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茶館裏依然在說著流言蜚語,「原來之前的蘇大少並不是蘇家長子蘇映堂,而是那蘇家小姐蘇映雪。要說這蘇映雪雖為一介女子,這做生意的手段卻不輸男人。」包打聽又在那口沬橫飛地說著那些陳年秘辛。


    下麵有人也在叫嚷:「當年她嫁給那傅家少爺,現如今怎麽樣了?」


    眾人都看向提問的人,好似他問了個白癡問題。


    這蘇州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傅家少爺現如今早已脫胎換骨了。


    三年前,傅峻揚也終於接下傅家的家業,原本有些人還在等著看他笑話,看他何時敗掉傅家。誰知他竟跌破了眾人的眼鏡,不僅將傅家的木材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他主張煉製的白炭讓普通百姓也能購買,可樂壞了不少人。


    這白炭不若銀屑炭那麽高價,讓他們冬天不必再拾柴取暖,大大地方便了他們的生活。


    現在的傅家公子潔身自好,從不踏入那煙花之地,雖有人說他是懼內,但他可絲毫不在乎,依舊和他娘子恩愛甜蜜,羨煞旁人啊。


    包打聽看向剛才提問的人,總覺得那人有些眼熟,靈光一現,想起來了,那不就是當年那個提問的傻小子嗎?哎,看樣子這傻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傻啊。


    蘇映雪和傅峻揚的生活並沒有因為外麵那些人的流言蜚語而有什麽影響,不過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傅府中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喊聲打破了傅府的平靜,「傅念堂,你個臭小子往哪裏跑,還不給老子站住!」


    「站住?那不是要讓你揍嗎,爹,你是不是年紀大了,這麽說出這麽傻的話來了。」傅念堂一副嫌棄地模樣說道。


    傅家的下人看到這一大一小滿院子追著跑,早已見怪不怪了。


    隻是小的嘴上工夫雖然厲害,但終究還是被大的一把抓住。傅峻揚提著這個讓家裏人頭痛不已的小魔王,「小子,薑還是老的辣,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竟敢把我珍藏著的美酒全部倒給了池中的王八喝了。」


    「娘明明說過不許你喝酒的,你還敢瞞著她偷藏美酒。我要告訴娘,看她怎麽對付你。」


    傅念堂一見技不如人就開始耍賴了,扯著嗓子喊:「娘,救命啊,娘!」


    傅峻揚露出陰險的笑容,「臭小子,叫娘也沒用。你娘,也就是我娘子,今天出門去祭拜你舅舅了,她是救不了你這兔崽子的,死心吧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輕軟的聲音傳來,「相公……」


    傅峻揚吃驚地迴頭,果不其然,是他娘子蘇映雪。奇怪,她不是去拜祭她哥了嗎?照平日裏的時間來算,她應該還沒迴來呀。


    不顧傅峻揚的胡思亂想,傅念堂一看到他娘來了,恍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掙開他爹的束縛,奔入他娘的懷中撒嬌,「娘,爹趁你不在,他欺負我。」


    傅峻揚瞪了一眼那個惡人先告狀的小子,過去一把拎開他,然後小心翼翼地扶他娘子坐下,「臭小子,小心著點,要是撞壞了你娘肚子裏的妹妹,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傅念堂挑眉看著他爹一副妻奴的模樣,嗤之以鼻地想著,哼,臭爹爹,就知道對他兇。


    還有你們聽聽、聽聽,這是為人父親該說的話嗎?要不是他堅強,他真的要懷疑自己是大街上撿來的了。


    蘇映雪含笑看著他們父子倆,孩子取名念堂,是傅峻揚對她的心意,他知道她始終在思念著她哥,所以孩子的名字中帶一堂字,以表思念之情。


    這一次她才懷孕,傅峻揚就高興地無可無不可的,直嚷著這一胎一定要是女兒。


    她也曾開玩笑地說道,「那萬一這一胎還是兒子怎麽辦,不要啦?扔到後山去喂狼嗎?」


    他竟還真的表情凝重地思考起來,「那就再生,我就不信我得不到個女兒。」


    一想到他那認真的表情,她就不禁擔心,萬一又是個兒子,他會不會受刺激啊?


    「娘子,你可別聽他胡說,明明是這小子淘氣,我才要教訓他的。」傅峻揚辯駁道。


    「這次又是什麽事啊?」


    「娘,是……」


    傅念堂剛想告狀,傅峻揚搶先報告了這臭小子的惡行,「娘子,這孩子平常調皮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他的先生都捉弄起來了,他趁著他先生午睡的時候,用墨水把先生的胡子染黑了,還在人家臉上畫了隻烏龜。」


    「爹你……娘,你聽我解釋,我……」傅念堂看著他娘緊皺著眉,以嚴肅的眼光盯著他,想要分辯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隻能老實認錯,「娘,我知錯了。」


    「錯在哪裏?」


    「我不該作弄先生。」


    「真的知道錯了?」


    傅念堂忙不迭地點頭。


    「那就好。」


    傅念堂露出討好的笑,「那是不是就不罰我了?」殊不知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想得美,去,把禮義篇去抄十遍,然後拿給我看。」


    「娘……」擺出委屈的樣子,想藉此博取同情。


    「還有意見?要不要再多來幾遍?」


    「不用了、不用了。」傅念堂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皺著眉頭,隻能認命地去抄寫。


    傅峻揚在一旁偷笑,這臭小子也就怕他娘子了。


    蘇映雪無奈,「你怎麽老是想著欺負他啊?」一大一小,成天打打鬧鬧的。


    傅峻揚坐在她一旁,讓她輕靠在他身上,「誰讓那家夥老是霸占你,害我都少了很多時間和你獨處。」


    「相公,恕我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那家夥是你兒子。」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就算是兒子,我也不會把你分給他的。」即使過去多年,傅峻揚依然不改霸道。


    蘇映雪睨了他一眼,「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你羞不羞啊。」見傅峻揚笑得一臉得意,倒讓蘇映雪想起一事,「相公,你還要折磨瀟吟多久啊?」


    至於千色閣和千鶯閣的來曆,他倒是早已和盤托出了,不敢再瞞著了。其實仔細想想,當初他若早點將事說清楚,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波折了。


    不過,蘇映雪後來才知道,傅峻揚一早就讓千色閣查雲明子的下落了,隻是沒想到她哥去得那麽突然。但這男人原來在她背後做了些事,卻都不告訴她。


    當年因為她差點小產的事,傅峻揚可是生了大氣,隨後就通過千色閣向江湖發布出徐瀟吟為千色閣閣主的消息,導致江湖人士紛紛開始打聽徐瀟吟的位置,找徐瀟吟要各種消息,實實地逼瘋了徐瀟吟啊。由此,最近徐瀟吟天天來求她幫忙,希望她幫忙求個情。


    「哼,那小妮子竟敢算計到我頭上來,就要付出代價。」


    「相公,看在我的分上,饒了她吧。」蘇映雪如今懷了孕,心下也著實不忍一個姑娘在她麵前抹眼擦淚的。


    傅峻揚眼裏閃過一絲狡黯之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說道:「娘子,你想幫她求情,可是有條件的。」


    蘇映雪蘇映雪無力扶額,這男人還真是無賴到底啊,「其實,你不饒她也沒關係,但是因此讓我肚子裏你的寶貝不高興了,那我就沒辦法了。」她隻好挾天子以令諸侯。


    「娘子,你還真是會戳我軟肋啊。」傅峻揚氣餒,「好吧,看在娘子和肚子裏的寶貝女兒的麵子上,過段時間我就饒了她。」至於過多久,那他可就不知道了。敢來煩擾他娘子,徐瀟吟那小妮子就別想這麽快擺脫閣主之位。


    看著他嘴角別有用心的笑,蘇映雪也勾起了嘴角,這男人啊……


    兩人就這這樣坐在亭子裏,看著湖麵。隻是就這樣坐著,他也感到無比的幸福,他對她的愛意沒有因時間的過去而流逝,反而越發強烈。傅峻揚環抱住她,情不自禁地在她耳邊低語,「娘子,我愛你。」


    她輕揚嘴角,「我知道。」然後拉下他的腦袋,也在他耳邊說道:「我也愛你,大無賴。」


    傅峻揚滿意地一笑,終忍不住攫住那嬌嫩的唇,將所有愛意吞入口中。


    突然揚起的清風偷覷著兩人的濃烈的愛意,調皮地將兩人的發吹起,讓它們交纏在一起。


    蘇映雪想,她哥現在能放心了,因為她現在真的很幸福。一輩子到底有多久?誰知道呢,但能與相愛的人執手一生,那便是一輩子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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