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月待在客房內,窗外的天已漆上墨黑,有個丫環送了晚膳來,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心心念念的是二阿哥日彥不知醒了沒有?


    雖然不是她的過錯,但她還是擔心著他的病,還有嘯天那充滿責怪的眼神。


    想到嘯天,她幽幽的垂下眼神。這會兒,他人應該是同翠屏姊姊在喜房內。


    不知啥原因,她心中突然揪緊。


    她離開喜房,除了是翠屏姊姊逼迫之外,主要的原因,還是想避開他。


    這會兒,她也如願了,可是、可是因何心頭卻有一絲絲的落寞?


    當二阿哥昏倒時,嘯天那焦急的眼神令她感到錯愕。她以為,他是個滿心隻有仇恨的人,沒想到,對於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竟那麽關心,也難怪福晉那麽地為他著想。


    淚月的眼角泛濕。他們這一家人的和諧,真令人感動,為什麽同樣的遭遇,在怡王府上演的卻是不同的戲碼?


    她和她娘,從來也沒有想爭奪什麽,隻是想要有一個安身的地方。可是,怡王妃卻處處逼迫她們。


    想到親娘冤死,淚月的心中又添上一股悲傷。拭去淚痕,她的視線停在桌上的飯菜,福晉的關愛讓她心裏有了溫暖。


    原先,她還以為,自己是從一個囚室換到另一處罷了,但現在她很慶幸,至少,她知道福晉是個慈善的人。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低頭一望,自己還穿著新嫁衣。這屋裏也沒有其它衣服可換,她走到房門前,想喚丫鬟幫她拿一件衣裳來,這才想起,方才福晉吩咐小芹要伺候她,她怕福晉太勞累,遂又讓小芹迴福晉那兒去。


    罷了!這一天內,府內上上下下都忙壞了,她還是不要勞煩其它人好。


    才想著,她便又旋身踅迴,但在同時間,房門突然被推開。


    她以為是小芹又來了,正高興著,迴頭嫣然一笑,但對上那一雙冷沉的黑眸,她的笑容卻僵住了:


    “你——”


    笑痕斂收,淚月萬分詫異他竟出現在這兒:“怎麽?不樂意見到我嗎?”嘯天的黑眸眯起。


    方才那一抹嬌甜的笑靨,炫花了他的眼,她柔美的模樣,再一次貼上他的心。


    “我——”淚月低首,怯怯地搖頭。


    “日彥的事——”


    “我真的沒有害他!”她揚眸,急著再同他解釋一遍。


    他盯著她好半晌,低沉的啞音從緊抿的唇辦緩緩逸出:“大夫說的話,我全聽見了。”停頓了許久,他才又道:“這一迴,算是我錯怪你了。”


    他在向她道歉?淚月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


    好半晌,她迴過神後,囁嚅地響應他:“呃!我、我並沒有——責——責怪你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氣,眸光怯怯的看向他,“隻要你知道,我沒害二阿哥就好。”


    “這一迴,我信了你,但那並不保證我每一迴都會信你。”


    她蹙著眉,腦裏不斷咀嚼他話中的含義:“我、我不會害任何人的!”


    “那是最好。”他睨她一眼,“你在這兒做什麽?”


    他沒去喜房,因為方才他去看日彥時,福晉同他說她待在客房,於是,他便繞過來看看。


    “我、我是——”淚月找不到好理由,閉上唇,好久都不語。


    “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們姊妹倆受了委屈?”他眸中的神色忽地一凜。


    她傻傻的望定他,輕咬下唇,一言不發。


    論理,他那麽做是刻薄了點。但她清楚他之所以對她們刻薄的原因,他……算情有可原嗎?


    嘯天突然走向前,一把捉起她的手。


    “哼!你可別以為我先同你拜堂,就是認定了你的身分。告訴你,你在果親王府一樣是沒地位!”


    “我沒想過要什麽地位!”她想也沒想的就響應他。


    “你——”嘯天把她的皓腕握得更緊,“別以為,我是真讓你當正室,我之所以那麽做,隻是想氣氣怡王。哼!這會兒,想必他早已氣得吐血了!”


    他突來這麽一招,想必怡王萬萬料想不到。


    他讓他的私生女當正室,嫡生的女兒當側室,無非是想教訓怡王,要他對先前鄙視他是私生子、進而趕盡殺絕一事付出代價!


    賓客錯愕的聲浪,必然已使怡王的老臉掛不住了。


    淚月低頭默然。她早該料到是如此的,不是嗎?可他點破事實的當兒,她的心卻湧上一股酸澀。


    “為什麽不說話?”


    “我、我沒有話說。”


    對於她的沉默以對,他心中莫名地湧上怒氣,“你沒話可說,是吧?那好!我們就直接做今晚該做的事。”


    他反身,怒氣騰騰的將門闔上,旋即如惡虎撲羊一般靠近到她身邊,毫不遲疑的拉扯她的嫁衣。


    淚月駭然,往後一退,卻跌到床上去,嘯天順勢大手一扯,嫁衣應聲破裂,她難為情的反過身去,背上的傷痕卻全映入他眼裏。


    “這是怎麽來的?”看到她背上的傷痕,嘯天怒氣騰騰地問。


    淚月連忙抓起嫁衣遮著身子,正麵對著他,不讓他看她背上的鞭痕。


    “我、我撞傷的!”她惶然的直搖頭。


    “撞傷的?”他壓根不信,扳過她的身子,他細細的審視那些傷痕,“誰打的?”


    她隻管搖頭,什麽都不說。


    莫名的怒火攻心,他惡狠地說道:“你若是再搖頭,我就一掌劈死你!”


    見她僵住不動,他的心裏陡生一股憐惜之意。


    沉默了許久,他沉著聲問道:“是怡王妃打的吧?”


    她怕了他,光聽他的聲音,她就怕了!


    她不是怕他一掌劈死她,但他的聲音威赫駭人,她在畏懼之餘,不知不覺的點了頭。


    看到她點頭,他更火大。


    他將她的身子扳正,讓她麵對著他,惡聲惡氣的罵她:“你就這樣認命嗎?任由她打你,你都不反抗?”嘯天雙眸燃著怒焰,“就因為你是私生女,活該受這些罪?你這個笨蛋!”


    淚月完全呆住了!她似乎又惹火他了。


    嘯天一隻手揚得高高的,看似要揍人,把淚月嚇得直往後縮。


    他怒瞪了她一眼,甩下手,悻悻然的走出客房。


    淚月見他離去後鬆了口氣,仔細推敲,方才他惡聲惡氣的那一段話,尚未理出之際,又聽見有腳步聲前來。


    她以為是嘯天又踅迴,連忙抓著棉被將身子裹住。


    “少福晉?”小芹一踏進房裏,看見淚月驚懼的模樣,她滿心納悶。


    “小芹!”淚月露了微笑,“你、你怎麽又來了?”


    “是大阿哥叫我拿藥來幫您塗抹。”小芹走向床邊,“少福晉,您哪兒受傷了?”


    “我——”


    淚月萬萬沒想到,嘯天方才還怒氣騰騰的對她惡吼,這會兒,竟要小芹幫她上藥。


    她仔細想著他方才罵她的話,難道他是在心疼她?


    這、這怎麽可能呢?


    淚月低頭苦笑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也許、也許隻是因為兩人同是私生子的緣故。他對她好,充其量隻是同病相憐罷了。


    但,就算隻是如此,她對他,也稍稍改觀了。


    他關愛他的弟弟,現下又命丫環來幫她上藥,他其實還是個有愛心的人!


    “啊!”小芹尖叫了一聲,淚月迴過神來,隻見小芹一臉驚恐,“怎、怎麽了?”


    “少福晉,您的背有好多傷痕。”小芹一臉嚇壞的表情。


    她在果親王府內當丫環也近十年了,從來沒看過有誰身上曾烙印那麽多傷痕。


    淚月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鬆了,棉被和嫁衣全滑落了。


    “別嚷嚷!”淚月央求著。


    “我不會說出去的。”小芹轉身,把藥箱拿過來,“少福晉,我幫您上藥。”


    淚月點點頭:“麻煩你了,小芹,你怎麽哭了?”


    小芹吸了吸鼻:“少福晉,您、您一定很痛吧?他們、他們怎麽可以把您打成這樣?”


    小芹雖然不知道是誰打淚月的,但淚月住在怡王府,外傳怡王妃為人刻薄,又沒善待淚月,這傷應該就是怡王妃打的。


    淚月搖搖頭沒有說話,她趴在床上,淚水早已沁濕枕巾。


    她不是哭她背上的傷,而是高興的喜極而泣。


    在這果親王府內,她找到了以前她娘給她的那種關愛,從小芹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小竹的影子。這果親王府內,真的是處處有溫馨。


    ☆☆☆


    嘯天靜坐在日彥的房裏,兩眼盯著仍躺在床上尚未清醒的日彥,腦海裏想的,卻是淚月背上的鞭傷。


    他早聽聞淚月在怡王府的遭遇,他派人調查,迴報的也是她在怡王府壓根就像個下人,今日,他看見她的傷,更證實了她坎坷的命運。


    原先,他隻是當她是一顆棋子,一顆對付怡王的棋子。


    他讓她當上正室,無非是想氣氣怡王,讓怡王有怨說不得。


    他娶兩姊妹,隻是想讓她們自殘,但,依淚月逆來順受的個性,他的目的是達不成了,而現在,他也不想那麽做了。


    淚月,那柔美的模樣,教人愛憐!


    “淚月,你好美!”


    嘯天緊皺著眉頭。是誰道出他心裏的話?誰有那麽大的膽子,膽敢在他麵前覬覦他妻子的美色?


    他站起身,倏地拉開房門,守在門外的丫環嚇了一跳。


    “大阿哥!”


    “方才誰經過這兒?”


    “沒人呀!”丫環搖著頭。


    “沒人?”嘯天的眉頭蹙得更緊,他明明聽見有人在說話的。


    斷斷續續的聲音再度傳來,丫環豎耳一聽,沒聽懂說些什麽,但那聲音好象是從房裏傳出來的。


    “大阿哥,二阿哥好象醒了。”


    嘯天迴頭一看,果然是日彥夢囈的聲音。


    “我去請福晉來。”


    “不用了,都這麽晚了,福晉也累了一天,別去吵她,明兒個一早,福晉自然會來。”


    “是。”


    嘯天關上房門,走到日彥床邊,聽到日彥那夢囈的話語,他整個人倏地怔忡住。


    “淚月,你好象仙女——我——我喜歡你——”


    嘯天在床邊呆站了一刻鍾後,麵無表情地走出房去。


    “大阿哥。”


    “好好照顧二阿哥。”


    “是。”


    囑咐丫環後,嘯天便踩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


    在用過早膳後,淚月聽小芹說二阿哥醒了,連忙換上小芹送來的衣服,正要去探望日彥,房門卻被踢了開來。


    “翠、翠屏姊姊——”


    “側福晉。”小芹恭敬的福身。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著實把小芹和淚月嚇了一跳。


    “翠屏姊姊,你、你為什麽打小芹呢?”淚月把小芹拉在身邊,納悶地問著一臉怒氣的翠屏。


    “我不止打她,我還要打你!”


    才說著,兩個響亮的巴掌落在淚月的臉頰上。


    “少福晉!”小芹扶著差點跌倒的淚月。


    “哼!你別以為嫁到果親王府來,我就治不了你!”翠屏坐到椅凳上,兩眼直瞪淚月,“我可不管誰先拜堂的,總之,我才是正室!你這丫頭給我聽好了,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少福晉,要是你敢再喊什麽側不側的。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可是,明明就是——”


    “你還有話說!”翠屏瞪了小芹一眼,旋即給自個兒的丫環使眼色,“小眉,給我掌嘴!”


    “是,格格。”


    小眉的手才揚高,卻被小芹給揮開。


    “我是伺候福晉的丫環,就算我有錯,也該是由福晉來罰我。”


    “好啊!你這丫頭,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裏!”翠屏站起身,咬牙切齒地道:“就算你是王爺的跟班,我也照打不誤!”


    翠屏揚高手,正要一巴掌打下去之際,未料,一股巨大的力量擋著她,讓她的手動彈不得。


    “給我放開!誰那麽大膽!”


    翠屏的怒喊聲,在嘯天的怒視下逐漸縮去。


    眼前的男子,英挺卓然,那強悍的氣勢、威風凜凜的模樣,真教人心儀。


    “哎唷,好痛!”


    “大阿哥。”小芹想告狀,卻讓淚月給拉住。


    “沒事,我們隻是在聊天。”淚月知道嘯天的脾氣,這點小事還是別讓他知道。


    “呃——”


    “是嘛!人家隻是在同淚月聊天。”翠屏笑吟吟的。


    她要是早知道嘯天長得是這副俊模樣,先前就不會推卻這樁婚事了。


    嘯天用力甩開她的手。他沒瞎,她在做什麽,他猜也猜得出來!


    他的視線望向淚月,她的忍氣吞聲更令他光火!


    “跟我來!”他捉住淚月的手,一徑的拖著她往外走。


    “喂!喂,你們——”翠屏氣得直踱腳,“他把我當什麽了?在我麵前,拉著她就走,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氣死我了!”


    小眉閉上嘴,一句話也不敢說。


    “哼!想同我搶!她還差得遠呢!”翠屏手一揮.掃落了桌上的茶壺,悻悻然的離去。


    ☆☆☆


    嘯天拖著淚月,一路來到日彥的房門前,才停下腳步。


    “怎麽了?”來看過兒子,正要離去的福晉,看到嘯天拉著淚月前來,滿心納悶地問。


    “福晉。”淚月恭敬的行個禮。


    “別多禮了,都是自己人。”


    嘯天沒說什麽,隻是推開房門,拉著淚月進去。


    才剛躺下休息的日彥見到淚月,驚喜地坐起身。


    “淚月——”日彥臉上有著許久未見的大笑容。


    “二阿哥。”淚月輕輕頷首。


    “日彥,她是你嫂子。”福晉出聲介紹。


    福晉看到兒子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開心的模樣,反倒心中添上一抹擔憂。她走到床邊,提醒兒子淚月的身分。


    日彥也為自己失態的模樣感到歉然。


    “淚月嫂子。”他忙不迭的換了稱唿。


    淚月微微一笑:“你好多了吧?”


    “嗯。”


    在一旁的嘯天,突然出聲:“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照顧日彥,其它的事,你一概毋需多管!”


    “嘯天,這、這怎麽可以呢?”福晉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她不知道嘯天的用意為何,連她都看得出來。日彥對淚月有好感,嘯天定也看得出來,可是他……


    福晉滿心震驚,難道嘯天是想把淚月和日彥湊成一對?


    “福晉,您整天照顧日彥太累,也該有個人來幫您分憂,我是男人,要照顧病人,恐怕不夠細心,”嘯天的目光落在淚月身上。“淚月是少福晉,她有義務分擔這個責任。”


    淚月沒多想,這個工作她做得來:“福晉,我可以的!”


    “我不需要人家照顧!”坐在床上的日彥,語重心長的道:“有丫環按時幫我送藥就行了。”


    他當然希望能時時刻刻看到淚月,可他不想麻煩她,況且,她該陪的人是他大哥才對。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其它事。”淚月柔聲道。


    方才嘯天說了,這是她唯一的工作,那就代表她沒有其它的事可做,再者。能幫福晉解憂,她也是很樂意的。


    “真的不用!”


    “日彥,你要是再推卻,那就代表你沒把淚月當咱們果親王府的少福晉看待!”嘯天撂下了重話。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別再推辭了。”嘯天看向丫環。“小芹,你也陪著,少福晉若有不懂之處,你得教她!”


    “是,大阿哥!”


    福晉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待嘯天旋身離去,她也隻能喟歎。


    ☆☆☆


    一轉眼,大半個月已過。


    淚月知道日彥的病已無法痊愈,能拖一天是一天,因此她更用心陪著。


    一來,她希望日彥能夠開心的過完他在人世間所剩無幾的時日。二來,這項工作是嘯天派給她的,她相信,她一定有辦法達到他的要求。


    自從嘯天派給她這份工作後,她好一陣子都沒看見他了,她聽下人說,嘯天是跟著果親王進宮去了,也許他忙吧!


    突然,她訝異的發覺自己竟會思念他!


    前院又傳來翠屏罵人的聲響,正專注看書的日彥,咳了幾聲,厭煩的皺著眉。


    “她又怎麽了?”


    淚月隻是笑笑,搖搖頭。


    隻要王爺和嘯天不在,翠屏就自動的當家作主起來,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罵那個。


    小芹端著茶來,氣唿唿的:“那翠屏福晉又不知發什麽瘋了,說是廚娘煮的菜太難吃,這會兒,還把廚娘叫到大廳去訓話呢!”


    “有這迴事?我去看看。”淚月心想,翠屏大概找不到她出氣,所以把氣出在別人身上。


    “淚月嫂子,別去!”日彥又咳了幾聲:“由她去吧!”


    “昨兒個,大阿哥兇了翠屏福晉一頓,我想,翠屏福晉也許是想把這口氣出在下人身上。”小芹說完,日彥歎了聲:“大哥他——咳——他不知怎麽想的,我看他根本就不喜歡翠屏嫂子,可他為何又要娶她?”


    “就是嘛!她吵吵鬧鬧的,福晉都讓她吵的沒法專心念佛。”小芹話題一轉,“大阿哥還沒同她圓房呢!她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淚月突然站起身,“我、我看藥去!”她明知道嘯天因何娶她們兩姊妹,但她卻說不得,隻好先行避開。


    “小芹,你老實說我大哥和淚月,他們有沒有、咳咳!”日彥咳了幾聲。


    “二阿哥,你是不是想問大阿哥和少福晉,他們兩人有沒有、有沒有、圓房?”小芹尷尬的笑笑。


    日彥點點頭。


    “沒有!”小芹搖搖頭,“少福晉一直待在客房,而我聽其它侍衛說,大阿哥每晚都待在他自個兒的房間喝酒,喝得醉醺醺的。”


    日彥壓根想不透大哥因何娶了兩個老婆,卻不跟她們同睡?他又為何要酗酒?以往大哥鮮少喝酒的呀!


    不可能是為了公事,大哥有阿瑪帶著,辦事肯定順遂;大哥也不可能是為了翠屏喝酒,那女人並不值得。


    日彥低頭思索,忽地頓悟:


    大哥向來待他極好,一定是他把對淚月嫂子的愛慕表露無遺,所以大哥才會要淚月嫂子來照顧他。


    “小芹,這事得靠你幫忙。”日彥又咳又笑著。


    “二阿哥,什麽事?”


    “過來一點,我告訴你——”


    日彥在小芹耳邊說了半天,小芹聽完後,兩眼瞪大。


    “我、我不敢!”


    “你盡管去做,若大阿哥怪罪,就說是我出的主意。”


    小芹緩緩的點頭,手腳卻開始發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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