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予晴閉了閉眼睛,又忍不住笑出聲。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予晴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恨不得現在就衝到石明奕麵前,大聲的質問。


    在韓佳碩那得到準確的消息後,王予晴每天都盼望著石明奕歸來。


    “快!快!醫生!”


    正在處理工作的王予晴被外麵的叫喊聲驚擾,起身向窗外看去。


    隻見幾人正抬著石明奕大聲的唿喊醫生,王予晴瞳孔一縮,飛快的跑出去。


    “這是怎麽了?”


    看著石明奕昏睡過去,唇色蒼白的樣子,王予晴的聲音微微顫抖,伸出手想要戳碰,卻又怕碰到受傷的地方,手足無措的問道。


    一個小戰士眼睛通紅的開口:“都怪我,都是我不小心,巡查的時候沒注意看腳下,隊長是為了救我才掉下山坡的!”


    巡查路上艱難,現在也不是怪罪誰的時候,王予晴引而不發,“先讓醫生檢查!”


    潔白的床單上,石明奕靜靜地躺著,身上的醫療器械發出規律的聲響,王予晴靜靜地守在床邊。


    韓佳碩歎了口氣,“指導員,您剛給隊長獻完血,先迴去休息吧,我守著。”


    “不用。”王予晴搖搖頭。


    抽血的位置還隱隱作痛,但王予晴卻覺得非常踏實。


    當初,在廢墟下失血過多的她是得到石明奕的獻血,現在,風水輪流轉,她還給石明奕了。


    “那您先吃點東西,補充營養。”


    這次,王予晴沒有拒絕。


    石明奕昏睡的時間很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昏昏沉沉的睜開眼,隨之而來的就是渾身散架般的疼痛,剛想伸手觸碰,就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人握著。


    微微偏頭,就看到病床邊趴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因為體力不支,已經睡過去了。


    石明奕的眼神變得柔和,被王予晴握在手心的手微動,能觸碰到女人柔軟的掌心和掌心邊緣因訓練磨出的繭子。


    “唔!”


    被吵醒的王予晴第一時間是看向石明奕,在確定石明奕醒來後,趕緊叫醫生。


    醫生檢查過,“石隊長醒來就行,慢慢養著,幸虧這是冬天,血液流淌緩慢,不然真的就危險了,還得多虧了指導員給您獻血呢。”


    石明奕看向王予晴,看到王予晴明顯蒼白的臉色後,忍不住嗬斥道:“胡鬧!你的身體剛好,怎麽能獻血呢?”


    聞言,王予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石明奕,看著這個讓她朝思暮想很多年的男人,眼神複雜。


    醫生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猜到什麽似的,眉眼帶笑的離開病房,將空間留給兩人。


    石明奕的臉色依舊陰沉,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但此時的王予晴卻不再怕他。


    “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你剛來雪域高原,會有很多不適應,你冒然獻血,隻會讓自己的身體情況變得糟糕!”男人張嘴依舊是訓斥。


    王予晴抱著手臂,目光定定的看著男人,“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是,在這裏的每個人我都關心,我們是戰友,是同胞。”石明奕沒有正麵迴答王予晴的問題,甚至就連眼神也開始微微躲避。


    “嗬,石隊長還真是無私!”


    王予晴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東西丟到石明奕身上,“給你狡辯的機會!”


    看清王予晴丟過來的是什麽東西後,石明奕的眼睛瞬間瞪大,“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那?”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這是她當年考上軍校時,軍校校徽的一部分,所以才看著像是肩章但又不是肩章。


    那年,她以優異的成績考進軍校,鼓起勇氣給石明奕寫去一封信,那封信裏既有對石明奕的感激,也有少女懷春羞澀的表達,但信寄出後卻遲遲沒有迴信。


    大學四年的時光裏,她都沒有等來石明奕的迴信,她以為石明奕不喜歡她,便將那份喜歡藏在心底。


    她一路跟隨著石明奕的腳步前進,從軍校到連隊,從京城到雪域高原........


    當她再次見到石明奕的時候,卻被告知她年少時的心思被眼前人珍藏多年,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感受,既高興又生氣。


    “為什麽?”王予晴緊咬牙關,倔強的看著石明奕。


    避開王予晴的目光,石明奕將掛件收好,“沒有為什麽。”


    “你討厭我?”


    “沒有。”


    “你不想看到我?”


    “沒有。”


    不論王予晴怎麽詢問,石明奕總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王予晴頓時被氣哭了。


    “石明奕!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我王予晴也絕不會糾纏你什麽,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不敢承認?”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太想要一個結果,不論好壞,她都接受,她不想下半輩子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


    若石明奕真的不喜歡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願意接受。


    “我.......”石明奕感覺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每吐出一個字節都無比艱難。


    “對不起。”


    王予晴苦笑一聲,眼淚頓時滑落,“沒關係,我明白了。”


    轉身準備離開,石明奕一把抓住王予晴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呆愣的迴眸,眼淚還掛在臉上,“什麽?”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我...我關注你很多年,從救下你的那刻開始,我知道你考上軍校,我也知道你在哪裏工作,甚至還知道你立戰功,受傷等等,基本上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有關注。”


    王予晴崩潰了,捂著臉嗚咽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年你不聯係我?也不迴信?你知不知道那封信我鼓足多大的勇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期待你的迴信!”


    “你知不知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放棄追隨你的腳步我是不是會過的輕鬆一點,我是不是就不用那麽折磨自己了?現在你告訴我,你一直有關注我!石明奕,你在跟我開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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