說:“隻要你告訴我真相,我就能放你走,殺掉你的上下線,做得滴水不露!”


    南程深唿吸一口道:“南旗航的身邊的小七叫張東勝,他早就投靠了風城的周梅新。其實當年千門四聖利用贏來的錢,收購了一個組織,也就是江湖外八行的索命門,代號天網。原來這個組織是由南旗龍掌握的,後來南旗龍死了,就到了南旗航的手裏。南旗航死後,小七果然偷到了南旗航身上的硬盤,交給了周梅新。但是現在硬盤到了周梅新的手裏也沒有用,因為硬盤是加密的,打不開,就不能獲取這個組織的資料,更得不到當年千門四聖留下的財富。”


    我說:“看來你在組織裏的地位不低。”


    南程苦笑,“那又能代表什麽?你是怎麽知道我是組織的人。”


    我說:“因為初畫跟我說過,索命的人不都是冷血無情的人,見人就殺。他們有的成了工人,有的變成老板。可能這些人一輩子都用不上,但不能沒有。自從我知道你給我的玉墜子有問題之後,我就讓初畫跟蹤了你,在你們的那個組織裏,武人的文身都是明的,文人的文身都是隱藏的。我讓初畫把你迷暈過後,在你身上塗了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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