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範雨雙出來要錢,是要影響劉大強的情緒。


    人在憤怒的時候,往往是不理智的,在賭桌上,會下大注,這樣他開始贏,就算往迴輸錢,也不會減少賭注。


    他身邊的女人更是一種催化劑。


    隻要有女人在身邊,男人都要麵子,隨口說上兩句話,尤其是說到點子上,或者說在劉大強的心裏,再次會影響他的思維。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


    下大注,大起大落,節奏感要強,人都享受這種感覺。


    誰不想豪氣衝天?


    經過幾個人的七嘴八舌,決定玩兒鑽胡同。


    這種玩法真玩兒起來,比詐金花刺激多了,底錢就像獎池,會越來越多,運氣好,能夠一把牌全拿走,當然也可能一步跳進深淵。


    而我要做的,就是讓劉大強跳進去。


    底錢每人一萬,除了死局,必須下注三千,上限全兜,但死局也不好受,底注一千。同時還有一個更致命的規矩:如果悶牌,贏了雙倍;如果悶黑,小頭輸雙倍,大頭輸三倍。


    悶黑不單單是輸,例如5和7之間,明明隻有一張牌可以過,如果第三張牌是張5,叫小悶黑,下注一千,賠兩千,第三張牌是7的話,叫大悶黑,下注一千,輸三千。


    在海瑞這種玩法並不多。


    但在周圍的城市有很多地方都帶這樣的規矩。


    主要防止有人輸紅了眼,把把兜底,隻要錢多,總有兜光的時候。


    我負責給南風點煙倒水,同時也觀察劉大強有沒有帶著老千來。他唯一會的千術就是指甲牌,他這種人,往往是認識不到高級的老千,即使有,也是利用他來上局的。


    如果真有老千,我會給南風暗示,我上桌。


    無論如何時也要讓劉大強上頭。


    桌上八個人,每人一萬,就是八萬底錢。


    如果有人運氣好,第一把就是抓到a和k,過了就能全部贏走。


    莊家是固定的,每次底錢被清光的時候,才換莊。劉大強的運氣就是好,翻點的時候翻到個黑桃10,最大的點,當然莊家隻是發牌,不過對他來說是好事,更容易做記號。


    劉大強很小心,有時候就算抓到四和j,他也不敢下大注,畢竟,記號沒做完,他不知道下麵的牌是什麽。


    旁邊的女人開始不怎麽跟他說話。


    劉大強說話不多,剛才範雨雙的出現還影響著他。


    他沒下大注,這倒挺出乎我的意料,我向南風傳遞了信息,加注。


    因為我看出來了,南風帶來的人裏麵有老千,手法不錯,心理素質不錯,就算有人看著也很自然。


    他手上戴著一枚戒指,非常漂亮,是用來看牌的,每次發牌,他都能記住發過的牌是什麽。


    有這種手法的人,可以稱得上是老千。


    隻要多練習,短時間內就能夠把戒指扔掉,靠純手法。


    手法熟練,但不帶代著他做得都對,有些動作明顯有漏洞,估計我要指點他一下,他會進步很快。


    在劉大強做記號的過程中。


    底錢被兜光過不止一次,劉大強一把全收,心情大好,和女人的互動越來越多。


    我知道時候到了。


    再次下完底錢後,南風掏出電話,站起身來,看著信息,一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上來,我去接個人。記住,你要輸了的話,我扣光你下個月的錢!”


    劉大強冷笑。


    其他人也竊竊私語。


    此時的劉大強已經不再是莊家,南風的同夥是莊家,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他故意給劉大強發了一另a到了10的牌。


    劉大錢心情大好,看著底錢豪氣地說:“我全兜了!”底錢大約有十五六萬的樣子,他要選擇兜底,至少要有四十五萬,防止大悶黑的出現。


    他上了桌後,一直都是贏的,數出幾張卡片後,扔到桌上。


    牌發下後,是扣著的。


    其實扣不扣都一樣,不過賭徒都喜歡攥在手裏碾牌,也沒人會在意,劉大強一邊碾一邊吹著氣,突然大叫一聲,“耶!過了!”


    他拍到桌上,是張紅桃8,其他他早就看出來下張牌是什麽。


    女人和她擊掌祝賀。


    這讓劉大強贏錢的信心倍增,在他的眼裏,桌上這些人,都是大傻x。


    底錢清光,又要換莊。


    我隨意掀開一張牌,黑桃10。


    輪到我坐莊。


    我要想要清除上麵的記號,非常容易,但會引起劉大強的懷疑,所以我在洗牌的時候,把有記號的那一側大部分都對著我,也做好順序,輪到劉大強要牌的時候,他是看不到記號的。


    如果他能看到發下的牌是什麽,還會選擇悶牌。


    就是三張牌都是扣牌,和詐金花的悶牌是一個道理。


    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因為底錢已經有三十萬了,發牌的時候故意給劉大強發對天牌,也就是一張a和k。


    這是兜底的牌。


    劉大強看到牌,哈哈大笑。


    女人在旁邊親了劉大強一口,“強哥,全兜,贏了可得給我喜錢!”


    劉大強對著女人一陣亂摸,“當然,全兜!”


    有人看著劉大強手裏的錢說:“兄弟,你兜不了的,你的錢不夠。”


    劉大強本錢大約有三十多萬,再加上剛才贏的,也不過七十多萬,不夠兜底的,“這樣,我讓人給我送錢來,你看行不行?”


    那人搖頭,“不行!上桌都得驗資,更不用現在了……”


    劉大強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咬著牙,看著手裏的錢,隻能忍痛,不甘心地說:“行,這樣,我兜二十萬!”


    我剛拿起牌,他阻止了我,“不用你發,我自己翻,你的手太臭!”


    他說得沒錯,我上來後,幾乎沒贏過,南風的錢被輸了一半。


    我攥著牌伸到他麵前,他摸起上麵那張牌,攥在手裏,又拿起桌上的牌放在一起,小心地碾牌。


    看得出來,劉大強很激動。


    勝利的路上還有更大的風險,嘴裏不停地嘟囔著:“過過過過過……”


    女人也使勁兒配合著他喊:“兩邊三邊,兩邊三邊……”


    兩邊指的是四和五,三邊指的是六七八。


    就連花邊的jq都能過。


    隨著牌麵慢慢被碾開,劉大強的唿吸也越來越沉重,因為情況不妙。他抓牌的時候下麵那張牌的記號被我的手擋著。


    “靠你x!”劉大強大罵一聲,衝著女人大喊一句,“喊你媽的喊,好牌都讓你喊沒了,滾……”他把牌一扔,平時可愛的黑桃a變成了要他命的惡鬼。


    女人眼圈紅紅,幾乎要哭。


    裝出來的!


    紅燈街出來的,誰還在乎這個!


    劉大強垂頭喪氣地坐下,無可奈何,隻能賠錢。


    在鑽胡同裏,a也是最大的牌,一賠三。


    這一下子就讓他的錢見了底,恐怕不是幾把能撈迴來的。


    不過,下幾家的牌都沒他的牌好,全都過了,底錢被贏去了大半。


    劉大強不甘心,他肯定在想,別人能過我也能過。


    我繼續發牌,為了能讓劉大強緩過勁兒來,我讓他贏了幾把,撈迴了十來萬,現在還不能讓他一下子都輸光。


    南風這個時候迴來,把我趕下桌,看著錢少了不少,對著我又是一頓臭罵。


    演技炸裂!


    我下了桌,就該輪到南風的人上場了。


    可是很奇怪,我一直沒看出來誰是劉大強的同夥,難道他自己單槍匹馬殺上來的?還真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南風發牌,她不會出千,亂發。


    好在劉大強的運氣好了點,再加上南風同夥的幫助,底錢又一次被清光。


    我心想,該南風同夥上場了。


    果然,他在翻牌的時候,翻到了紅桃8,他最大。


    他發牌控製著全場,給每個人的牌都差不多,有膽大的下大注,膽小的下小注,底錢再次慢慢漲了起來。


    對於劉大強來說,這是一次翻本的絕佳機會。


    南風同夥發完牌,首家是一張5和一張10,有四張牌可以過,他看著牌道:“6789四張,我看值四萬,兜四萬!”


    同夥發下一張牌。


    首家沒碾牌,直接翻開,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媽的,j。”


    他扔進四萬。


    第二家5到q,中間能過的牌也不少,他選擇兜五萬,發下牌,他把牌輕輕一扔,一臉無奈,是個k。


    到了第三家,又是一張花牌,還是沒過。


    第四家是劉大強,他的底牌是2到j,如果膽子大的,敢兜底,劉大強剛才那把天牌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猶豫著應該兜多少。


    女人看著牌,火上澆油道:“強哥,我看能兜多少兜多少,他們三家都是花牌,下張不可能是花牌。”


    劉大強明白過來。


    下張牌不是花牌的概率確實挺大。


    他下意識地盯著南風同夥手裏的牌,和我一樣,整副牌都攥在手裏,劉大強根本看不到,他看看女人,勉強一笑,“聽你的!”又看看手裏的錢說:“我現在手裏就這麽多錢,我全押上,如果出現大小悶黑,我叫人送錢過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算是默認。


    其實誰都明白,如果贏了,錢拿走。


    如果真出現大小悶黑,就耍賴,誰也沒辦法。


    我越發的懷疑這一桌上除了劉大強之外,都是一夥人!


    劉大強把錢都推了上去,大約還有十萬。


    他和上次一樣,也是自己抓牌,當他碾牌的那一刻,又一次破口大罵,“他媽……”又是大悶黑。


    是張j!


    三倍!


    十萬就是三十萬!


    劉大強連本上倉,他想跑,道:“這樣,你在這裏等我,我迴去拿錢。”他對女人說。他也夠陰的,想把女人留在這裏頂雷,自己先跑。


    能玩兒這麽大局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真要較真,不拿錢肯定不行。


    女人看出劉大強是怎麽想的,她不緊不慢地說:“拿什麽錢?你是想跑吧!”


    劉大強陰著臉說:“跑?你什麽意思?”


    “這還用說,把我扔這頂著,你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你也不嫌丟人,把我留在這兒,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不就是錢嗎?等著,我去拿!”


    女人走出去,把車鑰匙和手機都留在桌上。


    很快,她就迴來了,手裏提著兩捆錢,二十萬!


    劉大強簡直不敢相信,從半路上遇到的女人,居然是白富美,頓時眉開眼笑,“你誤會我了,我真是迴去拿錢,輸個幾十萬算什麽,我搬塊石頭來能輸個夠。”


    女人問:“你做什麽生意的?”


    “天河古玩城知道不?”


    “知道!”


    “梅新翡翠就是我開的。”


    女人點點頭,“哦,原來那是你開的。”


    劉大強拿著錢再一次坐下,對其他人說:“我打個電話,叫人準備錢,不過大晚上的不好找,稍等。”


    南風的同夥還主動伸手跟劉大強握手。


    其他人也跟劉大句說了幾句場麵話。


    劉大強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天真的以為是遇到了白富美,卻不知道女人也是大坑!他假裝打了電話,淡淡說:“一個小時給我準備一百萬。”


    話都說到這分上,也沒人計較。


    不過有人又說了一句:“劉大強,你可到時候別不認賬,你還差著二十萬。”


    劉大強臉色有些不悅,“我手裏的石頭就值幾百上千萬,還差你這二十萬,不過手裏沒那麽多現金罷了。”


    牌局繼續。


    南風同夥再次發牌,讓人想不到的是,幾家牌裏出現了四張k,兩個a!


    劉大強又是一把天牌。


    a到k。


    而且下麵的牌裏隻剩下一張a,就是運氣再差,也不太可能發到a。


    首家的牌麵不錯,a到j,他看著手裏的錢,所剩不多,而贏的最多就是南風的同夥,他前麵擺著大堆的卡片。


    牌局結後,根據自己手裏的卡片結賬!


    首家大吸了一口煙,“我的錢不夠了,拿物當錢行不行,我兜底!”


    有人不同意。


    首家站了起來,“等著。”他出去了,沒過一會兒,手裏提著一個箱子過來,打開一看,能夠亮瞎眼的黃金,把黃金扔了上去,“今天剛從珠寶行換的,每根二斤!”


    我知道賭局已經進入白熱化。


    如同詐金花裏的冤家牌。


    幾家的牌都不錯。


    劉大強麵色有些緊張,生怕首家一下子把錢全贏光。


    首家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不夠,我還有,我就不信我撈不迴來!”


    其他人同意。


    首家衝著南風同夥說:“直接翻開!”


    一張梅花q。


    “我x……”首家無奈地點了支煙,徹底輸光。


    第二三家下注都不大,無一例外都輸了。


    再次輪到劉大強下注,看著桌上的堆積如山的卡片和金燦燦的黃金,無論是誰都會動心,而且手裏還握著天牌。


    女人起身在劉大強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劉大強點頭微笑,“我兜底!”聲音擲地有聲。


    話音剛落,就有人大聲反對,“不行,你還欠著二十萬,不下底說不過去。”


    劉大強想了想說:“要不這樣,我手裏還有幾塊從緬甸運迴來的石頭,價值幾十萬一塊,我能不能拿石頭抵押?”


    有人不屑道:“我可不稀罕你手裏的破石頭……”


    劉大強立刻打斷他的話,“那可是緬甸運來的翡翠石。”


    “我知道,不就是賭石嗎?那東西誰說的好裏麵是什麽,如果裏麵有料還行,要是沒有,我要你有破石頭幹什麽,北麵的白山上天天一車一車的往下拉!”


    劉大強被氣得臉色鐵青。


    翡翠原石確實值錢,但沒料不行。


    劉大強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腳:“這樣,我帶著刀過來,切出來的下注,切不出來的我扔了它!”


    “不行……”那個人似乎隻認錢認黃金,別的一概不認。


    南風的同夥攔住了那個人說:“要不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喜歡收集玉石之類的,我看這樣,你運石頭,強哥,你不是想兜底嗎?你現在就去拉,我等你……”


    其實,如果腦子是清醒的,應該看得出來這是個圈套。


    但劉大強被天牌衝昏頭腦,他把一切都忽略了!


    立刻打電話叫人把石頭拉過來,當場切料。


    因為料一般都是裝在車上不動的,所以沒過多久,有輛貨車拉著三大塊的原石到了棋牌室的門外。


    動靜格外的大。


    幾名夥計走了進來。


    劉大強頭也不迴的大吼了一聲,“把料切開,一分為二!”眼睛還不忘記盯著牌麵,生怕牌被人換掉。


    機器聲音響起。


    切開第一塊,沒料。


    切開第二塊,沒料。


    劉大強更加焦躁起來,生怕第三塊也切不出料,而且第三塊的原石個頭不大。


    我想這幾塊原石應該是劉大強店裏最被看好的料子。


    當第三塊切開之後,裏麵的料子不是很大,裹漿很厚,油青色。


    價值不算高。


    好在體積較大!


    有人走了進來,對劉大強說了什麽,他深唿吸一口,“按市場價,那塊翡翠的價值不低於這些金條。我兜三分之一,總可以吧。”


    南風同夥點頭。


    劉大強把兩張牌一扔,道:“我要自己抽牌!”


    我心裏一驚!


    自己抽!


    暗叫不好!


    但看著南風同夥一臉輕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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