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丫頭自找死,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十三皇叔心中清楚鳳瀟也是無辜,罵了幾聲停下,臉色依舊難看,凝眉深思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道,“你說咱們皇室祖墳是不是有問題?”


    鳳瀟:“……皇叔,你想祖宗們從祖墳跳出來?”


    皇叔做事一向隨心所欲,提到了祖墳有問題,下一句八成是想遷移祖墳。


    但皇室祖墳哪裏是能說遷移就遷移的,皇叔的這番話,就是胡鬧!


    十三皇叔見自己的心思被暴露,摸了摸鼻尖訕訕道,“我這不也是覺得這幾年皇室總出傻子,懷疑他們埋的地方不對嗎?”


    隻有一兩個是傻子就算了。


    但現在看看,連著出傻子,不是祖宗埋的不對,還能是什麽原因。


    鳳瀟頗為頭疼的按了按眉心,一臉疲倦道,“皇叔,你若是無事,就去看看翼王到底想做什麽,別動祖墳的主意。”


    十三皇叔登時跳了起來,沒好氣道,“你小子讓我直接去見翼王?你是想送我死吧?”


    大軍就在下方,他一個人過去,跟送死有什麽區別,虧他還對鳳瀟這麽好,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想打自己主意,真是人心叵測,他老人家在這裏就要譴責他!


    鳳瀟當下更覺得頭疼,“您應該清楚,就算您不去見他,他也會過來找您,畢竟他最怕的就是您。”


    之前前去探查的侍衛可沒有隱藏自己是十三皇叔的人。


    翼王那邊肯定也早就知道皇叔在這裏。


    這話一說,十三皇叔頓時猶如夏天吃了一碗冰沙,心情舒暢,滿臉驕傲,“那老小子當然怕我,想當初我可是……”他頓了下,含糊一聲,選擇性不說當初的事情,“反正你說的沒錯,就算我不去,他也會來找我,還不如我過去。”


    “不過現在天色已晚,皇叔可以明日再過去。”鳳瀟貼心的說著。


    十三皇叔直接擺手,“不必了,見他不分時候,我現在就準備一番過去。”


    鳳瀟眸色含笑,十三皇叔若是過去,不需要多久,那支隊伍就會退下,但風雲已經起了,翼王的軍隊暫時退下,並不代表這次事情結束,各地藩王都會蠢蠢欲動前來,他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皇兄留下的爛攤子太大了,他想肅清北芪,得費很大的精力,否則交給鳳華雪後,小家夥會鎮不住這些人。


    ……


    翼城軍中心位置,一眾將領圍著一名五十多歲黑臉男人,紅臉粗脖子拍桌子對罵,“翼王,您就依屬下的意思!攻城!是陛下讓我等過來的,現在城門禁閉,肯定是攝政王想要奪權,我們這麽做是為了護駕!”


    “護駕什麽?陛下隻是讓翼王來城外,還沒有下令讓我等進去,若這是陛下跟攝政王設下的圈套,誘使我等進城,將我們一網打盡怎麽辦?”


    “對,哪兒有那麽巧,陛下剛下令讓我們來,攝政王就關城門不讓人進出,我等要是進去,肯定不準帶任何兵馬,翼王進去還能有活路嗎?”


    “不能進,不能進!”


    “能進,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再無機會進都城了!”


    “我不跟你爭吵,我聽翼王的!”左前鋒感覺自己說不通,大掌一揮,就直接截斷對麵想說的話,一雙牛眼緊緊盯著翼王,“翼王,您說怎麽辦?我們都聽您的。”


    這話一說,其他人也出聲,“對,我們聽翼王的!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上首處的翼王這才抬了抬眼皮,眸色淡淡掃過眾人,聲音威嚴吐出一字,“等。”


    等?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都在這裏等幾天了,隻有偶爾才會找幾個人去試探一下裏麵的情況,但裏麵防守的實在嚴密,他們什麽消息都打探不出來,現在如果隻能在這裏等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王爺,要等到什麽時候?”有人按捺不住問了一聲,毫無時間的等待,最令人感到心焦。


    翼王粗黑的眉毛擰成結,似是在糾結什麽,半晌才微不可查歎一聲,“等裏麵的人主動來找我們。”


    “啊?”眾人更加震驚……十三王爺的侍衛不是已經來找過他們了嗎?


    難不成還要等別人?


    “行了,這事本王心中自有打算,你們先迴去休息,等時機到了,本王會找你們的。”翼王眉宇間寫滿了不耐煩,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眾將領倒是還想再多問幾句,可見到王爺滿臉疲憊,隻能將話語咽下,反正不管打不打,王爺都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眾人魚貫而出,熱鬧的營帳瞬間寂靜下來,翼王繃緊的身影才陡然放鬆下來,壯碩的身體靠在椅子中,顯得有些擁擠,但他極為享受這種依靠,微閉上眸子。


    他在外駐軍多年,早就不受朝廷的掌控。


    如今一紙詔書就前來,當然不可能真的忠君,而是想要那個位置。


    但是他的人進城消息打探到多少消息,城門就被封住,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就連飛鴿傳書都被人無情打落,他現在對城內情況一無所知。


    陛下也毫無消息,他當然會擔心是不是針對他的陰謀,更何況一向行蹤成謎的十三王爺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都城鎮守,這讓他更加懷疑是陰謀。


    當然更重要的是……之前悄然去城內打探的人染上了天花,如今被關押起來,天花……


    翼王感覺心突突的厲害,那士兵隻是去打探了幾次就染上天花,是不是證明,都城內有天花的人極其多?


    那他如果真的進入都城內,還能有活路嗎?


    皇位重要,他的命更重要。


    反正他駐守在外,一樣逍遙自在,跟有那個皇位沒多大區別,犯不著冒這個險。


    正在他犯難考慮的時候,營帳外士兵支支吾吾為難的聲音傳來,“王爺,外麵來了一人,說……是你大爺。”


    稟告完這話,他立馬住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翼王:“?!”


    什麽人居然這麽大膽,居然敢這麽自稱!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先前心中的擔心被他壓下,眉眼間閃過一抹殺意,他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居然敢自稱是他大爺。


    可當他走出去,才看見那張老臉,他驀然感覺自己膝蓋骨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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