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景帝睿智的眸子,看著跪在地上的南宮澤,步出禦案,在南宮澤的身旁站定。


    “澤,你這是為何?”


    南宮澤聽到西景帝的聲音,心下更為慚愧,抬起頭,愧疚的看著西景帝,“皇上,臣有罪!”


    西景帝聞言,沒有絲毫不悅,上前扶起南宮澤,道:“什麽事情這麽嚴重,細細的說與朕聽聽,有罪無罪,可是朕說了算!”


    看著被自己扶起的屬下兼摯友眼裏的愧疚之色,西景帝心裏暗自揣測著,有什麽事可以讓他做出有損朝廷或者自己的事情呢?


    “臣今天救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本來是該死的!”


    “你為什麽救她?你們又是什麽關係?朕不是派你親自去接應太子和安陽公主他們嗎?你這又是……”西景帝帶著疑惑的眼神,問著南宮澤。


    南宮澤單膝跪地,拱手道:“迴皇上,太子和安陽公主他們已經脫離了危險,這會應該已經進了城門;而臣所救的是……,因此,臣自願請罪!”南宮澤給西景帝敘說著自己和馮氏之間的關係,說完後,雙膝跪地低垂著頭。


    “哦!你是說沈貴妃身邊的貼身嬤嬤,實際上是你幼時在南宮府的貼身丫鬟,她為了尋找你,才潛在了沈貴妃的身邊!是嗎?”西景帝走到禦案前,背過身對著南宮澤,緊接著吃力的咳了幾聲。


    “皇上您的身體沒事吧?”跪在地上的南宮澤,關切的對西景帝問道。


    “朕沒事!”西景帝一手扶住禦案,一手隨意的對著南宮澤擺了擺。


    ……


    馮氏碧桃被南宮澤帶走後,就一直昏睡著;當她醒轉後,發現自己竟然在床上躺著,稍微運了運體內真氣,感覺通常了很多,而且身體裏的內傷,不是先前那般嚴重了,她出聲喊了幾聲小主子,可一直沒人應她。


    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緊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這位夫人您醒了?”


    “嗯!你是?”


    “小的是這家客棧的夥計!”


    “送我來的那位爺呢?”馮氏聽到客棧夥計的話,對其點了點頭,然後出口問道。


    “送夫人您來的那位爺,他有事剛走不久,不過他讓小的給您留句話。他說,讓您在俺們客棧好好的養傷,其他事由他處理就好!”客棧夥計看著馮氏,殷勤的解釋著。


    聽完客棧夥計的話,馮氏慢慢的撐起自己的身子,心道,小主子他,是去向皇上請罪去了吧!剛找到小主子,自己可不能就這樣的毀了他。


    於是看著客棧夥計道:“有勞你跑一趟,小婦人在這謝謝了!”馮氏坐在床上微微躬了下身。


    “夫人不必如此,這是小的該做的!夫人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小的就告退了!”


    “妾身無事,小二哥盡管忙你的去吧!”看著客棧夥計的身影退出房門以後,馮氏向窗外又望了望,發現天色已經暗沉,便起身下床,整理好衣衫,心下尋思著,自己現在的身體,隻要不與人動武,光使用輕功,應該沒什麽大的問題。


    馮氏由內關好房門,蒙上麵紗,從窗戶躍了出去,她必須得盡快趕到皇宮,這會西景帝應該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希望自己還來得及阻止小主子……


    在馮氏用輕功避過皇城內巡邏的侍衛後,剛在禦書房外的暗處落定,就聽到了西景帝略帶些嘶啞的咳嗽聲,接著就傳出裏麵的對話聲;聽到西景帝自以為是的聲音,馮氏心下冷哼一聲,她“千麵狐”所製毒的效應還是這般的好!沈貴妃隻不過給他才用了一個多月的催魂香,他的一隻腳就踩進了棺材裏,若時日在長幾日,恐怕……,想到這,馮氏的聲音就在禦書房裏響了起來。


    “皇上的毒,都已快進心脈,安能無事?”


    正在說話的西景帝和南宮澤聽到馮氏傳出的聲音,皆扭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西景帝犀利的眸子直視著從暗處走出的蒙麵女子,冷聲道,“你是誰?從何處得知朕中毒了?”


    南宮澤聽說西景帝中毒,顧不得君臣禮儀,忙站起身,冷眸看向馮氏,“是你和沈貴妃下的毒,對嗎?”雖是問句,可語氣裏的肯定,不容馮氏否認。


    “你是沈貴妃身邊的馮氏!”


    “是,也不是!小婦人的真實身份,想必小主子已經告訴你皇上了吧!”馮氏扯下臉上的麵紗,一張清麗的容顏在西景帝麵前露了出來。


    “碧桃,不得對皇上無禮!”南宮澤冷聲對馮氏斥責道。


    馮氏看了南宮澤一眼,雙膝跪地,對著西景帝叩頭道:“罪人馮氏拜見皇上!”


    西景帝看向馮氏的眼神,清冷而犀利,他一句言語都沒說,就這樣定定的直視著她。


    南宮澤擔心著西景帝身上所中之毒,看向馮氏,道:“碧桃,你身上可帶著解藥?”南宮澤聲音裏的急切,馮氏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為了不使西景帝因為自己,遷怒到自己的小主子,馮氏看了西景帝一眼,然後對南宮澤迴道:“解藥要現配,否則會失了藥性!”


    “皇上,您看……?”南宮澤聽完馮氏的話,看著西景帝道。


    “李德海!”西景帝出聲喊道。


    禦書房外候著的李德海聽到西景帝的聲音,忙推門躬身步入,看到禦書房裏憑空多出了兩個人,李德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但是當他看到西景帝安全無事時,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主子,奴才在!”


    “通傳朕的旨意,讓宮裏的侍衛統領著人圍住翊坤宮,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然後再通傳李太醫過來!”西景帝對李德海吩咐道。


    “奴才這就去辦!”李德海領了西景帝的旨意,躬身退出了禦書房。


    “澤,你先去給禁衛軍統領王莽傳朕口諭,讓他帶兵把沈氏一族全部下獄,等候朕的裁決!”


    “是!”


    南宮澤對著西景帝拱手一禮,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夜幕中。


    “馮氏,你先起來吧!你的事澤已經給我說過了,至於你的罪責,稍後再說!”西景帝對著地上跪著的馮氏沉聲道。


    “罪人馮氏還請皇上不要怪罪小主子,小主子他是念在幼時的主仆情分上,才饒了罪人一命,等皇上毒解了,罪人馮氏任憑皇上處置!”馮氏對著西景帝叩頭道。


    西景帝皺了皺眉,睿智的眸子瞥向馮氏,“朕幾時說過要怪罪於澤?”


    馮氏一聽西景帝的話,心下安穩了不少,看向西景帝,“罪人謝過皇上!”說著又對西景帝叩了三個頭,這才起身站了起來。


    “南宮家的事,都是你做的吧?”西景帝坐到禦案後,隨意的問道。


    “他們罪有應得!”馮氏侍立一旁,對著西景帝迴道。


    “你還沒有對澤說過吧?”


    “小主子就算知道,也不會怪罪小婦人的!”馮氏麵無表情的說著。


    “你何不聽聽他的看法?畢竟那些可都是他的家人!”西景帝挑了挑眉,看向馮氏。


    ……


    翊坤宮裏的沈貴妃,直到天黑,也沒等到自己的貼身嬤嬤馮氏迴宮給自己複命,這下,她有些坐不住了!該不會是事情敗露了吧!這可如何是好?沈貴妃在寢宮裏不停的走動著。


    若是事情敗露,怎麽不見皇上拿自己問罪呢?沈貴妃心下又存了幾分僥幸,還是著人給父親通個信為好,“李三!”


    “小姐,奴才在!”李三從暗處閃身出來,走到沈貴妃麵前,單膝跪地道。


    沈貴妃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眼神有些複雜,“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奴才謝小姐關心,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大礙?”沈貴妃豈能不知道李三身上的傷有多重,可是這個倔脾氣的男人,竟然不顧他身上的重傷,隻是稍微處理了下傷口,就又迴來為自己辦事來了,他的心思,自己又豈能不知,可是自己和他……,想到這,沈貴妃心下歎了口氣,對著李三道:“你速去給父親傳個話,就說事情可能有變,讓他近期多注意下府外的動靜!”


    “是,小姐!”


    李三剛出了翊坤宮,就被翊坤宮外西景帝事先安排的影衛抓獲,並且堵上了他的嘴,直接押往天牢而去。


    隨之而來的皇宮侍衛,迅速的在其統領的指揮下,把翊坤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麽大事了?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沈貴妃看著慌忙跑進自己寢殿的小宮女怒斥道。


    “迴貴妃娘娘,翊坤宮被侍衛圍住了!”小宮女顫顫巍巍的施禮道。


    “啊……”沈貴妃驚叫一聲,渾身癱軟,坐在了地上。


    “貴妃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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