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樂的後媽有沒有工作?”


    “沒有。”


    “有沒有帶孩子到陶家?”


    “有。”


    小孩兒對陶樂樂的情況了解的很清楚,他豎起兩根手指,“他後媽帶了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上他家。”


    夫妻倆碰了個眼神,這情況感覺有點不對。


    再試試。


    “那陶樂樂的爸爸對他後媽的兩個孩子好不好?”


    小孩兒想了想,“挺好的。”


    “他姐姐叫張莉莉,弟弟叫張平安,開學估計要改姓陶了。”


    簡月嵐思忖片刻,“這姐弟倆也在安小讀書?”


    小孩兒點了點頭,“張莉莉讀小學三年級,之前在清江食品廠子弟小學讀書,張平安讀一年級,在三班。”


    和他們隔著一個教室。


    對繼子繼女好,卻無視親生兒子被虐待,這不得不讓簡月嵐和葉臨星多想。


    總感覺這姐弟倆之間有一個是陶樂樂父親的親生孩子。


    但沒證據,所以不能亂說。


    “老葉,你教教兒子孫子兵法吧!”


    既然小孩兒有心想幫陶樂樂,那就通過陶樂樂事件學習一下兵法。


    葉臨星秒懂她的意思,頓時一臉黑線。


    他媳婦是真的敢想也敢做,竟然用這種事來鍛煉小孩兒解決問題的能力。


    瞅了眼懷裏睜著葡萄大眼的小閨女,又看了看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大兒子,他長歎一聲,“先睡吧,睡醒了教。”


    “睡!”


    小孩兒一聽往床上一躺,抬腳遞給了弟弟。


    正嗦手指的圈圈手指不嗦了,小手抓了哥哥的腳就往嘴巴裏塞。


    “所以說你傻。”


    兜兜趕緊把腳抽迴來,小大力士碰見小小大力士,自然是小大力士贏。


    然後,圈圈落進了哥哥懷裏,被哥哥禁錮著失去了自由。


    “睡覺。”


    “睡醒又是快樂的一天!”


    他嫻熟無比的拍著弟弟睡覺,圈圈不樂意睡,小手小腳亂動想從哥哥懷裏出來,但搞不過。


    於是,隻能委屈巴巴朝爸爸媽媽叫喚。


    “管不了,管不了呀!”


    兩口子當沒看見,抱了卷卷往旁邊一躺,拉燈睡覺。


    眼前的視野一黑,圈圈覺得自己徹底沒了指望。


    但他還是不死心,小嘴嘰裏呱啦的說話,我吵得你們睡不著,我就解脫了。


    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他,爸爸媽媽包括哥哥都不怕吵,壓根就不理他。


    反倒是姐姐,啪的一巴掌打過來,啊了聲。


    圈圈小嘴一癟想哭,沒能哭出來。


    因為哥哥輕聲威脅,“不許哭,你敢哭我揍你,睡覺!”


    簡月嵐和葉臨星咧著嘴無聲的笑,圈圈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沒了聲。


    至於睡沒睡著,沒人知道。


    反正簡月嵐他們睡著了。


    翌日早上吃好早飯,兜兜陪著他姥爺和大舅舅去采藥了。


    簡月嵐去了店裏,今天有位客人從隔壁過來,預約了定製服務。


    葉臨星和簡媽他們在家帶娃。


    上午九點整,預約定製服務的兩位男士,在小丁的帶領下上了樓。


    一番簡單的寒暄和自我介紹後,挺著個將軍肚的男人抄著一口聽不懂的方言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長串的話。


    年輕男子是翻譯,他說一句,男子翻譯一句。


    簡月嵐一聽口音,就知道客人來自對麵。


    她沉默兩秒,果斷切換了英語和他直麵交流。


    男子很是震驚,跟著切換語言問她,“你還會英語?”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有失水準。


    她笑笑,“我以為我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已經足以證明我會不會。”


    “哈哈,簡女士很幽默。”


    男子笑笑,“是這樣的簡女士,我想找你定製一套霞帔。”


    說著,他從包裏掏出設計圖遞了過來,“你看看能做嗎?”


    簡月嵐伸手接過圖紙看了半晌,頷首,“能做。”


    設計師的水平不錯,對曆史也做過研究,霞帔、帔墜、釣圈都畫了出來。


    細節方麵處理的很好。


    霞帔的圖案是龍鳳刺繡,主體色澤為正紅色,刺繡特別標明了要用金線。


    麵料選用的是光澤度高,有厚重感的綢緞。


    “設計師水平很高。”


    她誇讚了一句,問道,“許先生,這套霞帔你想什麽時候要?”


    “今年九月份!”


    這話一出,簡月嵐果斷將設計圖退了迴去,“抱歉,這活接不了。”


    許文斌眼睛驟然瞪大,“你說你能做。”


    “我是能做,但許先生你給的時間太緊。”


    現在距離三月都沒幾天了,九月交貨,留給她的時間滿打滿算隻有六個月的時間。


    這還是往寬鬆了算,往緊的算撐死了也就五個多月的時間。


    龍鳳配色多,還是近乎滿繡的圖,繡不出來,真心繡不出來。


    “時間放鬆的話你需要多久?”


    “一年的時間。”


    這個不行,絕對不行。


    許文斌頓時麵露為難之色,“時間太久,我們等不了這麽久。”


    “也許,許先生可以換一家店。”


    她笑道,“我要沒記錯的話,對麵其實也有手藝精湛的繡師。”


    “有的啦,不過那位繡師隻會平針繡,我看過她的作品,繡不出我囡囡想要的感覺。”


    簡月嵐就覺得奇怪,“你是從哪裏聽說過的我?”


    “禹思琪,那是我內侄女。”


    許文斌摸摸肚子,“我們一家看見過她穿的馬麵裙和旗袍,簡女士你的繡工是這個。”


    他朝簡月嵐比了個大拇指,“我囡囡要結婚了,她喜歡鳳冠霞帔,我到處找繡師,都不行,想到了你。”


    也就是說他是特意從對麵過來的。


    “這個時間真的太緊,機繡我想許先生也接受不了。”


    “不不不。”


    許文斌連連擺手,對機繡充滿了嫌棄,“我們不要機繡,隻要你的手工繡。”


    機繡繡出來的圖案過於死板,沒靈魂。


    “你繡,不能讓別人繡,我們隻相信你!”


    擔心她拒絕,他補充了一句,“錢不是問題。”


    簡月嵐哭笑不得,對這位許先生來說錢確實不是問題,一身的國際大牌,還都是頂奢級別的,手腕上的表更是價值不菲。


    如果可以,她是很樂意賺這麽筆錢的。


    然而這筆錢不歸她賺。


    “真的很抱歉,時間太緊完不成。”


    “我們可以再談談。”


    “時間能推遲?”


    “那不能,婚期時間已經確定好,找大師看的日子。”


    對麵信風水,看好的日子輕易不會更改。


    深知這點的簡月嵐也沒想著讓許家改日子,但可以改婚服。


    “許小姐隻定了這一套婚服?”以對麵的習慣,應該主選的是西式婚禮,她就不信那位許小姐沒訂婚紗。


    霞帔這個錢她是肯定賺不到了,但旗袍做禮服的錢,可以爭取一把。


    許文斌點了點頭,“定了,飛國外訂了兩套婚紗,前年9月就定了。”


    說到這裏,他也挺犯愁,“鳳冠霞帔是突然要的。”


    作為疼愛女兒的老父親,這位也沒想著拒絕,隻能想辦法。


    然後想著想著,想到了她這裏。


    “婚服這點時間肯定沒辦法完工。”


    手上有大師級的繡工可以試試,然而她沒有,還沒來得及去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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