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然帶領這四百外門弟子,負責“三清宗”西側城防。


    四百第子分成了四拔,每撥百人,其中三撥每四個時辰輪換一次。還有一撥百人隊伍,是這些外門弟子中的精銳。


    他們不需要巡城守衛,而是充當起了內部執法和外部突襲的工作。


    宗門之間的爭鬥,反而以這些超凡境的外圍地弟最為慘烈。


    超凡境,體內並無靈元,體內真元,都依靠修煉得來,與天地靈氣無礙。超凡境感應不到天地靈氣,無從吸取,而那些從外界吸取到的所謂靈氣,在上界入品的宗師看來,隻是一些低等的天地能量。


    遠遠稱不上“靈氣”。


    所以超凡境的弟子之間的爭鬥,往往沒有那些入品宗師的顧忌,隻要體內功法流轉,隨時隨時都能產生“真元”。


    上界宗師眼中的這些低端的修士卻往往成了宗門爭鬥的關鍵。


    上界宗門爭鬥的層麵,一般到不了“宗師”這個層麵,如果到了宗師相爭,那絕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後關頭。


    所以,外圍爭鬥入品的宗師一律不得出手,這是各宗派的共識,違者共討之。


    秋亦然在此,也隻是座鎮監查,確保西側山門的外圍弟子穩住城防不失,同時防備對方派出入品的高手偷襲。


    長夜漫漫,閑來無事,正好謝婉兒有求於他,二人一拍即合,在荒廢禁地處成就好事。


    秦浩成了秋亦然,“三清宗”西側山門“首座”。


    這片亭台樓榭,最高的一處大殿名為“霜照”,正是秋亦然的寢宮所在。


    秦浩躺在檀木軟榻上,細細理著秋亦然的人脈關係,看看有哪些可以為自己所用。


    雖說戒指裏帶了不少靈石,可總不能大咧咧地喊著“收買高手,靈石管夠”。這得有人信不說,還得提防著那些老怪物動手明搶。


    “懷璧其罪”,這是亙古以來,顛撲不破的真理。


    沒有絕對的實力,就絕對不要裝逼。


    秋亦然的師尊,是“三清宗”執法長老,在宗門位高權重,實力已是八品的宗師,和宗主一樣,得了“尊者”的稱號。能與之一較高下的不多。


    但此人為人頑固、待人苛刻,而且做事不懂變通、不講情麵,在宗門中人緣極差。


    “三清宗”宗主用人所短,用的就是他這個“人緣差”。


    秋亦然的師尊這“執法長老”的位置,一坐便是四百餘年。


    八品宗師,還是少惹為妙。


    秦浩還摸不清這些稱號宗師的手段,萬一被發現自己“阿巴”了他座下首徒,還冒充其樣貌招搖撞騙,那樂子可就大了。


    還是同境以下,才好下手。


    但秋亦然平日眼高於頂,相交莫逆的還真找不出來,以往打交道的,都是捧他臭腳的幾位師弟。


    秦浩從他記憶中看來,都是些草包廢物,上不得台麵。


    “秋師兄!”


    說曹操曹操到,在門外喊他的師弟姓曹,年紀比秋亦然大了七八歲,一身初入宗師的修為,全是家裏長輩耗費巨資,用丹藥強行堆砌而成,是秋亦然實打實的頭號“捧跟”。


    “這個時候,你不在內院與你的師姐師妹們‘研究’功法,跑我這裏來幹什麽?”秋亦然躺在床床榻上揮手給槽銀開了門。


    “莊師姐明日出關,武師兄和劉師兄他們都去候著師姐出關,你還在這裏穩坐釣魚台?”


    曹銀進門即是馬屁:“秋師兄的神采風姿,三師兄和六師哪及萬一!但明日讓這二位獨占了親近師姐的機會,豈不顯得我西院無人?”


    “莊師姐每次出關,都會找人講道問考,這都成了慣例。那二位明天去了,一樣的討不著半點好處。”秦浩說道。


    “莊師姐出關,一身精氣神俱在巔峰,她修得又是‘太上忘情’,最近幾年的‘出關問道’手段是一次比一次狠,老三和老六非要自討這個苦吃,也沒人攔他們不是?”


    “秋師兄,話雖是這樣講,但你去和不去,起碼在師姐眼中看來不同吧。師姐再‘太上’,再‘忘情’,總要有那‘入情’的一劫。到時候宗門長輩指定雙休伴侶,肯定也要挑個合師姐心意的”


    曹銀把下巴處的胡茬子一抹:“那還能便宜了別人?換我我第一不答應!”


    “再說,曆次師姐出關‘問道’總有宗門長輩在後麵看著,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嘛!要我說,別說這‘三清宗’,便是這整個天下,除了我秋亦然秋師兄,還有得哪個能配得上莊師姐!”


    ……


    這曹銀,唱戲的架把式挺足,按著秋亦然記憶中,對“三清宗”大師姐莊詩雅的那份火熱欲望,此刻的秦浩應該欣然拍拍曹銀的肩膀,來一句“知我者曹兄也”。


    去就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見識一下戰力媲美六品宗師境的美人兒有什麽手段也好。


    莊詩雅的“出關問道”,秋亦然經曆過兩次。


    從記憶中來看,無非是共情入境,在同一場景中經曆一些天道感悟,成則與己有利,境界搞不好就被莊詩雅帶著往上拔拔份兒。


    成則境界動蕩,神魂紊亂,需得靜養十天半月不說,原本的天道感悟還有可能發生衝突,導致境界倒退。


    不過有宗門長輩在,這些後遺症問題不大,隻是境界動蕩,神魂紊亂之下,會有近一個時辰的胡言亂語,有些丟人而己。


    上次老三和老六,等莊師雅出關,於“問道”中神魂顛倒,一個生生把自己當成了女子,搞得內院師姐師妹住的院子雞飛狗跳了好一陣。


    還有一個,則感覺自己迴到前世,變成了一條魚,就在這西山“日月潭”整整泡了十天,在河底啃了十天的水草,清醒後出來,嘴唇都是綠的。


    當然,秋亦然那兩次也沒討得好。


    一次把秋亦然當成了自己心目中無比畏懼的師尊,跪在莊詩雅別院外麵磕頭磕了一天一夜,直到最後昏倒。


    還有一次則是動了欲念,對著莊詩雅瘋狂示愛,好在莊詩雅也是要臉的人兒,把他收進了一處封閉的空間。


    事後秋亦然見這“三清宗”大師姐鐵青著一張臉,一腳給他踢下了山。至於“問道”後倒底說了哪些冒犯的話,秋亦然清醒後也記不太清,隻是依稀仿佛記得好像拉著這位大師姐要求洞房來著。


    有點意思。


    秦浩想著記憶中老三和老六的秩事,這二人品性不錯,人緣口碑在“三清宗”都是極好,身後的長輩,一位正是紫袍的美豔師尊,還有一位則是“三清宗”的內務總管。


    都是實權人物。


    借這機會接交一下二人,倒有可能是個打開局麵的機會。


    想到這裏,秦浩擺出個秋亦然款的“男神一笑”,對著曹銀說道:


    “知我者曹兄也!”


    ……


    “嗚~~”


    一聲淒厲警號在“三清宗”西側山頭吹響,兩宗一派的攻伐在黎明前的一刻來臨。


    沒有靈石開啟外圍護宗大陣,那些超凡境的高手高來高去,不多時便是一片混戰。


    好在“三清宗”外門弟子素質戰力在整個上界都數一數二,平日裏三五人一組的戰陣也練得頗為純熟,稍微亂了一陣後,便穩住了陣角,與摸進來的敵人捉對廝殺起來。


    那一撥百人精銳,更是組成殺陣,在西山四處遊走,監察著有無漏網之魚。


    秦浩讓人在“霜照”殿外,掛起一盞“氣死風”。


    此燈一照,是告訴來敵,此處有坐陣的宗師,對方宗師不出我方不動,下麵動手的那些也看著點,入了燈照範圍殺無赦。


    秦浩搖了搖頭,上界的爭鬥,以超凡境的外圍門徒為炮灰不說,還要掛起燈籠挑明了告訴別人“我在這裏,不要過來呀。”


    這特麽要是自己搞事情,先把亮燈的人給滅了萬事大吉。


    不過奇葩的世界奇葩的規矩,在秋亦然的記憶中,千百年來,還真沒人這麽幹過,不到生死關頭,沒有秒殺的把握,誰都不願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見這上界的宗師,對一身關乎性命的“靈元”珍惜到了何種地步。


    秦浩正在搖頭感慨,忽見遠處一盞風燈越過城牆,飄飄悠悠地向著“霜照”殿飛來。


    一把尖細的聲音聲如夜鳥:“座鎮此處的可是亦然兄?九幽花慕白、花六,敢請亦然兄出殿一晤。”


    此燈一現,兩方動手的立馬偃旗息鼓。


    這是依照規矩,大人物要見麵講話,有個一二三的章程了,下邊再打過。


    先講好雙方各出幾人,什麽境界,怎麽個打法,打完了再按照講好的一二三論輸贏。


    這特麽跟過家家似的,秦浩心想。


    不這,這花慕白倒是有些來頭,在秋亦然的記憶中,上界天驕榜排第六位的花慕白修煉的是邪派陰功,善禦陰屍傀儡與人爭鬥,自身隱入秘法暗藏,因而靈元消耗遠低於對手,此消彼長之下,最後窺得時機再一擊必殺,因而十分難纏。


    這排名,倒不是因為他實力非凡,實在是許多對手不原與他的傀儡對陣,平白吃虧,所以這家夥“天驕榜”第六的位置,一直飽受非議。


    但人家渾不介意,每次報名號都要在“花慕白”後麵加上個“天驕榜”的排名。


    花慕白近來在上界江湖名聲正旺,其中有多半來自他獨特的出場自報家門的方式。


    這些年,他一路從“九幽派花慕白,花十三”,報到了如今的“花六”……


    按這個趨勢,這貨肯定是奔著“花魁”去的。


    人家依足規矩,點燈入陣,要求麵談,秋亦然自然不能損了自家宗門的威風。


    再說,依秋亦然的行事心性,對這位花六的排名也是一直心存芥蒂,而且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揚一下名聲,好好把“宗門老二”的地位發揚光大一番。


    亂世出英雄,自己即然要算計,那就得展現出足夠的價值。


    而且現在用的是“秋亦然”的身份,宗門二師兄,張揚些也理所當然。


    秦浩把手一招,殿外那盞“氣死風”燈便來到手裏。


    他把燈光一展,吐氣開聲:“小六子要見本座有何貴幹?”


    花慕白:“……”


    我草,我在“天驕榜”上第六,第六!你特麽才十一好不好!我都屈尊降貴親自來見你,話也說得客氣,你特麽跟誰“小六子”哪!


    這貨憋了一肚子氣,正想著如何迴答,好在旁邊漂亮的小師妹接上了話。


    “素聞三清宗氣勢恢弘,法度森嚴,亦然兄怎的如此粗鄙,我家師兄依足規矩,好言請你相見,亦然兄怎的出言不遜?這就是貴宗的待客之道?”


    這聲音清脆,燈下說話的女子倩影看來也是娉婷鳥娜、容貌不凡。


    “你家小六子見了本座說不出話來,倒要你這女孩子家家代為發話?”


    秦浩手持燈火,從“霜照殿”一躍而下。


    這一躍,秦浩沒用絲毫靈元,也沒有任何功法波動,直接從二十餘丈的高殿處直墜而落。


    說話的女子纖手把嘴兒一捧,一聲驚唿便待出口。


    “彭”!


    秦浩腿不彎腰不鬆,直直硬硬地砸在了花六跟前,隻激起勁風撲麵,把花六和一眾跟班的衣襟卷起。


    “亦然兄好強悍的肉身!”花六眼睛裏都是小星星,上下打量著秦浩,忍不住細著嗓子驚歎。


    我靠,這位花六莫非有斷袖之癖?


    秦浩看他眼神,打了個寒顫,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少說廢話!什麽章程,速速報上來!”


    “你!”花六身旁的小師妹見秋亦然霸道無禮,氣得柳眉倒豎。


    花六抬手止住小師妹的憤怒:“亦然兄……”


    “少套近乎!誰跟你‘兄’呢?小六子是吧,趕情這幾天外麵這些雜碎都是你指使著來給本少爺添堵是吧,亮燈入陣你還挺有種。”


    秦浩送他個大拇哥:“沒見過找打找上門的!”


    花六:“……”


    “你這人……我師兄‘天驕榜’第六!你卻前十都進不了,如此口氣跟我師兄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得,怪不得這小六子喜歡帶著這位小師妹,捧跟搭梯給台階的活兒幹得不錯,這一張嘴裏的功夫,想來沒少侍候她家“花師兄”。


    “都打上門來了,我還跟你客氣?”


    秦浩睨了這嘴活兒厲害的妞一眼:“要捧你師兄的臭腳迴自家地方可勁兒捧,怎麽著還來本座宗門裏現眼來了?”


    “說得好!”


    曹銀這貨,聽人報知“天驕榜”第六的花慕白挑燈入陣找上了他“秋師兄”,雖然估計是敵不過對方,但還是立馬帶了幾個跟班過來捧場。


    入品的宗師又不會生死相搏,這看熱鬧得八卦的事情,怎的少得了他?


    再說……


    輸人可以,輸陣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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