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二的帶領下,陸淵來到他們喝酒的包間。


    裏麵酒氣氤氳,眾人喝得東倒西歪,不亦樂乎。


    他一眼就看到清秋子坐在上席旁邊,已經開始搖頭晃腦唱歌了。


    而上席坐著一個強壯剛毅的中年人。


    陸淵馬上意識到,那人就是嚴武了。


    李、杜二人也在開心地喝著。


    “哎呀!諸位前輩兄長,在下有禮了!”陸淵走進來立刻說到。


    眾人一愣。李青蓮立刻招唿道:“賢侄快來!好久不見,好好喝兩杯!”


    清秋子也倍感意外地道:“大侄子,你長高大了不少哇。好小子!”邊說邊示意陸淵坐在他旁邊。


    小二很識相地送來一副碗筷。


    陸淵仍舊站著,對上首的客人抱拳施禮道:“這位前輩,莫非是西蜀嚴將軍?”


    嚴武有些意外:“這位小友如何認得嚴某?”


    陸淵坐下道:“早就聽說嚴將軍威勇沉毅,威風凜凜。今日見前輩正如此前所聞,故試問一句。不曾想確是將軍。真是幸會!”


    嚴武大笑道:“蜀鄙之人,哪裏勞煩中原秀士謬讚。小友可是師梅所言的陸淵陸盟主?”


    “正是在下!”


    “哈哈哈哈!好!小英雄,來!幹了此杯!”


    “幹!”


    陸淵端起大酒杯一飲而盡。


    “好!痛快!”嚴武也一口喝了。


    “陸盟主,你遲到了。之前謫仙寫詩:‘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你這才喝了一杯,還能再飲兩杯麽?”


    “這有何難?”


    陸淵又連飲兩大杯酒,不嘶不咂,如深潭般沉寂。


    嚴武大喜:“我就喜歡這樣的年輕人!喝酒爽快,人就爽快!哈哈哈!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大家笑道:“我們還沒介紹,你們倆倒先自己熟絡了!”


    陸淵來後,李青蓮又招唿小二加菜加酒,一直吃到日已西垂。


    眾人小憩半個時辰,之後打算去泡澡。


    陸淵對清秋子道:“師叔,我是來接你去陸山的。這裏雖是國都,但隻怕也不安全。”


    隨後他又小聲對眾人道:“大家都隨我去陸山如何?”


    清秋子打了個嗬欠:“你不說,我也會去找你的。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想破玄嗎?長寧玄氣稀薄,我還真想去你們陸山修煉呢。”


    陸淵大喜道:“太好了!師叔,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


    “嗯。那些丹藥我也煉好了。改天你派人送去。”


    陸師梅道:“我打算跟嚴世兄迴蜀地暫避。萬一皇帝敗退到西蜀,我還能去接應。”


    陸淵點點頭:“那李師叔,您打算去哪?”


    “我啊,四海為家。這陣子我還待在長寧,過段時間我可能會出去一趟。大侄子,你看我的修為進展速度如何?”


    陸淵這才發現,李青蓮的修為居然到了二階八星!


    “師叔您是修煉天才!”


    “哈哈,好玩而已,談不上天才。”


    嚴武道:“看這陣仗,大虞都城遲早會破。我們迴蜀地經營,也好為大虞留個底子。”


    李青蓮笑道:“老嚴,你就這麽舍得經營許久的蜀地?”


    “嗨!看老李說的。我沒有說讓出去啊。我是說我們蜀地可以作為一個反攻的基礎地點。”


    他又對陸淵道:“陸仙師,聽說貴盟和徐景明、呂騰關係很好,他們兩個老家夥一心惦記著我中蜀那些地盤。既然我們現在都是朋友,就煩請你和他們說說,見好就收得了。以後整個蜀地,咱們兩塊平分天下,也省得打打殺殺,你說呢?”


    陸淵在頭腦中極快地思考了一下利弊。


    這嚴武也是個梟雄,若呂騰他們逼急了,隻怕又會發生內亂。若是雙方共存,則還能製衡一二。


    於是,陸淵道:“這個當然沒有問題。過陣子我正好要去那邊一趟。”


    嚴武點點頭,對杜師梅道:“老弟,你不要認為到哥哥那裏去是享福的哇。戰事一開,那兩個老賊就想用南方的妖怪打突擊,由南往北攻打長寧。到時候,咱們蜀地都會成為戰場。我要部下教你一點護身功夫,你可得好好學。”


    杜師梅應道:“好!”


    李青蓮喝了一口酒,說道:“老嚴,我看你是對師梅有什麽誤解,哈哈哈哈!”


    “哦?”嚴武表示不解。


    “他之前觀看公孫大娘舞劍,看得入了迷。大娘見他極有劍術天賦,便收他做了徒弟。雖然師梅修不了玄術,但在凡人世界中,已經算是高手了。”


    眾人都大吃一驚。


    杜師梅則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嚴武睜大眼睛道:“老弟,你和老李對練一下看看?”


    李青蓮道:“好啊,師梅,我隻用凡人之力和你試招。”


    杜師梅搖搖頭:“這裏不行,劍氣會弄壞東西。”


    眾人又爆發出大笑。


    陸淵笑道:“杜兄是個實誠人。”


    杜師梅道:“青蓮兄,咱們去院裏試試?那裏寬敞。”


    “好!”眾人皆喝彩。


    李青蓮興衝衝地把賬結了,又給了一些小費作為借用場地的錢。


    大家來到一樓庭院,周圍有不少客人在喝酒聊天。


    他們看到陸淵等人站成一圈,都曉得是些處理江湖恩怨或者進行切磋的劍士。於是他們也唿啦啦圍了過來看戲。


    有人認出了李青蓮,立刻尖叫道:“天啊!是李青蓮!謫仙!謫仙要和人比劍了!”


    還有些人,特別是年輕女人,認出了杜師梅:


    “啊!!!是梅子!”


    “梅子你最棒了!你難道是要比劍?不可以!!”


    一時間,人擠著人湧了過來,場麵相當混亂。


    店老板喊了不少夥計來維持秩序。陸淵也沒想到兩人會有這麽多擁護者。


    杜師梅從李青蓮手中接過一柄長劍,擺了個起手劍勢。


    “青蓮兄,請賜教。”


    懂劍的人立刻叫道:“公孫莉的起手勢!梅子是公孫大娘的弟子!”


    “啊!真的嗎?他一定能打贏李青蓮吧!”許多年輕女子大叫。


    杜師梅柔弱的弟弟形象,特別能激起女人的母性。


    李青蓮也擺出一個劍勢,說道:“請!”


    話音剛落,兩人長劍便急速刺向對方。


    霎時間,一片刀光劍影。陣陣劍氣從核心蕩開,劃破不少欄杆和假山。


    加油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圍觀的人中,有喜歡李青蓮的,有喜歡杜師梅的,都鬧在一起。若不是酒保及時將他們分開,一場外圍混戰是少不了的。


    陸淵和嚴武看得嘖嘖稱奇。他們都沒想到那麽文弱的杜師梅,舞起劍來居然如此淩厲狠銳。


    不多時,隻聽“鏗”的一聲脆響,兩人分別往後彈開。


    杜師梅倒退七八步,李青蓮略退了兩步。


    兩人同時說道:“承讓!”


    “哇!!贏了贏了”


    兩派的擁護者都大喊起來。他們誰都不服誰。


    陸淵迎上去對二人道:“兩位以凡人之軀都能打得這麽好,確實厲害!我沒想到杜兄的劍術竟會如此高超。”


    杜師梅擦擦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在陸仙師麵前談劍術,真的就是班門弄斧了。”


    “過度謙虛就是驕傲,”陸淵笑道,“你這武藝,去蜀地我就放心了。”


    嚴武用力拍拍杜師梅的肩膀道:“老弟,你小子瞞著哥哥拜公孫莉為師,真有你的。哈哈哈!我倒是想見見你師父。”


    “師父她去漠北了。這幾年都不會迴來。我問了她原因,師父也沒告訴我。”


    眾人又聊了一陣,便各出發前往“天上人間”泡澡。


    此處的豪華程度自不必說。可以講,在長寧要泡澡,除了皇帝的“花清池”,就是這裏了。


    洗完澡後,李青蓮告辭迴家。陸淵、嚴武和杜師梅就在清秋子宅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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