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司夜雲打開了門,看著站在外麵的鳳瀟跟白河兩人,語氣盡量平緩問道。


    依照之前鳳瀟對她的態度,應當不會無緣無故來打擾她。


    所以她態度也還算不錯。


    鳳瀟抿了抿唇道,“想請你救一個人。”


    司夜雲揚眉,“不是攝政王妃?”


    “不是。”鳳瀟搖頭,請雲夜來本也隻是為了王妃,現在知道能救卓平,他才過來問一問的。


    “那就是另外的價錢。”司夜雲果斷迴答著。


    “好,價錢不是問題,隻希望你能救好他,他,為了我們吃了不少苦,”鳳瀟肅然眸底閃過一絲痛楚,如果不是白河說,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卓平是因為什麽才會變得癡傻,如今知道司夜雲能夠救人,他忍不住心中提起幾分期待。


    司夜雲迴過頭看了下軟和的被窩,心中歎了一聲,才關上門,跟在鳳瀟的身後,朝著王府東邊的院子過去,白河在兩人身後不緊不慢的跟隨著,看著兩人相似的走姿,他忍不住在想,血緣這種東西實在太奇妙,即便從未見過,卻也能這般相似。


    如果司夜雲一直在攝政王府長大,或許行事風格等等會更像鳳瀟,北芪日後也會更加穩固一些。


    隻是可惜,司夜雲如今已經是南嶽靖王妃,留在北芪的概率實在太小了,尤其軒轅靖還在虎視眈眈,擔心他將人留下。


    他想將人留下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


    “就在這裏。”鳳瀟停住腳步,看著秋林苑的門,眉頭緊鎖道,“他已經瘋了幾年,現在可能會做出一些……”


    “我能理解,”司夜雲打斷了他的話道,她不會要求一個失去神智的病人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做事,所以不管遇到什麽情況,她都能理解。


    鳳瀟見她沒有異樣神色,緊鎖的眉頭舒展開,“那就進去吧。”


    他推開了秋林苑的門,院子裏麵十分幹淨整潔,跟司夜雲所在雲杏園一樣,但卻太幹淨了。


    因為什麽東西都沒有,連根花花草草都沒有,徹底的空空蕩蕩,她愕然的看著鳳瀟,王府跟雲杏園的布置都能看的出來鳳瀟品味不錯,不可能做出讓院子空下來的事情,這明顯不符合他這個人行為風格。


    白河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苦笑一聲道,“卓平自從失了神誌,就以為自己是頭牛,不肯再吃飯,非要吃花草,王爺不得已之下才將整個院子的東西都鏟除了,隻剩下個院子在這裏。”


    司夜雲:“……”


    這種情況的確罕見,難怪鳳瀟提起的時候一言難盡。


    “我先看看。”司夜雲隻是詫異一下,旋即正色踏入了院子,由於卓平失去神智,擔心他丟失,所以院子裏的小廝並不好,在幾人出現後,紛紛過來行禮,告知了卓平在房中以為自己是隻被困住的鳥,一直想爬窗戶離開。


    他們廢了不少力氣,才將人關在房間中。


    “帶路。”鳳瀟淡聲道,彼時,卓平的房間內,他靠在窗戶邊,黑溜溜眼睛不時看向窗外,眼底不由自主流露出一抹向往情緒,他想出去,很想出去。


    外麵的天空才是最屬於他,若是出不去,他真的會死的。


    就在他瘋狂想出去時,看見外麵走過來的幾人,他臉色霎時一白,丟下窗戶,就往床上跑,鑽進被窩中瑟瑟發抖,不敢將腦袋探出來看一下。


    隨著門被人推開,他顫抖的越發厲害,腳步聲落在床前,他已經抖若篩糠,臉色煞白幾乎沒有血色,他怕,不敢見這些人。


    可其中一人卻用盡了力氣扯他的被子,他嚇得大叫一聲,丟掉被子,整個人瑟縮在角落中,眼神驚恐的看著他們。


    鳳瀟抿緊唇道,“先前他是牛的時候,隻會坐在那裏發呆,我沒想到他現在會這麽懼怕人。”


    發呆的時候不論是誰來,卓平都不會管。


    司夜雲想給他診脈就會很容易,但現在卓平完全不讓他們接觸,他感覺束手無策。


    司夜雲看著卓平驚恐的眼神,道,“沒事,我有辦法,你們先出去。”


    鳳瀟眉心再次擰緊,不讚同道,“卓平的武功不低,若是他極力反抗,你可能會受傷。”


    “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司夜雲再次肯定說道,她隻是想拿點東西出來誘惑卓平離得近一點。


    但盒子太大,她不可能憑空拿出來,所以隻能讓他們出去。


    鳳瀟還是有些不願意,但白河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他才懷揣著擔憂不安,帶著白河來到門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聲音沉冷問道,“白河,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有雲夜在,卓平不會有事。”白河肯定道,他現在對司夜雲就是有莫名的信心。


    鳳瀟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說的是雲夜。”


    白河:“……”


    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說本王了。


    行叭,是他沒理解透鳳瀟的意思。


    “放心,她不會隨便答應事情,答應的事情也定不會有問題,所以我們隻需要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


    有了白河的這番話,鳳瀟心底的不安總算緩解了一下,隻是凝眸看著緊閉的房門時,還是有些擔憂,門內,司夜雲從空間中拿出一盒餅幹,盒子上塗了一些引誘鳥類的誘食劑,這種香味人類聞不到。


    但對鳥兒來說剛剛好,卓平既然現在已經是鳥兒了,那麽看到鳥兒喜歡的東西都會有些下意識反應。


    果不其然,在她拿出餅幹後,卓平的目光就忍不住看了過來,隻是礙於司夜雲還在那裏,所以他雖然渴望卻沒打算過去,司夜雲笑了一聲,將餅幹丟在床上,人離開了原先位置,退到卓平的安全距離。


    見司夜雲推開,卓平再也忍受不住這種誘惑,撲了上來,啃著餅幹,濃鬱的香氣捕獲住卓平,在第二枚餅幹丟下後,卓平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一步一步,直到他來到司夜雲的身前,忘我的啃著餅幹,任由司夜雲撫摸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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