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集合命令下。舜鄉堡新堡與舊堡數千人都在堡外集合紫陛壓的站了一片。不但如此,連那舜鄉堡四哨軍士都是集中在一起,整齊地排列中央。

    軍戶們都是相互議論,不知出了什麽事。

    很快的,舜鄉堡防守官王鬥在一幹軍官的陪同下大步而來,在他身旁,林道符與鎮撫遲大成都是神情嚴肅,令吏馮大昌也是難得的板起了臉。

    隻有王鬥身後的韓仲垂頭喪氣,他哥哥弗朝隻是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目光瞪著他。隻有溫方亮忍俊不禁,他看看韓仲,看看韓朝,想笑又不敢笑。

    王鬥來到軍戶們麵前,也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眾人黑壓壓的跟在他的身後。

    王鬥帶著眾人來到舜鄉堡的集硝之地前,一股濃厚的尿騷味傳來,很多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王鬥則是麵不改色。

    他看了那邊一會,轉過身來,臉上己滿是沉痛的神情:“今天,有幾個軍士貪圖方便,違反了堡內的規定,沒有到定點的茅房去如廁,更讓我心痛的,這裏麵還有一個高級軍官

    很多雙目光都是看向韓仲,韓仲的頭垂得更低了,低低的笑聲從下麵的軍戶中傳來。

    王鬥提高了聲音:“我還聽說了,不但是軍士,還有許多妥女軍戶一樣隨地方便,識堡內規定為無物。”

    立時下麵的笑聲沒了。

    王鬥大聲道:“我之所以規定不得隨地大小便,要定點如廁。保持堡內外清潔衛生,軍容嚴整,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這塊集硝之地可以產出硝石,製成火藥,用於戰場殺敵!”

    王鬥聲音慷慨激昂:“戰時隻要多出幾斤火藥,可以救多少兄弟姐妹的性命?”

    他大聲道:“我再強調一次,不得隨地大小便,是關係到我們舜鄉堡牛死存亡的大事”。

    他轉身對韓仲道:“韓哨官,你有什麽話說?。

    韓仲垂頭喪氣地上前:“卑職沒有話說,任憑大人處置

    王鬥歎道:“也是我平日管教不嚴,才讓你們犯下大錯,也罷,今日我不處罰你們,我隻要你們明白,今天我說這話的道理。”

    他道:“我是一堡之主,有責任帶好你們,今日我親自示範。讓你們知道,區區一泡尿,是多麽的珍貴!”

    說著他走入那塊臭氣衝天的糞堆之地,解下褲帶,對著前方一個糞堆撒起尿來。

    韓仲等人都是叫道:“大

    人!”

    韓仲雙目含淚,也是疼上前來,站在王鬥的身旁,同樣對著那塊糞堆撒起尿來。

    一個個軍官上來了,林道符,遲大成,韓朝,溫方亮,孫三傑等人。

    一個個士兵也上來了,下麵一眾婦人都是羞得別過臉過,想看又不敢看,隻有一個個。男人,臉上帶著悲壯的神情,一個接一個的上前。

    從這以後,無論舜鄉堡出了多少隻軍隊,在成軍之日,全軍對著糞場集體撒尿,也成為舜鄉軍的一個儀式,他們用這硝場出產的硝石火藥。打了無數場惡戰,舜鄉軍之名,威振宇內!

    崇禎九年五月十八日,舜鄉堡舊堡堡牆上。

    這舜鄉舊堡位於釜山腳下,城牆高厚,外包青磚,城池算是非常堅固。堡門外建有甕城,堡門內側建有長五十米、寬六米的馬道,一有戰事,軍隊車馬可從馬道直達城上。

    王鬥巡視著堡牆上的防務器械,一幹大小軍官都是跟在他的身後。依舜鄉堡的防守器械,除了城上有大量的滾木擂石外,舜鄉堡城頭上還有大小銅炮幾個,銅鐵佛朗機幾副。

    那幾個大小銅炮威力不大,射程估計隻在一百多步,那幾副銅鐵佛朗機應該可以射到百丈之遠。

    不過火炮雖然有,現在舜鄉堡內卻是缺乏炮手,原先在王鬥編立新軍時,裁撤的那些老弱軍士倒有幾個炮手。還有堡內的一些工匠,會也打*炮。王鬥己是組建了一隊城防炮兵,都是青壯軍士,又任了一個隊官,讓原來的老弱炮手教習他們打*炮,隻是實射的機會少,這炮的質量也讓人擔憂,不知道到時打起仗來會如何。

    王鬥立在南門的城樓上,隻是遠遠眺望不遠處的釜山,那釜山傳聞是黃帝北逐葷籬後,與各部族代表舉行合符之地,在曆史上很是有名。看著釜山,王鬥心情澎湃,不知道到時自己與異族血戰時,始祖英靈,可會護佑他們這些黃帝子孫?

    林道符的聲音傳來:“舜鄉新堡建成後,依新堡的情形,堡外攻取不易。下官判斷,如有東奴流賊攻城,定會主攻這舜堡南門之地”。

    眾人都是點頭,在古時,城門之地向是敵軍的主要攻擊目標,而在舜鄉堡新堡將要興建的西門外,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土坑,行走都非常舊祜,具必清兵也沒那個耐心來填坑攻城六※

    王鬥也是點了點頭,他道:“不錯,這南門之地,定是賊軍主攻之所,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加強城防了。

    他看著眾人:“從

    今日起,舜鄉堡四哨官軍,除兩哨新編外,餘者兩哨輪流守城!”

    各人都是領命,韓朝、韓仲一齊抱拳道:“請大人授以方略”。

    王鬥沉吟半晌,道:“捍禦之方,惟在戰守。本官觀各堡每遇寇至,或倉惶失措,或守禦無法,晝夜耗人精力,往往倦怠失事”。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宜先機分布,以定守城之方。

    他對韓朝、韓仲二人道:“你二人先將本城衝要垛口,各地器械若幹,一一計算明白。然後按伍分派,每垛約需幾人,每處險要該用佛狼機幾座,火統幾個”槍兵多少,攢造書冊後給我觀看,如可行就此辦理。以後每月演練數日,如有派撥不明,臨敵慌亂,定將軍法處治!”

    二人肅然領命。

    很快舜鄉堡內定下了詳細的守城軍法與號令,通令全軍。

    除此之外,從五月起,王鬥還開始整治轄內各火路墩,革退墩軍老弱,選取青壯,備齊墩物等。

    又令鎮撫遲大成巡視各地。

    一切都是為了戰事行準備。

    從五月起,舜鄉堡東街口玉皇閣戲台前演的戲曲多了起來,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一場大戲,讓堡內軍戶軍士樂不可支,在沉重的勞動刮練之餘看一場戲,人人都是大唿痛快,特別是看戲時戲台還會贈送一些果品小吃之類的零食,更讓每次戲台開演,台前一片的人山人海。

    在戲台上,也出現了舜鄉堡的軍士們。他們經常會挑出一些大嗓門的軍士,在戲台上一展歌喉,

    他們唱的都是舜鄉軍的軍歌,《勸兵歌》、《射擊軍紀歌》、《行軍歌》等,其中以舜鄉軍軍歌《滿江紅》最受歡迎,每當唱起,台上台下一片雄壯的歌聲。

    對於看戲聽歌,無論是軍戶還是軍士都是歡迎的,不過讓堡內軍戶們奇怪的,這個似乎是在舜鄉堡內固定下來的戲班,除了傳統嶽爺爺、楊家將,還有本朝太祖驅逐蒙元的大戲外,他們自編自演的戲曲節目多了起來,大多是反應蒙古輕子與後金教子入寇時各地的慘狀。每次看戲,台下都是一片咬牙切齒的大罵聲,連扮演教子的演員們也受了很多白眼。

    今日台上演的大戲也是如此,戲台上幾個扮演後金兵的演員,在攻破一個民堡後,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他們搶走了村民所有的財帛,糧食,雞鴨,鐵鍋等物,還將所有的女子全部擄走。

    女主角是一個叫素娘的女孩,她的爹娘兄妹全部被鞋子

    殺掉,她在被擄的路上逃脫,之後躲入深山,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由於缺吃少穿,頭全部都白了。直到多年後。王大人在進山剿滅土匪的過程上,無意中現了素娘,將她解救出來,素娘才重新由鬼變成*人。

    最後的大結局非常感人,演員功底很深,看得台下一幫觀眾熱淚盈眶。這些年邊地的蒙古鞋子與後金教子不時入寇,很多人都是家破人亡,從素娘身上,他們似乎看到以前自己的遭遇。

    最後大戲在雄壯的舜鄉軍軍歌《滿江紅》中落下帷幕,不過戲台前的人還是久久不願離去,忽然一個高唿聲響起:“決不讓素娘的悲劇在舜鄉堡上演!”

    立時台下一片的唿嚎聲,無數個手臂舉起。

    “殺光輕子!”

    一片聲的叫:“殺光輕子”。

    “保家衛國!”

    聲音遠遠的傳來,在戲台旁的一個高樓上,王鬥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旁邊一人道:“成果顯著,經過幾日的演出,堡內軍戶,各哨軍士心緒都是調動起來,謝老板,你戲樓編演戲目,功不可沒!”

    在王鬥的旁邊,除了站有幾個高大的護衛外,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年近四十,他的左臂斷去,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此時他滿臉的淚痕,隻是激動不己,剛才的戲曲,也觸動了他的心事。

    這男子叫謝有成,通州人,現今是舜鄉堡玉皇閣戲台的老板,崇禎二年時,後金軍入寇,謝有成全家數十口死難,妻女被**致死,謝有成左臂也被一今後金軍斷去,臉上還被砍了一刀,當時他昏迷過去,醒來時,滿地都是家人的屍體及鮮血。

    他永遠忘不了家人死難的那個場景,永遠都忘不了。他內心對後金充滿了仇恨,玄骨的仇恨。

    ※

    老白牛: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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