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夜探韓城
吳桐經過多個跳板，終於進入九網係統，查到隻有一個叫雷天明的人，將他的資料拷貝了一份，掃除痕跡，退了出來。
將案件資料打印了一份，給陸瑤過目。
看到雷天明的資料，兩人都是震驚了。
雷天明，曾任江滬省東島市反汙局局長，兩零二零年因腐受賄被判有期徒刑三十年，腐金額一億……
“你明天去哪裏？”陸瑤抬起頭來詢問道。
“楚穎怡老家江滬省東島市。”
“也是東島市，我怎麽感覺這個地方有點令人毛骨悚然和厭惡呢！”
“嗯，我要去韓城一趟，你要是去東島也小心一點，池淺王八多，別被咬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
“劉東，以你的身份我們能進韓城嗎？”
“恐怕不行，我們的身份隻能在基層有點效力，到了這種地方沒有特令誰都不行，明天我們可以去申請探視？”
“夜長夢多，今晚我要去看看，你和潘娜跟我嗎？”
“啊！您要夜探韓城，這被發現了不好交代啊！”
“你們在外圍就行，如果我陷落，你們別忘了撈我就行。”
“這違反紀律啊！”
“我做過的違反紀律的事還少嗎？”
潘娜開車，三人用了兩個半小時，來到一個山區小鎮，將車扔在路旁的樹林裏，沿著小鎮邊緣繞過小鎮，山坳裏的一大片就是韓城監獄。
春風似剪刀，京城的三月寒風刺骨，深夜中的山間北風唿號，猶如山精野怪在低吼，枯枝樹影舞動，一彎下弦月時隱時現在彤雲後麵，月黑風高夜，膽小勿出門。
繞過幾個監控，進入到第一個布控崗亭的視野，幾組守衛輪流巡視，崗亭中明顯感到有警犬值守，好在三人都塗抹了防狼藥水。
“你們在這裏接應我就行，劉東你去掏一隻麻鵲放飛，吸引哨兵的一秒注意力就行，注意別暴露，潘娜助我越過電網。”
山裏太多麻鵲窩了，晚上麻鵲有鵲蒙眼，很容易抓，劉東很快網了一窩，一抖手，一隻麻鵲撲棱棱飛向哨所，警犬起身吠叫不停。
隱蔽角落裏，吳桐屈指彈了一塊屎狀遮蓋物，蓋住攝像頭，一踩潘娜手托，前滾翻越過十二米鐵絲電網。
如今吳桐的武功已不是當初緬甸時可比，化勁後期，身體如飄絮墜向地麵，前滾翻筋鬥卸去輕微響震，無聲無息落在地麵枯枝敗葉上。
閃身，幾個起落，奔向第二道守衛。
兩個崗亭上探照燈異常明亮，哪有風吹草動就會照向哪裏，還有兩挺全覆蓋機槍守護。
穿插兩隊士兵定時巡邏，探照燈會跟著兩隊巡邏兵行動，第二道崗明顯更加縝密。
第二道圍牆五米多高，牆上有觸發報警器，上麵是一道一米高的鐵絲電網，四周高一些的樹木早已被砍伐殆盡，要想不觸發圍牆電網報警，也許隻剩崗亭角門處能夠通過了。
可對於吳桐來說問題不算太大，所有報警收集是有模塊化識別控製的，要不日常風吹雨淋下雪鳥落，報警會誤響個不停就沒有意義了。
想要黑入單獨數字模塊，利用電網能夠辦到，但是吳桐不想浪費時間。
還得找麻雀幫忙啊！
伸手摸出一隻麻鵲，用針刺到半暈，抬手射出一道枯枝擊打在圍牆上，隨後將麻鵲向一處圍牆拋飛出去。
麻鵲撲棱棱落在樹枝擊打之處，一個勁撲棱，搖搖晃晃，用喙不斷亂啄。
報警響起，探照燈自動鎖定報警區域，兩名了望士兵用望遠鏡一看，一隻迷路的麻鵲，燈光一照，震翅飛走了。
這種情況有但不多，兩人隨即各自解除報警。
幾分鍾後，又是兩處報警同時響起，探照燈照過，又是兩隻麻鵲飛走。
吳桐在腳踏的位置扔下一隻麻鵲，已經翻身跳入牆內，隱在角落之中。
辨別方向，借著彤雲遮月，來到最後一處大門口，內部就是韓城。
門旁邊是門衛室，辦理探視交接等手續先要通過門衛室，更像一個公式化辦公場所，夜間很少交接探視，因此門衛室黑著燈，應該在休息。
高樓崗哨也都不是很嚴謹，在哨樓裏待著。
外麵進不來一道崗，裏麵出不去二道崗，這個形式上的大門基本就是一個辦公區。
彈指封住幾個監控，閃身來到門衛室窗下，掏出迷煙順著窗戶縫隙吹入室內。
窗戶竟然沒有封閉，稍傾，輕輕推開窗戶縫隙，翻身越入室內，隨手帶上。
小單人床上睡著一個年輕的看守警察。
在衣櫃裏拿了一套衣帽穿戴上，找了一下消防布局圖，整個區域麵積很大，內部分幾個關押區，各種設施齊備，有三個小醫療診所，還有一個總院，能夠處理絕大部分醫療問題。
大致看了一下韓城內部總院的位置，推門出去，旁邊有輛電動自行車。
吳桐開鎖，騎著別人的小摩托，不怕堵車，悠哉悠哉的來到總院門口。
停好電瓶車，用帽簷衣袖遮擋監控，推開大門，兩個值班護士正在打瞌睡，看來今天晚上沒有急診的人。
閃身進入樓梯間，樓梯間有醫院布局圖，九層樓，重症icu在八樓，順著樓梯三步一層，轉瞬來到八樓門口。
想杜絕監控是不可能了，隻能走的時候清掃一下痕跡。
大搖大擺進入標識icu重地閑人免進區域。
護士站沒有人，值班醫護的辦公室門關著，估計也是無事休息。
找到一台聯網電腦，查閱一下檔案，3號病房，雷天明，腦出血，意識模糊，病危。
順手侵入監控係統做了一個延時消除病毒，格式化某時間段硬盤資料的程序，自動掃除入侵痕跡。
推開3號靜壓除菌門，進入病房。
白色病床上躺著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本該年富力強的大好年華，如今確是兩鬢苒霜，奄奄一息。
吳桐上前查看，七尺男兒體重已不足八十斤，營養不良，多處挫傷，搭了搭脈，一息尚存，卻氣若遊絲，仿佛有一絲執念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
用銀針探入，拿出來聞了聞，吳桐眉頭深鎖，這不是普通的疾病，是被人打入一種脆化心腦血管的藥品，每次注射劑量不高，多次注入，法檢很難發現。
吳桐來晚了一步，即使是他也無法改變此人即將死去的結局，或許在他迴光返照之際，喚醒他，能夠完成他的一絲祈願也罷！
用銀針吊住他僅有的氣息，打入兩支藥劑後，強行注入一絲真元。
雷天明緩慢睜開眼睛，眼神真誠，努力迴憶自己現在的狀態。
吳桐走過去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道:“你的時間不多，我隻能激發你生命最後的潛能，你的人生還有最後的十五分鍾，你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嗎？我叫吳桐，你女兒雷佳佳求我救你，可惜現在，我也無能為力，她很好，很堅強，自己努力讀書，學習法律專業，希望為你翻案。
你有什麽要我轉給她的話嗎？”
雷天明眼角流出兩行熱淚，太久沒有說話，一時無法發聲。
吳桐將他的病床立起來，用一瓶葡萄糖水給他潤了潤喉嚨。
“我知道你，電視上看見過，謝謝！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照顧一下女兒，我對不起她。”
緩了一口氣，“請您告訴她，她的父親沒有犯罪，對得起人民給予的職責與權利！我在任期間，調查到東島市原副室長張光北，現任室長，以權謀私，勾結荊州集團董事長郭小鵬，侵吞資產，使國屬製藥廠非法破產拍賣，違規收購國屬企業資產，違規獲得建築用地違規拆遷，生產製售假藥，咳咳……”
“別急，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吳桐又輸入一絲內力。
“而且，他們利用警校安插荊州集團子弟進入公家係統，整個東島市已然成了他的國度，為了打壓異己，他們暗殺誣陷一些關鍵部門人員，我被他們在家裏藏下巨額現金，誣陷入獄……”
“他們沒有殺你是因為你手裏有一些關鍵證據嗎？”
“我手裏有一些他們原始犯罪的證據，他們在我家沒有搜到，起初希望進入監獄後試圖讓我就範，後來失去耐心，就準備把我除去。”
“他們為什麽沒有對你的女兒下手？”
“我愛人怕我得罪人太多，小時候佳佳被我們送到京城我妹妹家寄養讀書，隻是年節見幾麵打幾通秘密電話，我妹夫五年前抗洪犧牲了，第二年我妹妹也去了，他們有個九歲的孩子錢嘉寧就托付佳佳照顧。
我愛人在我被抓之後也被他們殺害了，幸虧他們不知道佳佳的存在，咳咳……”
“證據現在在哪？”
“我把它們藏在一對夫妻手裏，在政府廣場每天有一對夫妻賣早餐，他們的家被強製動遷，人被趕了出來，男的一條腿被打折了，隻給了他們在郊區一間七十平的迴遷樓。去申冤又被關了半個月，後來兒子也失蹤了，說是被拐賣了！
我有一天看見這對夫妻準備跳橋自殺，就救了他們，勸他們萬一有一天孩子迴來了呢？讓他們等待光明的到來！我出事前就把東西交給他們保管，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夠撥開黑雲，還東島一片光明！咳咳……”
“你還有什麽遺憾和未了心事嗎？”
“你能迴答我這個世間是否有光明正義？我對於我們的民族該不該失望？”
“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光明與正義的化身，雖然這份光很渺小，孱弱，卻非常非常寶貴，有了你們這些微弱的正義之光，我們才能知道我們還活在人間，我們不是禽獸牲畜，謝謝你！”
吳桐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的光明雖然不夠明亮，但是他能傳遞，現在把這份光明的火種給我吧！我會帶著它把東島的天燒一個窟窿，還九百萬祈盼光明的東島人民一個朗朗乾坤！”
雷天明笑了，眼含熱淚的笑了，他到死都沒有失去對光明的信仰，沒有對自己的民族失去信心，用生命扞衛這份堅守，這份真誠！
吳桐握著漸漸冰冷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偉大，一個孱弱生命的偉大，這是一位現實版的民族英雄，任何人打不垮的真英雄。
一行熱淚滑落，這個英雄不該被遺忘，東島的天很黑嗎？那就燃起一把火，看看能不能燒盡魑魅魍魎。
向遺體鞠了三個躬，順著原路撤離醫院，將摩托衣服歸還，紮了看守一針，飛身迴到二道崗，彈指射出三枚枯枝，腳踩牆麵翻身而出，一個閃落，來到一道牆邊。
連踩三次牆麵跑上牆頭，前滾翻越出電網，警鈴大作，吳桐電腦設定的定時清理開始運作，警鈴瞬間消失。
深夜，韓城警報一片混亂。
匯合潘娜，劉東驅車迴到家裏。
陸瑤一直等著吳桐迴來，見吳桐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吳桐將監獄醫院所見所聞和三人敘述一遍。
三人都默默流淚，這種不見硝煙的戰爭，能夠冒險衝鋒的人才是最偉大的人，勝過炸碉堡，趟地雷！
“劉東你找關係讓雷佳佳見她父親最後一麵，你把這個情況向上透露一下，拿到骨灰，我們爭取為他平反，你安排安保公司的人負責保護佳佳，潘娜你保護楚穎怡，這次迴東島恐怕不簡單，陸瑤你去東島調查也小心一些，防止內部人……”
吳桐經過多個跳板，終於進入九網係統，查到隻有一個叫雷天明的人，將他的資料拷貝了一份，掃除痕跡，退了出來。
將案件資料打印了一份，給陸瑤過目。
看到雷天明的資料，兩人都是震驚了。
雷天明，曾任江滬省東島市反汙局局長，兩零二零年因腐受賄被判有期徒刑三十年，腐金額一億……
“你明天去哪裏？”陸瑤抬起頭來詢問道。
“楚穎怡老家江滬省東島市。”
“也是東島市，我怎麽感覺這個地方有點令人毛骨悚然和厭惡呢！”
“嗯，我要去韓城一趟，你要是去東島也小心一點，池淺王八多，別被咬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
“劉東，以你的身份我們能進韓城嗎？”
“恐怕不行，我們的身份隻能在基層有點效力，到了這種地方沒有特令誰都不行，明天我們可以去申請探視？”
“夜長夢多，今晚我要去看看，你和潘娜跟我嗎？”
“啊！您要夜探韓城，這被發現了不好交代啊！”
“你們在外圍就行，如果我陷落，你們別忘了撈我就行。”
“這違反紀律啊！”
“我做過的違反紀律的事還少嗎？”
潘娜開車，三人用了兩個半小時，來到一個山區小鎮，將車扔在路旁的樹林裏，沿著小鎮邊緣繞過小鎮，山坳裏的一大片就是韓城監獄。
春風似剪刀，京城的三月寒風刺骨，深夜中的山間北風唿號，猶如山精野怪在低吼，枯枝樹影舞動，一彎下弦月時隱時現在彤雲後麵，月黑風高夜，膽小勿出門。
繞過幾個監控，進入到第一個布控崗亭的視野，幾組守衛輪流巡視，崗亭中明顯感到有警犬值守，好在三人都塗抹了防狼藥水。
“你們在這裏接應我就行，劉東你去掏一隻麻鵲放飛，吸引哨兵的一秒注意力就行，注意別暴露，潘娜助我越過電網。”
山裏太多麻鵲窩了，晚上麻鵲有鵲蒙眼，很容易抓，劉東很快網了一窩，一抖手，一隻麻鵲撲棱棱飛向哨所，警犬起身吠叫不停。
隱蔽角落裏，吳桐屈指彈了一塊屎狀遮蓋物，蓋住攝像頭，一踩潘娜手托，前滾翻越過十二米鐵絲電網。
如今吳桐的武功已不是當初緬甸時可比，化勁後期，身體如飄絮墜向地麵，前滾翻筋鬥卸去輕微響震，無聲無息落在地麵枯枝敗葉上。
閃身，幾個起落，奔向第二道守衛。
兩個崗亭上探照燈異常明亮，哪有風吹草動就會照向哪裏，還有兩挺全覆蓋機槍守護。
穿插兩隊士兵定時巡邏，探照燈會跟著兩隊巡邏兵行動，第二道崗明顯更加縝密。
第二道圍牆五米多高，牆上有觸發報警器，上麵是一道一米高的鐵絲電網，四周高一些的樹木早已被砍伐殆盡，要想不觸發圍牆電網報警，也許隻剩崗亭角門處能夠通過了。
可對於吳桐來說問題不算太大，所有報警收集是有模塊化識別控製的，要不日常風吹雨淋下雪鳥落，報警會誤響個不停就沒有意義了。
想要黑入單獨數字模塊，利用電網能夠辦到，但是吳桐不想浪費時間。
還得找麻雀幫忙啊！
伸手摸出一隻麻鵲，用針刺到半暈，抬手射出一道枯枝擊打在圍牆上，隨後將麻鵲向一處圍牆拋飛出去。
麻鵲撲棱棱落在樹枝擊打之處，一個勁撲棱，搖搖晃晃，用喙不斷亂啄。
報警響起，探照燈自動鎖定報警區域，兩名了望士兵用望遠鏡一看，一隻迷路的麻鵲，燈光一照，震翅飛走了。
這種情況有但不多，兩人隨即各自解除報警。
幾分鍾後，又是兩處報警同時響起，探照燈照過，又是兩隻麻鵲飛走。
吳桐在腳踏的位置扔下一隻麻鵲，已經翻身跳入牆內，隱在角落之中。
辨別方向，借著彤雲遮月，來到最後一處大門口，內部就是韓城。
門旁邊是門衛室，辦理探視交接等手續先要通過門衛室，更像一個公式化辦公場所，夜間很少交接探視，因此門衛室黑著燈，應該在休息。
高樓崗哨也都不是很嚴謹，在哨樓裏待著。
外麵進不來一道崗，裏麵出不去二道崗，這個形式上的大門基本就是一個辦公區。
彈指封住幾個監控，閃身來到門衛室窗下，掏出迷煙順著窗戶縫隙吹入室內。
窗戶竟然沒有封閉，稍傾，輕輕推開窗戶縫隙，翻身越入室內，隨手帶上。
小單人床上睡著一個年輕的看守警察。
在衣櫃裏拿了一套衣帽穿戴上，找了一下消防布局圖，整個區域麵積很大，內部分幾個關押區，各種設施齊備，有三個小醫療診所，還有一個總院，能夠處理絕大部分醫療問題。
大致看了一下韓城內部總院的位置，推門出去，旁邊有輛電動自行車。
吳桐開鎖，騎著別人的小摩托，不怕堵車，悠哉悠哉的來到總院門口。
停好電瓶車，用帽簷衣袖遮擋監控，推開大門，兩個值班護士正在打瞌睡，看來今天晚上沒有急診的人。
閃身進入樓梯間，樓梯間有醫院布局圖，九層樓，重症icu在八樓，順著樓梯三步一層，轉瞬來到八樓門口。
想杜絕監控是不可能了，隻能走的時候清掃一下痕跡。
大搖大擺進入標識icu重地閑人免進區域。
護士站沒有人，值班醫護的辦公室門關著，估計也是無事休息。
找到一台聯網電腦，查閱一下檔案，3號病房，雷天明，腦出血，意識模糊，病危。
順手侵入監控係統做了一個延時消除病毒，格式化某時間段硬盤資料的程序，自動掃除入侵痕跡。
推開3號靜壓除菌門，進入病房。
白色病床上躺著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本該年富力強的大好年華，如今確是兩鬢苒霜，奄奄一息。
吳桐上前查看，七尺男兒體重已不足八十斤，營養不良，多處挫傷，搭了搭脈，一息尚存，卻氣若遊絲，仿佛有一絲執念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
用銀針探入，拿出來聞了聞，吳桐眉頭深鎖，這不是普通的疾病，是被人打入一種脆化心腦血管的藥品，每次注射劑量不高，多次注入，法檢很難發現。
吳桐來晚了一步，即使是他也無法改變此人即將死去的結局，或許在他迴光返照之際，喚醒他，能夠完成他的一絲祈願也罷！
用銀針吊住他僅有的氣息，打入兩支藥劑後，強行注入一絲真元。
雷天明緩慢睜開眼睛，眼神真誠，努力迴憶自己現在的狀態。
吳桐走過去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道:“你的時間不多，我隻能激發你生命最後的潛能，你的人生還有最後的十五分鍾，你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嗎？我叫吳桐，你女兒雷佳佳求我救你，可惜現在，我也無能為力，她很好，很堅強，自己努力讀書，學習法律專業，希望為你翻案。
你有什麽要我轉給她的話嗎？”
雷天明眼角流出兩行熱淚，太久沒有說話，一時無法發聲。
吳桐將他的病床立起來，用一瓶葡萄糖水給他潤了潤喉嚨。
“我知道你，電視上看見過，謝謝！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照顧一下女兒，我對不起她。”
緩了一口氣，“請您告訴她，她的父親沒有犯罪，對得起人民給予的職責與權利！我在任期間，調查到東島市原副室長張光北，現任室長，以權謀私，勾結荊州集團董事長郭小鵬，侵吞資產，使國屬製藥廠非法破產拍賣，違規收購國屬企業資產，違規獲得建築用地違規拆遷，生產製售假藥，咳咳……”
“別急，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吳桐又輸入一絲內力。
“而且，他們利用警校安插荊州集團子弟進入公家係統，整個東島市已然成了他的國度，為了打壓異己，他們暗殺誣陷一些關鍵部門人員，我被他們在家裏藏下巨額現金，誣陷入獄……”
“他們沒有殺你是因為你手裏有一些關鍵證據嗎？”
“我手裏有一些他們原始犯罪的證據，他們在我家沒有搜到，起初希望進入監獄後試圖讓我就範，後來失去耐心，就準備把我除去。”
“他們為什麽沒有對你的女兒下手？”
“我愛人怕我得罪人太多，小時候佳佳被我們送到京城我妹妹家寄養讀書，隻是年節見幾麵打幾通秘密電話，我妹夫五年前抗洪犧牲了，第二年我妹妹也去了，他們有個九歲的孩子錢嘉寧就托付佳佳照顧。
我愛人在我被抓之後也被他們殺害了，幸虧他們不知道佳佳的存在，咳咳……”
“證據現在在哪？”
“我把它們藏在一對夫妻手裏，在政府廣場每天有一對夫妻賣早餐，他們的家被強製動遷，人被趕了出來，男的一條腿被打折了，隻給了他們在郊區一間七十平的迴遷樓。去申冤又被關了半個月，後來兒子也失蹤了，說是被拐賣了！
我有一天看見這對夫妻準備跳橋自殺，就救了他們，勸他們萬一有一天孩子迴來了呢？讓他們等待光明的到來！我出事前就把東西交給他們保管，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夠撥開黑雲，還東島一片光明！咳咳……”
“你還有什麽遺憾和未了心事嗎？”
“你能迴答我這個世間是否有光明正義？我對於我們的民族該不該失望？”
“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光明與正義的化身，雖然這份光很渺小，孱弱，卻非常非常寶貴，有了你們這些微弱的正義之光，我們才能知道我們還活在人間，我們不是禽獸牲畜，謝謝你！”
吳桐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的光明雖然不夠明亮，但是他能傳遞，現在把這份光明的火種給我吧！我會帶著它把東島的天燒一個窟窿，還九百萬祈盼光明的東島人民一個朗朗乾坤！”
雷天明笑了，眼含熱淚的笑了，他到死都沒有失去對光明的信仰，沒有對自己的民族失去信心，用生命扞衛這份堅守，這份真誠！
吳桐握著漸漸冰冷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偉大，一個孱弱生命的偉大，這是一位現實版的民族英雄，任何人打不垮的真英雄。
一行熱淚滑落，這個英雄不該被遺忘，東島的天很黑嗎？那就燃起一把火，看看能不能燒盡魑魅魍魎。
向遺體鞠了三個躬，順著原路撤離醫院，將摩托衣服歸還，紮了看守一針，飛身迴到二道崗，彈指射出三枚枯枝，腳踩牆麵翻身而出，一個閃落，來到一道牆邊。
連踩三次牆麵跑上牆頭，前滾翻越出電網，警鈴大作，吳桐電腦設定的定時清理開始運作，警鈴瞬間消失。
深夜，韓城警報一片混亂。
匯合潘娜，劉東驅車迴到家裏。
陸瑤一直等著吳桐迴來，見吳桐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吳桐將監獄醫院所見所聞和三人敘述一遍。
三人都默默流淚，這種不見硝煙的戰爭，能夠冒險衝鋒的人才是最偉大的人，勝過炸碉堡，趟地雷！
“劉東你找關係讓雷佳佳見她父親最後一麵，你把這個情況向上透露一下，拿到骨灰，我們爭取為他平反，你安排安保公司的人負責保護佳佳，潘娜你保護楚穎怡，這次迴東島恐怕不簡單，陸瑤你去東島調查也小心一些，防止內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