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在那片歡聲笑語裏,有飯菜香味撲鼻。


    車水馬龍,鶯歌燕舞,人們安居樂業。


    街頭巷尾都充斥著濃濃的生活氣息,讓看了十多次日出的南瀟,一時間恍如隔世。


    小攤小販們服裝各異,都在扯著大嗓門使勁吆喝。


    甚至有一個賣女孩明豔花衣裳的大伯,右耳缺了一塊,露出猙獰的窩洞。


    他其貌不揚,還拄著一根拐杖,看上去有些嚇人。


    在人群中,就屬這人最大膽。


    拄拐的大伯,跛著腳匆忙上前拽著南瀟的袖子,開始推銷起身上掛著的各色肚兜和衣裙。


    南瀟收著力氣,躲避笑容滿麵的商販們,快速逃到李天保這個兵長旁邊。


    無聲地摘下鋼甲麵罩,兵長的眸光犀利。


    周圍人影飛速離開,幾個唿吸間就安靜下來。


    那些本領不俗的商販嘴角僵硬,眼觀鼻,鼻觀心,狀若無人地離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旁邊隻剩下一直緊緊攥住南瀟衣角的大伯還站在原地笑著,又拽上了李天保的右臂賣弄商品。


    拄拐大伯向南瀟這個假扮的少年郎,賣女裝。


    似乎內容歪打正著,但畫風很詭異。


    之前攔路叫賣的攤販,一溜煙都跑了,又是什麽緣故。


    李天保看著南瀟困惑的表情,哈哈大笑。


    “因為我在你邊上。凡是修為在我之上的人,都會得到優待。免費送一兩個倒還好,五六個也能咬咬牙,全部都要的話那他們豈不是虧大發了。”


    笑起來很是俊朗的兵長李天保,推開身邊叫賣女裝的跛腳大伯,笑著婉拒:“大伯,我妹妹的衣服早就買好多套了,你就別送了哈!”


    缺耳的拄拐男人悻悻點頭,目光有些祈求,望著南瀟柔聲道:“小哥兒,送你一件衣服,別看是女裝,拿來送人也是極好的。你放心收下,結個善緣?”


    “謝謝伯伯,我就一個人,不用了。”


    南瀟也是笑著拒絕,她的衣服早就買夠了。


    拄拐的中年男人,神色失落,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李天保將頭盔放到了胳膊肘,長發披散。


    看著逐漸淡出人群的消瘦背影,他歎了口氣,感歎道:“聽說大伯帶他老娘出城遊玩,卻意外碰上了化妖多年的毒蟒,他自個倒是搶救及時,但耳朵被吃掉了,連腿都半廢。至於他老娘,本就年老體衰,自然沒救迴來。後來,大伯憤恨自己的無能,隻好寄希望於本城中實力過人的修者。斬妖天榜上,就有他的名字。他傾家蕩產,隻為了報仇,將那條毒蟒千刀萬剮。”


    “為何沒有人去領取那個任務呢?毒蟒,隻要應對得法,應該不算難以解決吧?”


    李天保抬頭望天,悠悠道:“那一條毒蟒,雖然修為算不上多強,卻來頭不小。它是齊堇的愛寵。而齊堇,當代妖皇殿的四位妖體之一,地位堪比羽化神朝有望繼承大統的皇子皇女。”


    天妖體的愛寵。


    它的命,估計比整座玄芒古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珍貴。


    難怪沒有人敢去揭榜領取斬妖的任務。


    繁華的街道和熱鬧的人群隻在身後。


    南瀟心中滋味難明。


    之前不該拒絕那位大伯好意的,那下次見麵再買幾件吧。


    李天保仗著身份,從一個小販那強行買下兩串包裹著酥油薄紙的冰糖葫蘆。


    在將其中一串遞給南瀟後,他又繼續說道:“說真的,是他命不好,誰讓他那天想盡孝,卻走錯了路,遇到了齊堇這個天妖體頗為愛護的蟒蛇了呢。要是沒有背景的小妖小怪,我們城中與他有故的修者,連揭榜都不用去,直接幫他報仇了。”


    大概是李天保意識到自己的話語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又連忙轉移話題,道:“話說迴來,少俠你今後可要注意。前不久還有個混賬小子強搶民女,幸好及時發現,最後被轟走了。”


    南瀟臉上的笑容消失,生性敏感的她自然知道李天保通過這一句話向自己傳達的意思。


    既是善意的警告,也有強硬的威脅。


    “放心天保道友,我要是想作亂,就不會來這座城池了,而且我才多大。”南瀟鳳眸微揚,語氣平淡,剛正不阿。


    “那就好!那就好!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


    李天保絲毫不管稍微有些冷場的氣氛,大口一張,半串冰糖葫蘆下了肚,而後更是伸出剛剛空出來的右手,作勢就要往南瀟的肩膀上放。


    若南瀟真是男人,那同性之間的勾肩搭背,往往是關係拉近的預兆。


    可遺憾的是,南瀟並不是,所以她避開了,並出言對自己的行為作出了解釋。


    “還請天保道友見諒,我生性膽小,不喜與人相處過近。”


    “南瀟小兄弟,別再道友道友的叫我了。相逢便是有緣,今後更是常伴於此。我雖然目前實力不如你,但應該虛長了你幾歲,所以我就直接叫你南瀟了啊!以後有啥不清楚的直接問我,怎麽說我都在這玄芒城待了有大半年。”


    李天保將整串冰糖葫蘆吃完,就直接跟南瀟稱兄道弟起來。


    不僅合眼緣,還很對脾氣,修為又那麽厲害。


    隻要他李天保不是傻子,那他肯定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


    但是人與人之間,三觀難合。


    前一秒很對脾氣,後一秒就反目成仇。


    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所以才說朋友難當。


    李天保剛想跟南瀟進一步拉近關係,卻發現南瀟定定地看著前方的一處拐角。


    拐角處,疊著一座三層紅樓。


    在最底下的粉色門扉處,還零散地站著七八位妙齡少女。


    她們的模樣,比之路邊擺攤叫賣的攤販要美上許多。


    或是秀氣可人,碧玉窈窕,倩影婀娜。


    又或嬌媚豔麗,衫半截,胸藏大器。


    此時此景,天日剛開。


    或許她們曾戰鬥了漫長的一夜,此時的身子因之酥軟,故無目光慵懶地斜斜倚著門框窗沿。


    彼此之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悄悄話。


    也不知她們是聊到什麽有趣的事情,搔首弄姿間身子輕顫,弱風扶細柳,嬌笑連連。


    李天保注意到南瀟的視線,心中原本對於南瀟的那點賞識瞬間消失。


    才這麽小,就那麽多好色,長大後估計也是個禍害。


    雖然心中稍有不悅,但李天保並沒有失去理智。


    對於麵前這位比自己矮了一頭,看上去十六七歲的俊美少年,李天保還是決定給南瀟一個機會。


    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親切,努力做到溫聲細語。


    “小遠,這幾個女子都是春風渡的牌牌,每一個都修行有落荷福地的零落成泥之法,其舍身取義的玄法,對修者來說也有好處。你若是想,我可以幫忙引薦——”


    李天保心情發悶,有的時候,真的隻能選擇放低姿態來達成目的。


    他從不懷疑人性的惡。


    可用謊言來判斷一個少年的心性,真的是對的嗎?


    其實,就連李天保自己都沒有答案,他隻願意相信城主教過他的道理。


    南瀟迴過神來,揮了揮袖子,笑著擺手,開口道:“啊?不用不用。抱歉啊天保道友,我就是走神了。我曾有一個故人,對我恩重如山。方才我看見那幾位姑娘中,有幾人跟我那位故人頗為神似,所以多看了幾眼……”


    她之所以出言解釋,是因為南瀟怕自己剛上來就被落得一個登徒浪子的名頭。


    要知道,之前李天保也明裏暗裏警告她說不許幹類似強搶民女的齷齪勾當。


    雖然南瀟對此不屑一顧,但麻煩終歸還是少一點為妙。


    南瀟的解釋稱得上是麵麵俱到。


    再加上她美麗的容顏,即使在扮作男裝後,依舊是俊秀,甚至算得上是乖巧。


    至於清靈訣中隱隱的引導,南瀟既是在先前得到種種迷辛後就已經撤迴,但無形中也讓李天保對她多了一份親切感。


    所以,南瀟的解釋,很輕鬆就贏得了李天保的信任。


    李天保聞言一愣,笑著攬過南瀟的肩膀,哈哈大笑,豪氣衝天道:“走走走,以後有事跟你天保哥說,凡是能力之內,一定護你周全!”


    就這麽邊走邊聊,時不時吃點零嘴,太陽從東方來到了正空。


    南瀟和李天保都是修者,即便是腳程比之凡人要快上數十倍,依舊沒能在天黑之前走到玄芒古城的另一端。


    倒是看到了一處流光溢彩的青玉高樓,直插雲霄的部分樓身,便有數千丈。


    而南瀟此行的終點,似乎便是那棟青玉高樓。


    李天保將南瀟帶到了一座占地麵積很是龐大的宅院,估計能住得下上萬號人。


    光是鑲金契玉的赤紅大門,就十分氣派,


    更別說坐落在大宅之內的千丈高樓了。


    站在門外,南瀟就能感覺院子裏的靈力滾滾流動,竟比街道上的還要濃鬱,三倍不止。


    換算成城外,那至少是二十倍的強度。


    自己的選擇果然沒錯,在這裏,修行的速度能夠得到極大提升。


    或許,自己晉升彼岸境界的時機,就在不遠的前方。


    南瀟心中雀躍非常,竟領先李天保一步,跨進了大宅門。


    又是被領導壓榨的一天,我快要碎了。


    最近來不及雙更了,但會努力保證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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