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表舅高迎祥便怒氣衝衝的返迴來了。


    高迎祥看了一眼李自敬,眼中出現慚愧,欲言又止。


    李自敬心裏一沉,不用表舅分說,也知道此行不順,那迴迴馬隊首領想來沒有答應。


    “入他娘的白光玉,恁地心胸狹窄!——”


    李自敬苦笑:“莫不是之前在艾家莊榷場,因為過兒殺了幾個迴迴的事情?”


    高迎祥悶悶的點頭。


    李自敬臉色難看,果然,如來之前預感的那樣。


    “入他娘的,不幫忙就算了,還將銀錢收了去,說是給之前死去人的安家費!”


    “龜毛的安家費,現在見天都死人,他會將銀錢給死了的哪幾家?分明就是自己貪財私吞了!”


    高一功叫道:“大,白光玉那廝不去,俺們幾個自己去!”


    高桂英橫了自家弟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那米脂縣內,有守禦百戶所,有縣尉手下兵丁,再加上縣衙典吏手下的三班衙役,加起來一二百人,咱家三個能殺得過來?”


    高一功見姐姐搭話,不自覺習慣性的腦袋一縮,但仍不服氣的嘟囔一句:“都是一些弱雞,上官又吃空餉,撐死了百十個人,俺可輕鬆就殺散他們!”


    高桂英這些怒了,一步跨來,揪著高一功的耳朵罵道:“死猴子,你有能耐是吧?跟姐姐比劃比劃?”


    “沒腦子的夯貨,咱們是去救人,不是去賺城,殺他們有什麽用,關鍵是救了人能跑出來——”


    “還有,雖然他們那些家夥正麵廝殺不行,但背後放冷槍可在行的很,守禦百戶所內,還有十幾把三眼銃!”


    高一功可不認為自己能以肉身硬抗三眼銃的鉛子,知道自己錯了,連連跟姐姐討饒。


    高桂英的分析,讓高迎祥皺起了眉頭,他看著麵帶愁苦之色的李自敬,狠狠一拍大腿。


    “入他娘的白光玉,俺看他是故意借機為難,嫌俺前幾次帶隊外出劫掠,收獲頗豐,搶了他的風頭!”


    高一功忍不住也憤憤說道:“大,幹脆俺們帶著太平寨的漢家人,另立門戶算了,也好過在這裏遭人掣肘,整日裏受鳥氣!”


    高桂英歎口氣,說道:“聚則強分則弱,迴迴人多,各個又精通騎射,咱們依附著迴迴,不就是想借著他們的兇名,讓官府投鼠忌器,不敢圍剿麽?”


    “若父親帶著漢家人另立門戶,隻怕頃刻間便會被官府找上門來,況且,安塞縣內,哪裏還有比太平山更好的地方?”


    高迎祥歎了口氣,頹喪說道:“罷了,不就是想壓俺一頭麽?猴子,你去外麵將咱家那隻羊宰了,一會俺再去找白光玉!”


    “大,那可是咱家最後一隻羊了,又是母羊,等留著下崽呢?”


    “叫你去就去,拿來恁多廢話!二郎有難,三郎求上門來,他們母親早逝,俺是他們唯一的親人,雖是表舅卻如親舅一般,怎能不去救?”


    李自敬感動不已,彎腰深深施了一禮。


    不多時,高一功就殺了羊,洗剝了幹淨,高桂英則借來一口大鍋,將整隻羊放在鍋裏燉煮。


    周圍的漢家孩童,聞著味圍攏在鍋邊,不停的吞咽口水。


    高迎祥前去邀請迴迴馬隊首領白光玉,這次,沒等太久,便見一行人大笑著前來。


    表舅高迎祥與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迴迴,走在前麵,後麵還跟著一個年齡與高一功差不多的年輕人。


    老迴迴正是白光玉,後麵跟著的年輕人,高一功告訴李自敬,乃是老迴迴白光玉的兒子,白鳩鶴。


    李自敬,高一功上前,以晚輩之禮見過老迴迴白光玉。


    白光玉讓高一功起來,然後臉上帶著玩味,上下打量著李自敬:“你便是白額大蟲李過的叔父?”


    “正是!”


    “恁地單薄,不如那李過多矣!”


    說罷,便嗤笑一聲,當先進了高迎祥的屋裏。


    高桂英見老迴迴來了,就準備將熟羊端上來,卻被老迴迴阻止:“哎,賢侄女等等,待加一些佐料,吃起來更香——”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如鴿子蛋大小模樣的黃色石塊,碾碎,灑進鍋裏。


    【叮,發現純天然絕品中藥材羊寶一兩,價值七千錢,是否出售?】


    李自敬一愣,這玩意竟然是羊寶?


    是否出售?出售個屁,沒看見是人家的東西,都碾碎灑進鍋裏了。


    這個時代的人,難道還不知道這羊寶,乃是罕見的中藥材,竟然當做煮羊的佐料?


    真是浪費,價值七千錢啊,足足十兩雪花銀!


    羊寶這等珍貴的藥材,都是當做藥材使用,還沒見過有人生吃,也不怕吃出病來?


    李自敬沒有說話,跟在幾人身後,圍坐在大鍋邊上。


    草屋內沒有桌子,眾人隻能圍坐鍋邊,拿著碗筷,刀叉,從鍋裏撈羊肉大吃。


    期間,高迎祥又把求情援兵的事情說了一遍,老迴迴白光玉聽了,掃了一眼李自敬,沒有搭話,隻是帶著冷笑,埋頭大吃。


    李自敬深吸一口氣,忍者怒火:“白首領,之前是過兒魯莽,但三郎此次賠償的銀錢,想來也夠那幾個死去弟兄的安家費了。”


    老迴迴搖了搖頭:“不夠!——”


    李自敬一滯,高迎祥也臉色陰沉的很,氣氛一瞬間冷清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老迴迴白光玉麵色潮紅,唿吸急促,露在外麵的皮膚,全都長滿了紅點。


    眼睛凸起,喉嚨荷荷發出怪響,軟癱在地上。


    症狀跟當初李自成對女子體味過敏一樣。


    白鳩鶴麵色突變,嗆啷一聲抽出彎刀,指著高迎祥大叫:“你在羊肉裏下毒?”


    “你想害死俺爹,獨掌太平寨是不是?”


    “沒有,俺頂天立地的漢子,豈會做下毒這等小人勾當?”


    白鳩鶴不信,一刀就朝高迎祥砍去,卻不料被高桂英一腳踹飛,又被菜刀抵住脖子。


    李自敬心中瞬間心思百轉,閉目喃喃幾句,心神投注輪盤內,發現輪盤內,果然有抗過敏的特效藥,氯雷他定。


    隻是,每次抽獎需要的銅錢,再次更新,漲到了二十文。


    不過,李自敬也不在乎,最近闊的很,大手一揮,直接五連抽走起,這次運氣較好,四個謝謝惠顧,一個氯雷他定。


    李自敬手上隱隱白光一閃,憑空出現一個塑料瓶來,塑料瓶上沒有任何字跡,倒不用擔心被人看出其他來。


    “住手,白首領乃是糟了真主處罰,我適才溝通神明,求了神藥,速速讓白首領服下,否則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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