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起來。


    我掏出手機一看,南程打給我的。


    這讓我有些奇怪。


    賭場已經關了,她現在非常清閑,怎麽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接了電話,南程在電話裏對我說:“博學……”聲音有些顫抖,非常難過的樣子。


    嗯?


    我不由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南程哽咽著說:“博學,我感覺自己很累,想休息一下,你能跟我一起走嗎?我實在不想在國內待下去,我想去國外的農村,去過慢節奏的生活。我打算賣掉地皮,輕鬆的過下半輩子,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我非常詫異。


    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我接著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南程喃喃說:“博學,你就不願意迴答這個問題嗎?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這明顯是私奔的意思。


    在我的世界裏,這句話應該是男人說的,不應該出自女人之口。


    我深唿吸一口,“南程,你不要激動,心平氣和地跟我說,你又受到什麽刺激了?你是千金小姐,現在怎麽學的跟閨房怨婦似的……”


    話還沒說完,南程就突然掛斷電話。


    玉春樓也聽到了南程的話,捂著肚子坐了起來,我扶她坐好,“四爺,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她吧,恐怕又是家族內部的事。”


    我搖頭,“現在沒時間看她。南家的內部的事我不好參與。她那破場子早就該關。從開始我就不應該參與,每次出千都是南家內部的人幹的。你相信嗎?南程現在這樣,沒準在搞什麽鬼?”


    玉春樓說:“南程在我的印象裏是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我覺得,如果你不見她一麵的話,恐怕她會對你不利。我跟她雖然早就認識,但她沒有南風那麽光明磊落,快意恩仇。她要是有什麽東西得不到,最後的結果就是毀了它。當然也包括人。”


    我沉思。


    玉春樓又說:“四爺,別再猶豫了。她沒有賭場,已經是受是很大的刺激。還是那句話,她不是南風,南風可是為了自由而中槍,但南程不敢,她能做得隻有委曲求全。你不是說過嗎?也許一件不經意的小事就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想了想,“好,你要小心。我去看看她,這個你收好。”我把手槍放進玉春樓的手裏。


    玉春樓握住了槍,“那你呢?”


    我微微一笑,“我很少用槍,當我用上槍的時候,估計也就是死的那一刻,放心好了。”


    出了病房,我下了樓,給南程打了電話。


    南程接了電話。


    我們約在海瑞酒店見麵。


    就像前一次,我來到場子。


    南程還是坐在椅子上,望著外麵。


    寬闊的大廳內感覺有些隊冷,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整個空間看上去就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嘴的老虎,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我走到南程背後。


    她轉過頭,仰視著我,慢慢站了起來,突然緊緊抱著我,趴在我的肩膀無聲哭泣起來,我也隻能象征性的摟著她的腰,“博學,你知道嗎?現在我才知道,我沒了場子,沒了事業,原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好,可以漫步田園,光著腳走在沙灘,因為我的身邊沒有你。”


    我關心問:“南程,你告訴我,又發生什麽事了?”


    南程說:“沒發生什麽,真的,我想離開,我就是想走,你陪著我走好嗎?我現在手裏的錢夠我們花一輩子了。”


    我輕輕推開南程,讓她坐在椅子上,我抓著她的手道:“不要多愁善感,現在不是時候。你不是就想開場子嗎?難道你看不上南一華的那條船。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開起來。”


    她停止了哭泣,眼睛裏閃過一絲我說不清的神情,這個眼神,讓我有些心驚肉跳。


    師父跟我說過,行走江湖,最難以琢磨著就是女人的心。她愛你的時候,可以為你去死,她恨你的時候,也許摟著你入睡的時候就已經計劃怎麽殺死你了!


    無數行走江湖的男人,都敗在女人的手裏。


    我鬆開了她,坐到了桌子上,掏出煙來。


    南程歪著腦袋問我:“博學,你的心裏一直有我嗎?”


    我點點頭,把打火機亮了出來,“當然有你,你送我的東西我一直帶在身上,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你。”


    她把頭扭到一邊,“我知道你在騙我,你的心裏隻有南風吧。打火機留在你身上,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你把它還給我吧。”


    我點完了煙,又把打火機放進口袋,“不會的,這是你送給我的,我會一直帶著。”區區一個打火機,倒是沒什麽了不起,我真怕還給她之後,她會對我不利。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穩住這個女人。


    南程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非常要拉著我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還跟我一起商量著賭船的事。


    這不由地讓我小心起來。


    直到半夜的時候,我才迴到醫院。


    越想越不不對勁兒。


    南程一定有話想對我說,很可能到最後沒有說出來,這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玉春樓一邊喝著牛奶一邊說:“四爺,我覺得我們被人盯著,不可能是一直尾隨我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以你或者我的感覺我一定能夠覺察到。我倒是覺得我們身上有跟蹤器。”


    這句話正印證了我的一個念頭。


    不過,我當時並沒有在意。


    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有人跟到我哪裏。


    我說:“那現在把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看看有什麽東西不正常。”


    玉春樓身上的手機,首飾,發夾,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都拿了出來,而我也把東西全掏了出來。可疑的隻有手機,項鏈,口紅。


    手機被我用刀完全拆開。


    不過內部沒有發現可疑的元件,就是簡單的線路板,這是在手機店買的,不可能被人動了手腳,而且也從來沒有人拿過我的手機。


    玉春樓的項鏈下麵有個小小的吊墜,黃金的。


    我也不放心,直接把吊墜切開,裏麵空空的,也什麽都沒有。


    口紅也被大卸八塊,還是沒有。


    最終,我們把目光全都放在打火機的上麵,這是南程送我的,價值很高。我拿起來,用刀生生把裏麵的機芯撬了出來。


    從火石開始一塊一塊的拆解,都是正常的零件,就連裏麵的棉花似的油體都是切開了,也沒有發現被人動了手腳。


    我看了看殼體,也很正常。


    玉春樓拿起機體和外殼比較了一下,殼體下麵大約有半厘米的縫隙,我把殼體放在燈光下仔細相看,底部是弧形的,看上去渾然一體。


    任何疑點我都不能放過。


    我從車上拿出一把鋼鋸條,小心地鋸開殼體。


    當我切斷的那一刻,果然發現有個米粒大小的黑色東西粘在下麵的空間裏。我拿在手裏看了看,又細細刮開外麵的塗層,發現了細小的絲線。


    跟蹤器!


    玉春樓驚恐地看著我。


    我不禁地搖頭,“原來問題出在這裏,這個打火機是和南程認識不久後她給我的。從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她的腦子是想不到今天這步的。”


    玉春樓卻說:“四爺,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也是被人監視起來,這個打火機也是跟蹤她的。”


    我冷笑,“她若是南風,倒是非常有可能,但南程卻不抽煙很少喝酒,幹嘛要拿一個打火機。我清楚地記得,她是從抽屜裏拿出來的。這就說明,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沒想到打火機這樣就帶在我身上。”


    玉春樓問:“那現在怎麽辦?如果她隻是想跟蹤你,這還好說。如果一旦知道你發現了打火機的秘密,恐怕對手會孤注一擲,對付你。”


    我歎了口氣,“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無數次我都覺南程可疑,但一直沒有對她下手。看來,要想辦法對付她了。南一華是因為賭場和我產生的過節,而南程卻在那個時候就跟蹤我,她清楚我原來所有一切,所有去過的地方,這太可怕了。王八蛋,我還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現在我們離開醫院在說,等到安全的地方,我要想個計劃,把南一華弄起來,把賭船送給南程,然後讓她跟著賭船一起下海吧。”


    “你要殺南程?”


    “難道她不該死嗎?”


    “四爺,我勸你別衝動,南一華可不好對付。”


    我不以為然,“沒關係,想要對付南一華,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找個替死鬼。現在要想辦法清除掉南一華身邊的金剛和護法。”


    玉春樓擔憂道:“可就憑我們兩個?”


    我哼了一聲,“我們不是還有劉大強嗎?祁鳳龍一直想除掉劉大強,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我倒想看看南一華一死,他南旗航是什麽反應?”


    玉春樓勸我道:“四爺,如果直接動手除掉南程,恐怕不好,矛頭可能再一次指向我們。不如我們不殺人而誅心!”


    我不由一愣,“你有更好的辦法?”


    玉春樓長唿了一口氣,“四爺,我和南氏姐妹原來就認識,本來我不是想對付她們的,但你是我的四爺,我一定要動手。你幫了她那麽多,她卻一直利用你,她可以那麽做,我也可以。四爺,她現在不是因為什麽事情難過嗎?我們正好利用這一點,讓她更難過,人難過,自然會喝酒買醉,讓劉大強派生麵孔……”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要毀了她?”


    玉春樓搖頭,“不是,有更簡單的,既不會讓她想不開去死,讓她生不如死!”


    趁著半夜的時候,我買通了醫院的負責人,讓他們掩護我們上了救護車,離開醫院。而那個跟蹤器就留在醫院裏。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住進一家農家院。


    天亮後,又買了新的手機,


    發信息給南程。


    玉春樓故意讓我說得天花亂墜,但實際隻能越安慰南程她越悲觀。


    夜幕降臨,南程開著她的跑車行駛在公路上,停在一家酒吧的前麵,給我打電話,電話被我調成了靜音,她的一舉一動就在我的監視之下。


    她失望的把手機裝進包裏,推門進去,正好兩個酒鬼從裏麵出來,撞到了她。


    酒鬼頓時罵道:“媽x的,哪來的臭我娘們兒,敢撞我,你她媽要死呀!”說著,使勁兒推了南程一把,還往她的胸前推。


    南程怒不可遏,看看自己的前胸,“王八蛋!”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酒鬼的臉上。


    酒鬼把瓶子往牆一摔,手裏攥著剩下的半截就戳到南程的臉上,她一聲慘叫,另一個酒鬼一拳擊打在南程的臉上,他的手指上戴著一個骷髏頭的戒指,又往下一滑,慘叫聲連連,南程捂著臉倒在地上,嚇得路人紛紛躲開。


    兩個酒鬼也立刻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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