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泰臉色突然一變。


    這個表情變化祁鳳龍也捕捉到了,他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手一揮,“走,都去後麵!”這個都代表了所有人。


    曾國泰猶豫一下道:“龍哥,夜長夢多……”


    祁鳳龍搖頭,“沒關係,我相信童兄弟,他說帶來了,就一定帶來了。”


    曾國泰非常焦急,隻能跟我們一起朝著後麵走去。穿過辦公區,就到了所謂的去手房,每家賭場都有這麽一個地方,隔音效果非常好,就是在裏麵開槍外麵也不會有人聽到。


    女人被人一推,也被推進去手房。


    我掏出手機給長發男打了個我電話,“上來,到後麵來……保安會帶你來的……”


    很快,去手房的門被人推開。


    長發男和他的兩個兄弟帶著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人就是那個昨天贏錢的老頭,還有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老頭麵如死灰,兩腿不斷打顫。


    祁鳳龍走到老頭前麵,就是一腳,“王八蛋,敢到我們來出千……”


    老頭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大爺,大爺,是他,是他雇我來的……”


    旁邊的陌生麵孔一臉淡定,抬頭看著祁鳳龍道:“對,就是我幹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最好別動我,動我的話,你就場子就開不下去。勝者王敗者寇,我也不想鬧得太多,這樣,你們放了我,我可以把錢還給你們!”


    他確實很平靜,甚至唿吸都沒有什麽變化。


    祁鳳龍盯著他,轉過身去,權衡了一下,點頭道:“你把錢吐出來,我放了你。但有一點我要說明,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


    他冷笑,“我相信你,祁鳳龍。”


    祁鳳龍很奇怪,“你認識我?”


    “當然,不知根知底,我怎麽會到你的場子出千。”


    這是威脅!


    意思很明白,隻要祁鳳龍敢食言,生麵孔必定有辦法報複他。


    像這種來曆不明的人最可怕,你不知道他究竟安排了什麽後手,也許在你不經意之間就要了你的命。


    祁鳳龍說:“好吧。我認了。把錢交出來,我就讓你離開,但如果你交不出來,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


    生麵孔露出笑容,“好,我現在就可以把錢給你。錢,在南區的紅星小區五棟……”


    祁鳳龍朝著兩名便衣保安道:“你們帶上兩個人去,立刻!”


    保安離開後,去手房裏死一樣的沉寂。


    祁鳳龍抽著煙,我坐在沙發上,曾國泰的額頭掛著汗珠,被雇的老頭和女人嚇得瑟瑟發抖。我突然道:“龍哥,現在人已經抓到,錢也已經追迴,他們兩個人就放了吧。”


    江湖是殘酷的。


    我知道老頭和女人不可能完整的走出去,不用去手,但被打是少不了的。


    祁鳳龍再次一揮手,“把這個老家夥給我帶下去,好好照顧一下,讓他走吧。這個娘們兒,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女人聽後,突然哀求起來,“大哥,不要啊!”


    祁鳳龍立刻道:“場子規矩,去手!”


    話剛說完,就有內保走了過來,一把拽起女人拖到桌前,把手按在桌上,舉起了匕首。


    女人尖叫起來,“大哥,大哥,不要剁我說,我同意,我同意……”


    祁鳳龍道:“如果不是有人給你求情,你們兩個手都沒了,在我場子出千,贏走幾十萬,你們的手值那麽多錢嗎?”


    很快,幾名保安迴來,提著幾個箱子。


    打開一看,裏麵都是錢。


    祁鳳龍看著箱子裏的錢問:“錢好像不夠,你們贏了我一個月。”


    生麵孔挑釁道:“龍哥,你也知道,我雇人也得花錢,不多,這一個月我就花了不到五百萬,如果我手狠點,恐怕現在所剩無幾。”


    曾國泰道:“龍哥,雖然錢花了不少,但總算減少了損失。”


    祁鳳龍點頭,“你說有道理。”他突然轉頭厲聲喝道:“說,是他媽的誰叫你來的,我他媽不相信這是你我自己一個人幹的!”


    生麵孔愣了,曾國泰也愣了。


    問這句話,就代表祁鳳龍根本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生麵孔陰陰道:“龍哥,你這是要過河拆橋?既然我敢來這出千,就沒怕過你!你可要想好!。”


    祁鳳龍不耐煩道:“不說是吧,我有辦法讓你說!”他示意內保把人按住,先是狠狠地打了一頓,被打得滿臉是血,愣是一聲不吭。


    硬骨頭!


    不怕死的人,有!


    但不怕揍的人,幾乎沒有!


    生麵孔不說,很可能就是怕他身後人。


    直到內保打累了,生麵孔倒在地上起不來,他居然笑了,“祁鳳龍,你敢動我,相信我,你的老婆孩子一個都別想活,他們比我慘十倍,百倍,千倍……”


    一個內保,一腳踢在他的臉上,他一頭栽倒。


    我看向長發男,問:“兄弟,你有辦法嗎?”


    長發男道:“當然,保證十分鍾內什麽都說。”


    祁鳳龍一聽,道:“兄弟,你要是讓他開了口,我再給你加二十萬!”


    長發男道沒說話,拉起生麵孔就進了房間,我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十分鍾後,長發男帶著生麵孔出來,身上也不少什麽零件,不過眼神曾國泰都有些變了,換成了一種輕鬆,甚至是向往。


    生麵孔癱軟到地上,“我說,我說!是曾國泰讓我來的……”


    曾國泰一聽,突然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大罵道:“我x你媽,你他媽血口噴人!”然後指著我和長發男道:“肯定是你們聯合起來陷害我!”


    我一臉淡定,“聽他說完!”


    生麵孔繼續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叫曾國民,是他同家的哥。因為我抽藥,沒錢,他就給我想了這個辦法。讓我找些人,拿著東西來這裏贏錢。贏了的錢,他八我二。藏錢的那房子是我們租來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問我房東,他和我一起去的。在我的手機裏,還有和他互發的短信!”


    祁鳳龍轉頭看向曾國泰,“曾國泰,原來是你的搞得鬼!”


    曾國泰見事情暴露,也不在隱瞞,突然哈哈大笑,“沒錯,就是我幹的,但你們誰也別想攔我!”他突然掏出一把消音手槍,瞄準了我們。


    我早有準備,手指一彈,鐵牌就飛了出去。


    他一吃痛,手槍掉到了地上,瞬間就被保安給按住。


    祁鳳龍忍不住地問我:“老弟,你早就想到是他了吧。”


    我點頭,“是的。起初我並沒想到他,但那天我來抓千,下了樓就遇到了南一龍帶著人把我圍了,也是他出賣的我。他當時並沒有想親手殺我,想借刀殺人,而南一龍就是最好的刀。所以在人群裏有人故意燒死了南一龍。這樣,我被推上風口浪尖,他可能沒想到,我居然沒死。”


    曾國泰趁著我們不注意,突然掙脫了保安,從去手房裏衝了出去。


    保安立刻去追。


    當我們到達樓下的時候,幾名保安已經把曾國泰按在地上摩擦,他知道大勢已去,苦苦哀求,“龍哥,我求你,求你放過我……我還有一千多萬,就當買我的命。”


    祁鳳龍不為所動。


    因為人都恨內鬼。


    他說:“把曾國民也帶來,把兩個人綁在一起,封窯!”


    曾國泰連連磕頭,“龍哥龍哥……”


    所謂封窯就是把人裝進鐵桶,灌上水泥,扔進河裏。主要是水桶是密封的,而且胸部以上是可以活動,被人封上蓋子扔進水裏的那一刻,是無盡的絕望。


    內保都是江湖上的犯事的家夥。


    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把兩個人的嘴裏塞上毛巾,綁好扔進車裏。


    其實,我並不想參與其中。


    長發男得到了一百萬,臨走時,我勸道:“現在把錢還給你哥,如果你哥還沒對你失望,一定會原諒你的,那二十萬你拿著,做個小生意,上個班。”


    “謝了兄弟,我發誓了,我他媽再也不賭了,如果再賭,我自己剁手。”


    祁鳳龍叫人買了夜宵,我們兩個人喝著啤酒,他不解地問:“老弟,這麽大事,你怎麽不找劉大強呢?”


    我說:“劉大強戾氣太重,動不動就動槍,人要是死了,內鬼怎麽抓得住,像剛才那種人,做事比較穩妥。”


    “老弟,現在我們的場子已經趨於穩定,刺頭們兒已經被劉大強收拾著差不多了。他也是參與者之一,知道的事情太多。我看……”


    我明祁鳳龍的意思。


    劉大強口無遮攔,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行事風格,很容易把場子的內情泄漏出去,所以在江湖上結交這種人,都是看上了他的狠,出了人命,追究起來,拿他頂雷,也就是炮灰。一旦功成,他也是最快死的那個人,往往不是死在敵人的手裏,而是死在自己人手裏。


    我說:“祁大哥,現在風平浪靜,先留著吧。他的一切盡掌握在您的手裏,你今晚讓他死,他看不見明天的日出。”


    這種話,我是不應該說的。


    但劉大強活著對我有用。


    現在祁鳳龍已經有了殺心,就證明劉大強已經一腳踢進鬼門關。


    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還需要劉大強這樣的人去幫忙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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