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一向很穩的老於,在兩輛車交匯的瞬間猛點了下刹車,以至於張小白猶豫慣性作用身體前傾。


    老於歉意道:“不好意思!張總!”


    張小白笑問道:“認識?”


    老於沉默了片刻,說道:“剛才那位就是惠農集團的大區經理,咱們的死對頭!”


    張小白哦了一聲,接著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老於,聽說你的嘴巴很嚴實,是不是真的?”


    相處了些時日,張小白發現老於這人司機做的是真出色,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律不說,但他心裏什麽都有。


    就拿剛才這事來說,他一個司機不可能跟朱虹有過交流,即便見過大概也就是一麵之緣,可是那輛車那個人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單憑這一點,他就不是一般人。


    老於咧嘴笑了下,說道:“張總,事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我是什麽人自個說了不算,得讓別人品鑒!”


    張小白點點頭,“老於,你說我是個什麽人?”


    老於皺了下眉頭,思考了會兒,說道:“張總是高人!”


    平地起驚雷!


    看著像奉承話,可說話的語氣一點都奉承,仿佛就在說一個事實。


    難道他看出什麽了?


    能騙得過總經理,卻瞞不過一個司機?


    張小白大笑道:“要不說老於慧眼識英雄呢,那麽咱們的陳總是什麽人呢?”


    老於看了眼依然打著鼾聲的陳宇,低聲說道:“陳總是能人!”


    高人和能人,終究是有區別的。


    至於區別是什麽,身在其中隻需自己去品。


    張小白笑了笑,沒再說話,閉起眼小憩。


    小憩是休息,也在思考。


    目前的局麵不妙,極其不妙!


    剛剛開了二十分鍾就遇見了朱虹,這可不是一個美麗的邂逅,等於是戰場上的正麵交鋒。


    她一個大區經理來這裏幹什麽?自然是來找胡明的。


    跟胡明吃了飯喝了酒聊了天,可他對於惠農公司的事情可是半句話沒有提過,不但如此,對遠大化肥的事也是隻字不提。


    現在想想,可不是陳宇所說,這件事沒問題了,相反,出了很大的問題。


    一個業務員起碼的能力是察言觀色,陳宇可能沒在意,張小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剛剛見麵的瞬間,胡明有過一絲的尷尬,現在看來,那尷尬裏有著一絲歉意。


    那邊發展到什麽程度不得而知,總之不是好兆頭。


    ……


    ……


    連續五天,陳宇帶張小白見了五個大經銷商,都是當地首屈一指的賣化肥大戶。


    除去胡明,跟這些人見麵都是一個套路,奉承討好諂媚還得請人家吃好的喝好的。


    一個省級銷售經理在他們麵前低三下氣的,能做到這份兒上已經不容易了。


    陳宇是這個態度,他的頂頭上司張小白也好不到哪去,在那些人麵前不但沒麵子連裏子都快扔沒了,


    這倆人哪像經理?就像普普通通的低級業務員。


    最後一天迴來的路上,陳宇發牢騷道:“這要是在北方,我他麽弄死他們,請他們吃飯喝酒還他麽聽不到好話,哪有這樣的?”


    北方和南方確實不一樣,在北方廠家是大爺,在南方成了孫子。


    張小白笑道:“陳哥消消氣,這剛哪到哪?等有一天咱們打倒惠農以後再看,吃咱們的讓他們加倍奉還!”


    或許喝的有點大,陳宇重重歎了口氣,喃喃說道:“還有這麽一天嗎?”


    張小白肯定的說道:“必須的,我們都會等到這一天的,到時候咱哥倆一醉方休!”


    陳宇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那個夢有點遙不可及啊!


    這七天裏,張小白見了七個客戶,也是最後一天,陳宇說剩下的也不是大戶,就不用他陪著了。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隱藏,即便有,整個市場也就是這麽個情況了。


    張小白總結兩個字,不順!


    可以確定的是惠農出手了,朱虹也見了這些人,而且給予了優惠政策,也就是低廉的價格,遠大集團連最起碼的價格優勢也沒了。


    該怎麽辦?


    真不好辦!


    陳宇突然問道:“兄弟,你跟公司那邊的申請下來了嗎?”


    得知這個情況後,倆人商議必須向總公司申請優惠政策,不然這邊的市場等於半途而廢了。


    張小白撓撓頭,說道:“沒下來呢,估計有點費勁啊!”


    陳宇沉著臉說道:“張總,這可不是小事啊!你得上上心啦!”


    張小白點頭歉意說道:“是是是,迴去我就給夢妮打電話!”


    這樣的情形,陳宇倒像是張小白的領導。


    陳宇心中惱火,夢妮夢妮,你他麽就知道杜夢妮,她隻是管人事的好不好,這事得經過董事長允許才行。


    他怎麽這麽棒槌呢?


    ……


    ……


    燕京城遠大集團總部。


    杜夢妮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嚴肅的問道:“他到底搞什麽呢?”


    張小白聯合陳宇給總公司打了報告要優惠政策,然而,張小白卻暗地裏給杜夢妮和姚遠打電話,不用通過抻著陳宇。


    姚遠緩緩搖搖頭,“我搞不懂他了!”


    真實的情況擺在麵前,如今惠農集團看出遠大的發展勢頭,這是要想把勢頭扼殺在萌芽狀態。


    這時不出手,等待何時?


    姚遠眼神逐漸堅定,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


    杜夢妮坐在精致的皮質沙發上,單手撐著額頭,“我也知道他不簡單,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隻是如果事情真搞砸了,咱們三年裏所有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放下手,杜夢妮認真說道:“姑父,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極少的時候,杜夢妮稱唿姚遠姑父。在公司叫姚總,在家叫他吃軟飯的。


    可見,現在的杜夢妮很緊張很重視這件事。


    姚遠說道:“試試吧,這個張小白總是喜歡給人帶來奇跡,南方市場正需要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去開拓,別人真不行!”


    杜夢妮是個爽快人,事已至此,沒有再討論下去的必要了。


    站起身,杜夢妮瀟灑走出去。


    隻剩下一個人,姚遠緊緊皺起眉頭深深歎口氣。


    他身上的壓力也是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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