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追著陸淵跳躍的殘影一路直上。


    他畢竟隻是借助穿雲蜻蜓跳躍,身法不如在地麵。


    劍氣到底還是比人快。


    “嚓!”


    陸淵被這混雜了無數毒物的劍氣斬中胸口!


    他隻覺得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從胸口傳來,並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這一劍斬破玄鎧和皓金陣,並將護身氣勁撕裂一道口子。


    但是他體內蓄積的玄力卻如高山大海,被這一劍斬中後,他也隻是丹田略微動蕩了幾息而已。


    借助這迅猛的一劍,陸淵更加快速地接近了寂滅妖劍。


    “小子原來想借本座之力!”石楨見陸淵並未受到嚴重傷害,而且離他自己武器更近了,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悔。


    他終於來到寂滅妖劍旁邊。伸手一抓,就緊緊握住了劍柄。


    這時,陸淵發現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細節。


    淡綠色的貔貅帕,外麵的顏色變得更淡了。


    淡得幾不可見!


    他心中一動,奮力將寂滅妖劍從巨帕中抽了出來。


    原本淡紅的妖劍,此刻卻好像鍍了一層濃濃的銅綠。


    渾身居然放出綠瑩瑩的光。


    “寂滅?!你沒事吧!”陸淵急切地心語道。


    “唔唔唔……撐死我了!”


    “撐死?你吃了什麽?”


    “我把這帕子裏的毒,唔……都吃了!”


    陸淵頓時無語。


    真的什麽都敢吃啊。


    “可以戰鬥嗎?”


    “嘻嘻!沒問題!”


    兩人心語交流速度極快,幾乎沒用幾息工夫。


    “主人,看好啦!”


    寂滅妖劍在心中大吼一聲,全身妖氣爆發。


    綠光瞬間被紅光掩蓋,陸淵感覺手臂內充滿了力量。


    這股五行之力幾乎要從劍刃中暴走出來。


    正在這時,巨蟒也猛然殺到!


    “哈哈!來吧!”陸淵在半空狂笑一聲,隨即閉眼凝神,對著它的頭顱奮力斬下。


    “空無一劍!”


    大道至簡,大智若愚。


    五味口爽,五彩為盲。


    這個奧義將五行之力糅合在一起,取其最為核心的力量。看書溂


    這股質樸之力摒棄了多餘的東西,這是一記極為拙樸的斬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蛇頭遇到劍刃,立刻從巨大的身軀上滾落下來。


    就好像春風融雪一般理所當然。


    看著不斷掙紮的無頭蛇屍,石楨遭到反噬,大口噴出一口黑血。


    他服下一顆丹丸,立刻催動玄氣,向陸淵發出終極奧義——


    “荼毒赤野!”


    但見方圓百丈內的天地都變成翠綠色,並有許多黑色閃電流躥其間,掀起重重雷鳴風嘯,氣勢壓人。


    刺鼻的氣味登時散發出來。


    這是凝聚了萬種毒物的法陣!


    陸淵站在陣中,隻覺得唿吸不暢。


    石楨一捏指訣,大喝一聲:


    “集!”


    法陣中的所有顏色、風雷等物事,全部飛速向陸淵集中壓去。


    它們的目標就是陸淵的心髒!


    “來得好!”


    陸淵手持妖劍,感受天地間火焰之力,揮劍劈出自己的大奧義:


    “天星隕破!”


    強橫的火焰之力從劍刃猛然噴出,瞬間化為直徑二十丈的巨大火焰龍卷。


    在這個主龍卷旁,又有九個小一點的龍卷與之唿應。


    四階妖宗釋放的力量,是在二階釋放時無法比擬的。


    這股力量又經過五行玄牝珠的加持,更加殘暴肆意!


    “嘩!”


    十個龍卷從天而降,仿佛天星隕落。


    火焰卷過不斷收縮的法陣,將它們燒為灰燼。


    不僅是法陣,就連外麵五十丈方圓的生物,不管是人是妖,差不多都焚燒幹淨!


    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焦臭味。


    周婉芝和瑰離都以為這火是別人所放,急得高唿陸淵名字。


    待她們看到陸淵毫發無損地站在燒焦了的大地中間時,才放下心來。


    石楨被這一擊轟得倒飛三十來丈。


    他身受重傷,全身漆黑,狂吐鮮血。他完全沒料到這一擊有如此強力!


    眼見得不妙,石楨顫抖著用起全部的力量準備逃走。


    但是陸淵如死神般尾隨而至,手中長劍熠熠生光。


    青綠色的雷電在其上“滋滋滋”地不斷跳躍,照得焦黑的大地不時露出火紅的傷疤。


    “嗬嗬,好你個宗主。你勾連陰妖禍害人族,都是為了一己私利,今日饒你不得!”


    說完,充滿風雷之力的妖劍狠狠斬向石楨。


    “啊!”


    隻聽一聲慘叫,石楨從肩到胸被斬為兩截!


    陸淵輕而易舉地斬殺石楨,正準備收劍入鞘。


    但是他的餘光忽然發現,地上的屍體是個中年人!


    那人身穿與其他人略有不同的服裝,應該是宗門長老之類的人物。


    “哼!這蠱師宗主好手段,用手下來為自己擋死。”陸淵厭惡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唰”的一聲收劍入鞘。


    剛才用“移形換影”之法逃脫的石楨,踉踉蹌蹌往宗門逃去。


    要不是大長老就在旁邊,那這個“移形換影”的玄術也使用不了。


    到那時,自己的腦袋就真保不住了!


    石楨無比後怕地想著。


    一邊跑他又一邊想:至於二長老和三長老。哼,這倆老狐狸,早巴不得大長老死,他們好提升位置。這次他們若是或者迴來,就給他們升位吧……


    我……我要傳信給盟主,讓他老人家一定當心!


    見宗主逃了,陸淵也不再追擊。


    他提著大長老的上半截屍體走入戰團,大吼道:“都給小爺停手!”


    這聲巨吼帶了深厚的玄力,穿透力極強。


    各方人馬果然停止了打鬥。


    青螟宗的兩位長老看到大長老的頭顱,立刻放聲大哭:


    “哎呀!大長老啊!你怎麽就這樣死了啊!”


    “你死了,咱們宗門去了一條臂膀啊!”


    一邊用手臂擋著臉哭,一邊看著那頭顱。


    陸淵早發現他們陰陽怪氣的表情,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周婉芝對戰數名四階修士,盔甲被打得四分五裂,完全無法再用,身受重傷,但幸好沒有特別致命,此時正在療傷。


    她的妖侍阿九卻幾乎戰死,氣若遊絲。


    此刻也收迴葫蘆中養傷。


    她這次多虧了林甫章送的石頭還有那些裝備。


    另外她的敵人們也相互敵對,所以她巧妙地運用了這一矛盾,讓自己不至於完全陷入絕境。


    不然的話,周婉芝應該會死在此處。


    瑰離力量剛恢複,和那熊將軍打得五五開。


    若是她在巔峰時期,碾壓那家夥是輕而易舉的事。


    眾多黑風山妖族和青螟宗門人橫屍山林,四處是斷肢殘腿,還有各種武器玄術在四周留下的觸目驚心的痕跡。


    陸淵將大長老的屍塊丟到青螟宗弟子們麵前,大聲道:


    “你們的大長老已被我斬殺!宗主也受了重傷,估計逃不了多遠。但我陸某今日來並不想為難各位,隻是想去你們的南蜀盟主那打聽一些消息。你們也沒必要為了幾句話就丟了性命吧!”


    青螟宗弟子見他說得有理,互相看了看,就把武器丟了,舉起雙手。


    沒了宗主和大長老,剩下的二長老和三長老便是主事之人。


    他們倆都隻想著早些迴去升位,哪裏還想在這拚死拚活。於是他們倆裝作十分悲戚的樣子,帶著哭腔道:


    “仙師饒命!我們立刻就走!”


    陸淵冷漠地看著他們,緩緩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如遇大赦,抱頭鼠竄。


    陸淵像想起了什麽,又大喝一聲:


    “你們大長老屍體還在!”


    二長老立刻扭頭道:“不要了不要了,留給仙師您吧。後會有期!”


    陸淵搖搖頭,手中噴出兩道火焰,將大長老屍體火化了。


    黑風山這邊也是損失慘重。副將基本都死在瑰離劍下。


    熊將軍也是傷痕累累。


    瑰離雖受傷,但她以輕靈見長,因此傷勢並不太重,基本都是些皮肉傷。


    陸淵走近熊遵,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死胖子,你還要搶人嗎?”


    熊遵隻是長得五大三粗看起來傻,其實一點都不傻。


    一個瑰離就如此難纏,再加上妖師這麽一個太歲,還怎麽打?


    他放下戰鬥姿勢,轉身看了看自己所剩無幾的妖兵,大聲道:


    “小的們!今天咱們順著地圖標記的紅點去找瑰離將軍。到那後卻發現是人族放的標記,和瑰離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去那裏後,被當地人族和妖族一起攻擊,損失慘重!”


    一個憨憨的小妖立刻跳出來道:“熊將軍,你……你是不是講錯了?瑰離將軍不正在我們麵前嗎?我們沒找錯呀!”


    熊遵兇神惡煞地瞪了那妖怪一眼:“別廢話!你們都聽到了嗎?”


    “我沒看錯。那不是瑰離嗎?”小妖執拗地道。


    “嚓!”一道寒芒閃過,那小妖頓時身首異處。


    熊遵甩了甩巨爪上的血跡:“我剛才說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殘餘的妖兵們打起精神,用力吼道。


    “好!收隊!我們迴黑風山複命!”


    “是!”


    說完,這群妖怪準備離開。


    瑰離見狀,立刻攔住他們:“等下。本將軍還有事要問!”


    熊遵生怕瑰離又挑事,便壓低聲音道:“瑰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您也不要逼急了。”


    瑰離一個大耳瓜子扇了過去:“姑奶奶找你是看得起你,你還來勁了不是?都不想走了對嗎?”


    熊遵被這一下打蒙了,看到陸淵臉色鐵青地看著自己,渾身玄氣充盈,便立刻陪笑道:


    “將軍誤會,誤會。嗬嗬。您有什麽要問的,我熊遵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瑰離將長劍收了起來,慢慢問道:“我在黑風山時,妖王的計劃從來不和我說。你知道那家夥是否和人族有勾結?”


    “人族?好像沒有。”


    “你眼線眾多,就沒有人看到人族進入大殿?”


    熊遵有些委屈地道:“人族進入妖域都會化妝,這個我還真沒辦法分辨。”


    陸淵比較同情地看了看他。


    他上次進入妖域,就是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張變成狼妖的符籙,騙過了瑰離。


    瑰離似乎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什麽,不由自主地往陸淵這邊瞟了一眼。


    居然發現,陸淵也瞟了自己一眼。


    她甜蜜得有點想笑出來,但在這種場合,她拚命忍住了。


    瑰離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吧,本座就相信你一次。你們走吧。”


    “等等!”熊遵好像想起了什麽,“油鬼,您還記得麽?”


    “油鬼?當然記得。是個油燈妖。他怎麽了?”


    熊遵走進來道:“他是大王的心腹,大王經常派他去人界出任務。你以後有機會了可以問問他。”


    瑰離冷道:“茫茫人海,我怎麽可能碰得到他?”


    周婉芝此時已經把傷口包紮好了。聽到這,她忽然問道:


    “熊妖,你有他身上的物件麽?”


    “他的物件?”熊遵想了想,忽然拍了拍腦袋,“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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