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氣得直跺腳。


    堂堂亨通寶行的老板,居然被騙,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笑掉大牙。


    而且還是這麽低級的騙術。


    南風生氣道:“我一定要抓住這個老王八蛋!按照古玩行的規矩,挖眼!”不過說完,她又歎了口氣道:“想必現在人早跑了,他們肯定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你說,他們到底怎麽知道我有錢的,或者說,就肯定知道我經過那裏?”


    我笑了笑說:“紅手的人一般情況下,選擇對象都是隨機的。隻要發現對方有錢,就先勾過來,隻要你敢靠近,就一定跑不了!”


    南風驚訝得合不上嘴,“要是有人不信天上掉餡餅,那肯定就沒事。”


    我搖了搖頭說:“話可別說得那麽絕對。如果是電話說你中獎了,你不信,對方騙不了你。但你隻要過去,別說是你,就是我過去也得翻車。不是他們手段有多高,而是他們使用了藥品。就像千手閻王那樣,在你賭的時候,給你適當地加上兩口煙,你就跑不了。”


    南風咬著牙,“別讓我再看到他們。”


    我說:“你相信嗎?他們能騙你第一次,還能騙你第二次。”


    南風很驚訝,但又有些惱火,“你是在懷疑我的智商嗎?”


    我說:“沒有,但是他們一定有辦法騙你第二次,不信,你再去昨天那地方轉轉,說不定還能再見到他們,你還會去銀行取錢給他們。”


    南風衝著我緊緊攥起了粉拳,“你別看不起我,如果我把他們抓迴來,有你好看的。”


    我笑了,“最好多帶點兒人,我想你們都會被騙。”


    南風氣衝衝的下了樓,開始打電話搖人。


    我可以肯定,南風會再次被騙。


    一方麵是因為她的江湖經驗不足,就像我要和南旗航賭,他是永遠都不可能贏我的。另一方麵,就是因為紅手一個變戲法的也能擠身外八行騙人坑人,就有他的過人之處。


    如果是鬥狠,紅手排不上名。


    如果論騙人,紅手絕對第一。


    其實老千也是騙人,神調也騙人。


    老千騙人靠手,神調騙人靠忽悠。


    不過,我對神調門了解的不多,就像我師父的師父給財主下了十年的套,那也算是神調。師父帶著我江湖曆練的時候,我一次也沒有見過。


    南風走了,我把玉春樓叫了過來,租了輛車。


    我在車上把南風被騙的消息對玉春樓說了。


    她聽後,也忍不住笑,“四爺,你也太可以了吧,明明知道南風還會上當,你居然還讓她去,還激她。”


    我說:“古話說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兒抓不著流氓。如果不再讓她再次上當,我怎麽把那紅手的人抓住?”


    玉春樓說:“我師父曾經也遇到紅手的人。他說有一次他剛從一棟別墅偷了東西出來,沒走多遠,就遇到路邊的紅手擺攤,結果偷出的兩件寶貝兒全讓人給騙了去。師父不甘心,就跟上了他,把他給抓了,裝進車裏,到了地方一看,車後備箱的裏的人變成了一具紙人。後來,我師父經過仔細研究,破解了一些他們逃生的辦法。”


    司機開著車,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突然插話道:“帥哥,美女,你們是不是練台詞呢,你們是演員?”


    我笑了,“不是,我們在研究賊,就是現在所謂的詐騙。我們小時候跟這種人叫‘放迷花’的,據說放迷花的專門偷小孩子。”


    司機年齡比我大很多,點了點頭,“這個詞我爸也跟我說過,後來明白是怕我去河裏遊泳淹死。”


    我搖了搖頭說:“當然騙你是一方麵,不過放迷花的真實存在。”


    司機不再說話,圍著村子周圍轉悠,我看到南風帶著兩輛車,大約十多個人也在轉,因為我的車是租的,她並沒有發現我。


    周圍沒有。


    範圍也慢慢擴大。


    南風沉不住氣了,給我打來電話質問我:“現在都是離村子好幾裏地了,怎麽還遇不到,你是不是耍我呢?”


    我說:“我有這麽無聊嗎?我要耍你也會在房間裏戲你……”


    “滾……”


    南風的車隊到了海瑞老天橋那裏,橋下邊因為路非常窄,車輛開不進去,不過橋下麵圍著不少人,我指指遠處的那些人說:“看到了嗎?在那呢……”


    玉春樓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


    南風的車隊開不進去,隻能把車停在路邊,帶著人走進去。


    我對司機說:“師傅,往前開,路口掉頭,上橋上去,在橋上把我們放下。”


    司機開車上了橋,在這些人的頭頂上麵停了車,我和玉春樓站在橋上往下看。司機居然沒把車開走,跟在我們身邊一起往下看。


    因為橋高二十多米,一般情況下,橋下的人也不會往上麵看。


    我不由地問:“師傅,你把車停這,交警要是來了,二十塊錢。”


    司機道:“我太好奇,能不能帶著我開開眼,車錢我們退給你們。”


    我點了點頭,“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看,不過後麵的車費你可不能收,我就帶你長長眼。”


    司機立刻答應。


    我站在護欄前,向下看著。


    橋下的那夥人還以賣古董為掩護,這次賣的是銀圓,因為離得比較遠,我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麽。別看下麵的人不少,差不多都是一夥的,就像老千的群蜂戰術,多個老千把一個人往死裏千。


    南風的人氣勢洶洶,隻說了兩句話,立刻把紅手的攤子給砸了。


    銀圓散落一地。


    不過,沒人敢搶。


    再說,銀圓肯定也不是真的。


    我看到有個人跪在地上,苦苦求饒,南風踹了他一腳,把人帶上了車,開著車離開。我見人走了,對司機說:“走,下橋,去前麵等著他們,繼續跟著。”


    玉春樓說:“四爺,南風這次動了手,在拳頭麵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我說:“話說得不要那麽絕對,你放心,他們停車的時候就是被騙的開始。這叫再上鉤,地方都是選好的,等著南風來。”


    車隊開得很慢。


    似乎在往兩邊看著什麽。


    玉春樓忍不住地問:“四爺,他們在找什麽?會不會找第一次騙南風的那個人。”


    我搖頭,“不是。他們再找銀行。你就放心吧,這條路到目的地,沒有一家銀行,用賭場的話來說,這是現金局,你就瞧好吧,南風下車,臉都綠了。”


    正如我所說的。


    公路的兩邊雖然商鋪不少,卻沒有一家銀行。


    車隊就沿著銀河南路一直向南行駛,再往前走,就是人群密集的興安市場,到了路口處,因為行人都不遵守紅綠燈,路段擁堵起來。


    我看看四周的情況,說:“春樓,你現在下車,跟著南風抓的這個人,在他身上留點兒東西。這個是小托,他會帶著你去見大托,然後你就會遇到紅頭兒,你跟著他就行了。”


    玉春樓下了車。


    到了市場南邊,道路更加擁堵。


    南風應該是想往東拐,可東麵正在修路,隻能把車停在路邊。南風押著那個賣銀圓的家夥就走了進去,我對司機說:“繼續往前走,得等一會兒,去前麵的路邊買些吃的喝的。”


    至於南風怎麽再次被騙,我不關心。


    到了超市,我買了水和麵包,兩盒煙,繼續迴到車上,送給了司機一盒煙。


    沒想到,司機的警覺性還挺高,說什麽都不要,水也不喝,麵包也不吃。


    大約到了下午四點多,我的電話又一次響起,這次是玉春樓打來的,“四爺,南姐又讓那家夥給騙了,正氣得發飆呢,人我已經跟上了,你現在來東安路,這老頭到了東安路上的鐵山鍋了。”


    我立刻對司機說:“開車。”


    司機非常聽話,一邊開車一邊驚訝地看著我。


    我說:“專心開車。”


    可是車子還沒到東安路上,電話又響起來了,玉春樓說老頭把飯打了包,去了友誼路的會展中心,司機再次跟上,依然是沒到地方,老頭又換了地方。


    最後一站來到了海瑞的二大街與周各莊的中間的紅燈街。


    在海瑞有兩個地方最出名,一個是海瑞下麵的縣級市霸通市,有兩條紅燈街,街道兩邊差不多都是發廊自唱廳。


    海瑞市區的周各莊和二大街也有這麽一個地方。


    晚上放眼望去,都是燈光閃爍的招牌,出賣靈魂的地方。


    我讓司機停車,等著玉春樓的電話。


    電話響了起來,“四爺,人在忠信社住下了,上了樓,看樣子是不走了。”


    我掛了電話,再次給南風打了電話,“南風,你在哪?”


    南風在電話裏委屈地說:“童博學,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故意讓我出醜,明知道我會被騙,你也不跟我一起,你等著,我跟你沒完。這次倒好,連帶去的幾個兄弟都讓人給騙了。”


    我強忍著不笑,“別哭啊,沒關係,現在人我也已經給你找著了,你帶著人過來。再帶著個水桶,要帶卡扣的那種,加厚的。”


    司機這時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道:“這位小老弟,我能不能問問你是做什麽的?你是不是警察來抓賊的?”


    我笑了,“不是。”


    司機又問:“那你是做什麽的?”


    我說:“我就是一個混江湖的。”


    司機猶豫再三,對我說:“小兄弟,我呢,有個女兒,剛剛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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