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李太醫看到陸亮忽然倒地不起,同樣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喊人救人,很快便有幾個太監過來,七手八腳將陸亮給抬到病床上。


    李太醫擦著冷汗繼續為陸亮診脈,越診脈他眼中就越是多了一分驚訝,“怎麽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陸尚書您的脈相居然在短短時間內發生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跟之前診脈的完全不同。”


    之前隻是小小的肝陽虛罷了,隻需要調理一番就不會有事,但現在脈相顯示陸尚書的腹部突然堆積隆起,這一反應出現的太快又迅猛,他極為擔心陸尚書就這麽死在他麵前。


    “找,丞相,”陸亮渾身無力,每說一個字都疼的滿頭大汗,但他堅持要見於丞相,也唯有於丞相才會幫他去找雲先生救他。


    李太醫雖然不清楚陸亮的目的,但是也很快派人去請於丞相過來。


    不多時,於丞相就來到太醫院,見到滿臉蒼白,幾乎像是從汗水中撈出來的陸亮,他驚訝萬分,“這到底怎麽了?”


    李太醫搖頭,“下官也不清楚陸尚書發生了何事,明明在兩炷香之前,陸尚書的脈相隻是肝陽虛,但就在陸尚書要離開時,突然間陸尚書就倒地不起,下官醫術淺薄,尚不能診斷出是什麽病狀,還請丞相大人見諒。”


    於丞相的眉心瞬間擰緊,宮中的太醫醫術已經十分高明了。


    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那陸亮恐怕真的兇多吉少。


    “丞相,找雲先生。”陸亮艱難的從口中說出這幾個字,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對司夜雲的希冀,雲先生既然能一眼看出他有病,肯定也能治好他的。


    於丞相眼神也明亮了起來,他怎麽將雲先生給忘了?


    “好,本相這就帶你去找他。”他一口答應了下來,立刻派人去準備軟轎,將人給帶走。


    李太醫聽到兩人之間的話,忍不住問道,“敢問,於丞相認識高人,能救陸尚書?”


    到太醫院後,他們整日裏就是研讀醫書,以及給後宮娘娘們治病,鮮少能遇見外麵的高人。


    如今聽到於丞相說有高人,他心中頓時激動,想跟隨他們一同前去,於丞相看了眼李太醫,似笑非笑道,“李太醫也想一同前去嗎?”


    李太醫心裏一緊,作揖道,“若是可以,下官想見一見高人。”


    甚至,若是有可能,他想出宮見一見,攝政王在朝堂上親自承認能治療天花的高人。


    但那種奇人,定然十分難見,他也不敢跟攝政王提要求,隻能將這個想法做罷。


    ……


    司夜雲忙碌了整整兩個時辰,一口水都沒時間喝,手經常抬起放下,手都有些腫脹,其他大夫們也因為太過勞累,選擇輪流來打針,但隨著人越來越多,他們也休息不了多長時間,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頂上。


    “你先休息片刻吧,”軒轅靖右手被人打折,如今正端著右手,站在司夜雲的身後,眉心擰緊了幾分,聲音沉冷道,“現在人很多,你就算不休息,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完這些事情,反倒是會讓你累倒。”


    司夜雲沉默了片刻,才迴他,“正是因為做不完,才需要繼續做。”


    隻有早點做完,才能少一些人被感染。


    她成為大夫,所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個。


    軒轅靖眉眼瞬間冷了下來,他不反對司夜雲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但他反對的是,司夜雲不顧自己的身體。


    這些百姓固然重要,但司夜雲這個人更加重要!


    “你跟我來,”他上前一步,左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司夜雲的胳膊,聲音沉冷下來道,“你若是不過來,今日你別想再繼續給一個人打針。”


    “你這人太蠻不講理了。”司夜雲憤憤不平,“你難道看不見這麽多人都在等著嗎?”


    “我看的見,但我更看得見你累了,”軒轅靖目光從司夜雲身上轉向排隊的人時,目光陡然變得森冷下來,冷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咳咳,其實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排隊的,”在前麵的男子無意中對上軒轅靖的目光,慫的立刻掉頭去別的地方,之後的人也紛紛吞咽了下口水,也趕緊離開,很快司夜雲的麵前,就沒有幾個人。


    司夜雲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坐在凳子上,仰頭看著他,“你的目的達到了。”


    “還沒有,你還沒有休息,”軒轅靖繃著臉色,半點都不讓,“我命令你,現在迴去休息。”


    這聲命令,下的對司夜雲毫無威懾力。


    但四周的人卻仿佛聽到了什麽恐嚇的話,誰也不敢往這邊湊近。


    司夜雲深吸了口氣,知道今日就算再待下去,也沒有她的事情幹,白了軒轅靖一眼,沒好氣的準備迴去休息,剛起身,她眼前驟然一黑,就連腳什麽時候麻的都不清楚,整個人驟然往前栽了過去。


    軒轅靖見狀,立刻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攬迴自己懷中,眉眼裏寫滿了對司夜雲的心疼跟不滿。


    都已經到這個程度,還想在這裏繼續硬撐下去,真是太不拿自己身體當迴事了。


    “咳咳,”白河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陡然響起,“你們還想在這裏抱多久?”


    他麵色複雜的看著兩人,難道他們忘了自己現在都是男兒裝嗎?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還不放開,傳出去,鳳瀟的臉麵都要徹底被人踩在腳底了。


    餘光再看向旁邊的鳳瀟,的確臉色夠黑。


    要是他現在手中有把刀,估計當街砍人的心情都有了。


    司夜雲就算再怎麽易容,麵對白河的調侃,跟其他人的眼神,也忍不住臉色一紅,借著軒轅靖的手站穩了,才訕笑,“有些累了,我現在就進去休息。”


    說完,她也不看軒轅靖,徑直走入庭院中。


    軒轅靖本想跟上去,盯著她休息,但還沒走兩步,就被鳳瀟給攔下,“你跟我來。”鳳瀟眼神極為複雜的看著軒轅靖,在其受傷的右手上著重看了幾眼,隨後便抬腳朝著院子而去。


    白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也跟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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