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半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節。


    街上已經商家開始為過年做準備。2000年時的春節,不像現在,沒有一點兒生氣,和平常的日子沒什麽不同,更聽不到一絲的鞭炮聲。但在那個時候,春節還是很有特點的,每到傍晚,都會有鞭炮的聲音響起,一直持續到正月十五的元宵節。


    我要到風城的門頭縣,經過一段不好走的穿山公路。


    治安又不好,經常出沒攔車的車匪路霸,我突然想到紀石清,那個專業訛人補胎的。


    好在上次留了個電話,憑借著我的記憶,我試著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了他的聲音,“老弟,好久不見。”


    我開門見山道:“石大哥,我想去風城的門頭縣,但路不太好走,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上我的忙。”


    其實我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我現在被許多人盯著,想要走,隻能晚上悄悄的走,但到了門頭縣危險又不少。


    紀石清爽朗地笑笑,“老弟,這沒問題,門頭縣我很熟悉,用的著我的地方說話。”


    我說:“沒什麽大事,隻要我們能順利通門頭縣就行,別的就沒什麽了。”


    “沒問題……”


    我給素顏打了電話,約她一起出去,唐刀不會跟我們在一起,他會提前去等著我們,暗處不能沒有人。


    素顏知道有局,有些驚喜。


    她太缺錢了。


    我說:“見麵聊!”


    晚上,我們坐在冷清的飯店裏吃著火鍋,人不多,海瑞外來人員,尤其是周邊縣鎮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迴家。在海瑞,根本沒有多少正式企業,更不用說什麽五險一金,連周六日都沒有什麽概念。現在網上在天天有人叫喊著什麽調休調休,放不起假就別放的言論。


    這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太多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是沒節假日的。


    素顏吃著東西問:“你怎麽突然想去門頭縣的局?那裏太黑暗,我原來也經常去那裏上局,有錢人比較多,還有個月亮圓大酒樓,很多老板爆發戶都去那裏賭。輸了到是沒什麽,一旦贏得多了,保證你離不開門頭的地盤,我有兩個生意的朋友,在前些年就去門頭賭,結果被人捅死在國道邊上。”


    我聽後,有些擔憂。


    意識到會不會是項藍藍給我下的圈套,讓我去鑽。


    於是,我把我和項藍藍的約定告訴了她。項藍藍就是門頭人,他爸是個賭鬼,原來非常有錢,就是因為去了月亮圓大酒樓賭,贏了錢,結果沒到家,就被人吊死在電線杆上,後來警察來了,說是自殺。家庭的變故讓她痛恨這個社會,每每想起大酒樓還大張旗鼓地營業,她就是非常難過,但憑她的身份想要搞垮酒樓是不可能的。


    當時,我還說,我怎麽就能搞垮。


    原來月亮圓大酒樓的運營模式和水果機很相似,必須吞掉多少錢才會返水。


    他的營業額雖然大,但是場裏提前準備的錢卻少得可憐。


    隻有出千贏錢,讓場子沒錢賠,必定會從固定的地方取錢,一旦有人行動,她就能查到地下錢莊在哪裏,便可以動手燒了錢莊,引幕後老板出現,再報仇。


    項藍藍雖是個女人,不過是眾多領導的玩物,但她的手裏握著很多的證據,就算出了事,也有足夠的時間跑路。


    她報仇,我拿到南一華的證據。


    兩全其美。


    我仔細地想過,我可以有錢招兵買馬,就算人再多,也不過是江湖上的左冷禪,沒有白道做靠山,一旦出事,分分鍾被滅。


    這也就是我冒險去門頭的原因。


    素顏聽了我的分析後,點點頭,“老弟,你說得對。你現在越來越像個老江湖,沒有靠山,根基就不穩定,哪怕是威脅別人,也要有底牌。其實,像素家之所有一路順風,就是因為有靠山。不過,貿然前來,非常危險,想跟項藍藍交換,不一定靠賭。”


    我搖頭道:“因為她要錢!她要想讓我幫她找到錢莊,我有很多辦法,可是錢我沒有,她的胃口太大,五百萬,交換的時候再加五百萬,一千萬……”


    素顏給我倒了杯酒,淡淡地說:“可以做個陷阱,然後讓她永遠閉嘴!”


    殺伐果斷!


    晚上,我們驅車前進。


    在海瑞一路順利,連個紅燈都沒趕上一個。想要去門頭縣,要經過瑪薩山,因為山脈較長,修公路的時候直接把山斷了兩部分,中間修了一條公路。公路兩邊經常有落石滾下,要麽砸到車身,要麽掉到公路,車禍在經常發生。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會護路的過來清理,規律性很強。


    但這也給一些路霸提供方便,經常把大車停在路中間,攔住過往車輛,如果是小車,要錢,如果是大車,搶東西,也沒人管。


    所以很多車輛晚上都不會經過,寧可繞行七十公裏。


    但是,我沒有。


    紀石清需要我的幫助。


    到了瑪薩山,地麵的石子果然多少起來,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前麵一輛大貨車橫著停在路邊,我知道晚上出匪路霸出動了。


    我沒有掉頭,因為沒用,後麵早有人堵上了。


    到了大貨車跟前,我看了一下縫隙,應該勉強可以過去,或者一腳油門衝過,但是我沒有,副駕駛的窗戶留著一條縫,有人坐在裏麵抽著煙。


    我下了車,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敲著車門,玻璃放了下來,副駕駛把煙頭扔到地上,兇神惡煞地說:“幹他媽什麽?”


    我指指我的輛,“你的車動動,我過不去……”


    副駕駛把頭扭到一邊,“動不了,車壞了,打一次火,半箱油。”


    半箱油,夠黑的,指得五百塊錢。


    我冷冷一笑,“你們是張瓤子的人吧,你們今天要是不讓開,我讓你們一個都不好過!”


    副駕駛聽後,微微一愣,“什麽張什麽,想過去,得賠油錢,要麽你就等,等著我叫的拖車過來。”


    素顏此時也下了車。


    副駕駛的眼睛都直了,盯著素顏看,雖然是晚上,看不清楚長相,但他們這些人隻要是女的就不放過。他嘿嘿一笑,“還有個妞兒,我看見女人手就發抖,激動!”他故意把激字拉得很長,“我得打兩次火!”


    素顏並不知道我的計劃,她走過來,掏出錢來,絕對不止一千,扔到地上,冷冷地說:“錢就在這裏,拿錢給我滾蛋!”


    副駕駛的人沒動。


    駕駛員打開車門,走了過來,彎腰想撿起地上的錢,手剛剛碰到,我一腳踩上去,用鞋跟狠狠碾著駕駛員的手指頭。他疼得哇哇大叫。


    副駕駛大喝一聲,“你他媽找死,兄弟們,抄家夥!”


    突然從車廂裏跳出七八個人,手裏拿著棍子,副駕駛手裏提著一把自製火槍也下了車,我沒動,依然死死地踩著駕駛員的手。


    副駕駛舉著槍對準了我。


    素顏有些害怕,道:“你們如果敢動我們一下,我饒不了你,我是海瑞素……”


    副駕駛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就是他媽海利素,今天你們也別想走。”


    身後傳來幾道燈光,速度很快,車聲轟鳴,停在我們後前也是一輛大貨車,車上還拉著一輛挖掘機,同樣從車上跳下幾個人。


    把我們圍在中間。


    副駕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盯著我身後的人問:“你們是什麽人?把我們的人怎麽樣了?”


    有個年輕的小夥拱起手道:“對不住,我們是紀石清紀大哥的手下,今天海瑞的素家大姐要經過這裏,為了保險,你們必須讓開,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副駕駛緩緩道:“紀石清,他未免把手伸得太長了吧。他在海瑞做他的買賣,我們幹什麽我們的……”


    “現在紀大哥已經改行了,改成了鏢師……”


    “去你……”


    我突然一把舉起槍管,副駕駛下意識地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響,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馬上噴出了血,紀石清派來的人都是高手,輕鬆拿下這些人。


    “都給背對著車站好,脫衣服!”


    冬季的深夜是寒冷的。


    這些人沒動!


    紀石清的人一腳踹在副駕駛的屁股上,“還不脫!”


    他們脫掉上衣,光著膀子站著,凍得顫顫發抖。


    “把腰帶解下來!”


    這些人很聽話,全都把腰解下來,被人收走。挖掘機啟動,對著貨車的車頭就砸了下去,連鉤幾次,直接把發動機給鉤了上來,扔到路邊,又把車鉤到一邊。


    “四爺,請!”


    我疑惑地看著紀石清的人。


    那人笑了笑,“清哥早就跟我們說過,您早晚會成為江湖的神。”


    原來紀石清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他在海瑞有眼線也不奇怪,今天他出手幫了我,那麽我欠了他一個人情,如果不是計劃必須這樣做,我不想欠紀石清人情。畢竟,人情這東西,有時候不好還。


    我對張瓤子的人說:“你們可以走了,迴去告訴張瓤子,老實點兒,不然小心腦袋!”


    素顏上了車。


    我們大搖大擺的離開,這些光著膀子的家夥在夜裏跑了起來,躲在背風的地方,打電話叫救援,不然很快就會被凍死。


    其實,素顏並不知道。


    來之前,我已經通過紀石清打聽過了,張瓤子晚上會在公路上攔車,所以我是故意過去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迴風城,我不想到了風城之後,再重新開始,所以我要拉著素顏下水,素家的產業已經涉及到了風城,張瓤子知道素顏的身份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那時,素家就不得下水,從海瑞調集人手去風城。


    不要說我太腹黑。


    人在江湖,弱小不可怕,但要目光長遠,韜光養晦。


    同樣,江湖更是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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