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陪著小許書記,一定要記住,不能讓小許書記受傷,我先上去看看!”


    高曉泉從一旁的村幹部中拽過來了一個人,陪在許濤旁邊。


    隨即便走到了人群中。


    相比於北溝村的蓄謀已久,倉促應對之中的南灣村顯得有些被動,不少圍在這裏的都隻不過是在附近田裏勞作的村民。


    北溝村卻都是清一色的青壯,初秋不冷不熱的氣溫裏,人人都脫掉了上衣,赤裸半身,手裏拿著木棍,甚至還有片刀。


    “當初這塊地,早都已經定好了規矩!你們南灣村使一年,我們北溝村使一年,現在糧食已經收掉了!你們還憑什麽占著不還?”


    “就是!我們今天來這,就是合情合理!”


    頂在人群前麵的,名為李廣明,隻見他義憤填膺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麵帶怒色的說道:“狗日的!你真當你們占著理?當初說是這麽說的,要是你們想來鬆鬆土,給明年種地使,我李廣明但凡多一句話我就是狗養大的!”


    “可你們要毀田挖沙,我告訴你們!想都不要想,要麽你們的挖機從老子身上碾過去,要麽就給老子滾迴去!”


    北溝村那邊一樣不甘示弱。


    聽著李廣明的話,非但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是嘲諷起來:“你們南灣村的老少爺們就算是全都點齊了,也不夠我們北溝收拾的!這年頭,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有道理!”


    “再者說了!我這,合情合理合法,我們北溝村的人,挖的也是北溝村的田,天王老子他來了也管不著!”


    說著,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高曉泉到了。


    隻見他微微眯著眼睛,那副莊稼漢樸實的麵容裏卻看不到一點感情波動的痕跡,隨意的從褲兜裏取出一包煙拆開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長長的吸了一口後吐出:“滾遠些,你高叔我就當沒看見,這會不走,等會就都不用走了。”


    高曉泉的出現,讓北溝村不少人的表情都有些抽搐,為首那人似乎早已經想到了他的出現。


    聲色厲茬的怒吼道:“高叔!今天就是您在,也得講理是不是?這田,這地,今年是不是就是咱們北溝村的地!”


    “嘿!你這小子,就是你爹來了也不敢和我這麽說話!”


    “我爹不在,我就得這麽和你說話!”


    就在此劍拔弩張之時,隨著淩空破開的石塊準確無誤的落到了高曉泉的頭上,暗紅色的血液瞬間從頭頂噴湧而出。


    南灣村的老少爺們瞬間怒火衝天。


    “幹他!”


    “幹!”


    場麵瞬間混亂起來。


    遠處的許濤眉頭瞬間緊皺,原本被留在許濤身旁的那名村幹部此刻也是義憤填膺,躍躍欲試,卻被許濤一把攔住,連聲說道:“打電話,叫救護車!記住,多要幾輛!隻要肯花錢,他們會出車的!”


    說罷之後,許濤從一旁隨手選了一件趁手的家夥。


    嗷嗷叫的衝了上去。


    混戰中,北溝村的領頭馬金虎抽起片刀,對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高曉泉怒喝一聲:“攔著我們賺錢,那我今天就要好好給你們放放血!”說著,便徑直朝著高曉泉襲來。


    愣神間,那片刀的寒光離高曉泉隻有寸步之遙。


    當啷!


    許濤死死的盯著馬金虎,聲音沙啞的說道:“高村長,你先抽身出去!”


    這一幕就發生在高曉泉的眼前,來不及愣神,高曉泉看了看許濤的眼神不像有假,便直言道:“好!”


    一刀放倒高曉泉沒成!馬金虎咬著牙說道:“你是哪來的外鄉人,這渾水你也敢摻和!”


    “來!有本事,你就來!”


    上大學時,許濤就曾是校內武術社團的社員之一,寢室內更是有幾個喜好健身的舍友,身體素質一直不錯,加之泥腿子出身,總是有股狠勁,對上馬金虎這樣的混混,許濤不虛。


    ...


    撂倒馬金虎,許濤也沒太好過。


    在和馬金虎互搏的過程中,額頭稍微被擦破了點皮,往外絲絲縷縷的滲著血,包紮不及時,沒多久半張臉就已經被鮮血覆蓋。


    不算大傷口,但卻足夠唬人!


    許濤高唿一句:“我已經報警了!北溝村的,你們再不走,今天可就不一定能走得了了!”


    聽到許濤報警,原本躺在地上蜷縮著鬼哭狼嚎的馬金虎登時就打了一個機靈,連忙站了起來:“好!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咱們今天走了,迴去也別說咱們北溝欺負了你們,撤!”


    北溝村雖然人多勢眾,早有準備。


    可南灣村也不是好惹的,不然也不可能和北溝村有來有迴的打了這麽多年。


    說白了,都打出經驗了。


    隻不過在此以前,倒是沒有人會在這種場子裏報警,許濤的出現,讓馬金虎有些忌憚。


    見人緩緩退去。


    高曉泉這時候才捂著腦袋,靠近許濤說道:“小許書記你沒事吧?..今天這,讓你看了笑話了!”


    “沒事!我也是農村來的,我家那,比這打的還狠呢!”


    許濤笑了笑,高曉泉也不禁苦笑一聲:“對了!小許書記,你真的報警了?咱們南灣村和北溝村打了這麽多年,卻從來沒有人報過警察,畢竟這都是內鬥的小事,報警..有些不合適。”


    “嚇唬嚇唬而已,報警倒是沒有,救護車倒是叫了幾輛,我看咱村有不少人都受傷了。”


    高曉泉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招唿說道:“快,受傷的都先送到村委會去,把咱們衛生室裏能用的東西都用上,這點,你們比我熟!快去吧!”


    剛才陪在許濤旁邊的小夥子名為高東林,都是一個村的。


    此刻招唿的說道:“高叔,你放心,都安排的妥妥的!有經驗!”


    ...


    迴村的路上,高曉泉忍不住的問道:“小許書記,你說你好端端在鄉裏當公務員不好嗎?怎麽就下村裏來了,就算來,也不能來咱們南灣村啊,那條件好的地方咋不去啊!”


    許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都去好地方,誰扶貧?”


    聽著許濤的話,高曉泉卻爽朗的笑了笑,說道:“小許書記,我發現你這人有個特點!”


    “什麽特點?”


    “嘴硬!”


    “哈哈哈!”


    村委會和村辦小學離的不遠,其實都在一塊,隻不過大院子套了個小院子。


    衛生室在小學那一側,平日裏也就是給村民開開感冒藥,處理些學校裏的孩子磕磕碰碰之類的小傷小病,可一旦到了南灣和北溝產生衝突的時候,這裏就是最忙活的地方。


    剛進門,村裏小學的老師白菲,正在組織學校裏高年級的學生搭手幫忙。


    操場,儼然變成了“戰地醫院”。


    高曉泉笑眯眯的衝著許濤介紹道:“那是前年縣裏給咱們分配的女老師白菲,年紀輕輕,卻能吃苦,能在咱們南灣村這樣的地方紮下根可是不容易!中專畢業,算下來年齡今年和你差不多,倒是能給小徐書記拉拉關係!”


    “得!高村長,這事還沒處理完,你就又要看我笑話是吧?”許濤裝作沒好氣的接上了話。


    就在這時候,白菲遠遠的看見了高曉泉。


    徑直走了過來。


    許濤也終於看清了白菲的容貌,碎花小裙、小白鞋,紮著兩個馬尾辮,朝他們走來的時候,還咯咯的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讓不大的操場上原本那緊張的氛圍都隨之散去了不少,那副模樣,是任何男人都能夠為之臉紅心跳,能帶人一秒迴到與中學初戀邂逅的感覺。


    剛打了個照麵,白菲眨巴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看許濤,又看向高曉泉說道:“村長,這小夥子是誰啊?”


    高曉泉笑笑,打趣道:“我剛給你領迴來的帥小夥,不錯吧?你要是看上了,婚事都能在今年辦!”


    一句話,說的白菲頓時俏臉緋紅。


    “村長~”說話時,白菲的眼神卻在不自覺的朝著許濤飄。


    “哈哈哈!村長我可從不開玩笑啊!”高曉泉笑說。


    隻有許濤心裏暗道:村長!你可千萬別開玩笑啊!萬一我當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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