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


    “你要幫忙嗎?”沈馡馡將東西一一分類放入冰箱,抱著洗米鍋,問坐在廚房角落的慕雋謙。


    他兩隻眼睛老在她背後發光,她不會覺得溫暖,隻會渾身發寒。


    她不是希望他幫忙,隻想將他逐出廚房。


    “你先忙,等你不行時,我再出麵。”慕雋謙搖著頭,很認真的說。


    “什麽等我不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沈馡馡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對她的手藝很沒信心?就算是也不要講得那麽露骨吧?


    什麽行不行?就算她真不行,為了麵子和肚皮,也非行不可!


    “我建議你先想辦法把白米飯煮好,呃,你應該知道白飯的前身是米吧?米是要先洗的。”慕雋謙煞有介事的教她如何“生米煮成熟飯”。


    “這我還不知道嗎?”沈馡馡瞪他一眼。“你如果不幫忙,也請不要在這裏發號施令,可以嗎?”


    五歲小朋友都知道飯是米煮成的,他善意的提醒根本是在汙辱她的智商。


    “那你知道我們兩人份的飯,要放幾杯米?幾杯水?還有,你知道我要吃幹一點的飯,還是軟一點的?”慕雋謙儼然變成監考官。


    “這……”倒是沒想過,天曉得他喜歡吃幹飯還是軟飯?沈馡馡翻翻白眼,出言威脅。“你再囉唆,就等著吃你自己的微波餐!”


    “惱羞成怒。”慕雋謙嗤笑,眼神卻隨著自己半譏半嘲的話語變得灼熱,眼前這女人實在是養眼到不行,不安分的情思直在他胸口興風作浪。


    “你想吃我煮的飯就乖乖閉嘴,不要惹怒我。”沈馡馡警告著,轉過身去開始舀米、洗米。


    唉!剛才燃過熱情的沈馡馡又不見了!


    為什麽美好的事物消失得特別快?且又總是讓人念念不忘?


    想抱她、想吻她!望著她忙碌的美麗身影,他腳步不自覺的往她靠近,停在她身後。


    他雙手抵在流理台上再次將她圍住,任自己像條獵犬般,在她耳際與發間,甚至頸項間輕輕嗅個不停,動作之間還發出不正常的喘息聲,充滿誘惑。


    “你別又……”他“輕重緩急”、變化多端的唿吸傳入她耳裏,令她抓狂。


    剛才在車庫,她實在不該放任自己一時的情迷,現在才讓他更得寸進尺,以為她對他已經沒有防衛,可任他予取予求。


    “馡馡,歡迎迴來。”喘息中,言語以氣音方式傳遞著。


    “你要認清事實,我到最後還是會走的。”沈馡馡明知該拿把菜刀逼他放開,但她竟貪戀起他的肌膚之親,也不管自己說的話言不由衷,她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接受他這一刻的誘引。


    “試試看,馡馡,你現在若逃得出我的圍堵,我就相信你到最後還是會選擇離去。”慕雋謙嘴唇輕觸她耳垂,使得她身子一顫。


    她的確不該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誘惑成功,她是該想辦法脫逃,自己是個不需要愛情的女人,不是嗎!


    但是,那個等式……


    “我在煮飯耶!你走開。”沈馡馡在心中打亂那個等式,睜開眼睛,努力挺直背脊,吞下一口口水,喉間發出冷冷的聲音,希望能終止兩人間的煽情。


    這女人,這麽快就醒了?有點讓人氣餒。


    “你煮啊!”氣餒歸氣餒,慕雋謙仍舊死賴著不走。


    “你這樣會幹擾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馡馡,我說過的話,你這麽快就忘記了?”慕雋謙揚起一絲微笑,她忘記的事他很樂意提醒,不厭其煩的提醒。


    “什麽話?我隻記得你威脅我生兩個小孩給你,然後才能輪到我自己。”沈馡馡勉為其難的洗著米,再這樣下去,等煮好飯,恐怕已是消夜時間。


    慕雋謙不理會她的抱怨,雙手將她身子緊緊一圈。


    “一個吻換一次解圍。”


    “你還當真?”打敗!沈馡馡這輩子除了被她媽媽打敗之外,再有,就是這個男人了。


    “當然!我慕雋謙當真的事不容作假,尤其是你,再真不過了。”慕雋謙雙臂加重力道,要她清清楚楚感受他的存在和渴望。


    他愛慘此刻懷裏擁抱的身子,但他更希望能在第一個孩子來臨之前,就成功得到她的心。他期待孩子是他與沈馡馡真正的“愛情結晶”,而不純粹是她說的“人性化”。


    “我沒空吻你。”她狠心拒絕。


    “那就圍著。”他任孩子氣發揮個夠。


    “你──”沈馡馡實在餓得發慌,也氣得發抖,隻希望能趕快驅走這個犯孩子氣上癮的無聊男子。


    心一橫──罷了,一個吻,看開點算了。


    她迴頭,他默契十足立即配合蹲低身子,她便在他唇上蜻蜓點水,意思意思親一下。


    “敷衍了事。”慕雋謙斥一句,卻也不能說話不算話,勉強放開了她。


    不過也別以為,無聊男子在獲得不痛不癢的一吻之後,就會變得人生有意義起來。


    他還是耍無賴的想盡辦法圍堵她,動不動就圍著她,動不動就堵住她。


    四菜一湯做下來,一個小時過去,沈馡馡又餓又昏,還無端端付出十幾二十個吻,隻為了突破重圍。


    她被慕雋謙的貪婪無厭加上沒藥醫的孩子氣,給整得連罵人的力氣都快沒了。


    好歹,吃飽再說吧!


    當她打開電子鍋,準備盛飯時,一堆泡水過久的優質米,白白胖胖的擠在鍋裏“裝熟”,一個個都在向她喊冤!


    忘記按炊煮鈕……生米煮不成熟飯!


    沈馡馡抱著半溫不熱的鍋子,流下兩滴清淚。


    “怎麽了?”不知死活的男人又圍上來,在她背後磨蹭。


    “慕雋謙!我非殺了你不可──”沈馡馡滿臉怨懟,朝他胸膛劈哩啪啦直打。


    她真懷疑自己能活到生完三個小孩,好好的離開雋永居。


    “事情”都還沒辦上一迴,她就快被這男人折騰死,她哪敢奢想往後?


    氣到高點,打到無力,沈馡馡最後竟大聲哭了起來!哭肚子餓,也哭她陷入重重包圍,脫困不得。


    “別哭了,別哭了,我們先吃菜也是一樣的。”慕雋謙若無其事的好言相勸,憐惜地將她摟緊,殊不知懷裏的女人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抄起一把鋒利的菜刀,砍他!


    不過她沒力氣了,連哭聲也愈來愈虛弱。


    “我想吃飯……”並非沈馡馡沒吃過飯,但她現在就是一心隻想捧碗白米飯吃個過癮,她需要飽足感。


    “馡馡……”沒見過她哭成這樣,慕雋謙倒是急了,頻頻安撫著她。“你先休息,我重新來洗米煮飯,好不好?”


    沈馡馡抽噎的點了點頭,被慕雋謙輕輕推到餐椅上坐好,她抹幹眼淚,怔怔的看著慕雋謙忙起來。


    他洗米煮飯的動作比她還俐落,高大的背影看起來那麽紮實,讓人感覺到無比安心,望著他,沈馡馡的心跳又無法控製的開始加速。


    兩年多前,她不曾想過要去愛他;離婚之後,以為兩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但世事難料,為了孩子,他們的命運還是牽在一塊兒了。


    也許她選擇他,並不隻為了要他一個孩子,而是她潛意識裏,想給自己一個愛他的機會,也再給他一次愛她的機會?


    在愛之下,生出來的孩子鐵定最完美。


    倘若她情已動,為什麽還要壓抑呢?


    但──她心中不是沒有愛嗎?怎可能現在動心了呢?


    一輩子沒有過的感覺,兩年前也不曾泛起的意念,她不敢輕易相信,自己胸腔裏飽漲的陌生情緒是愛?


    迴想著過往與這陣子與他相處的點滴,縱有爭執與不快,但她無法否認,他的確是個情深意重的好男人。


    今晚,她該找機會主動表示些什麽吧?就算不是愛,也必需與他發生重逢以來的第一次親密關係吧?


    “好了,大概再等個二十分鍾,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慕雋謙將手擦幹,微笑的朝她走來。


    “二十分鍾?生米煮成熟飯?”她相信慕雋謙沒有別的意思,但她卻嚴重的想入非非。


    “對,耐心等二十分鍾。”他在她身旁坐下來,溫柔的看著她。


    “不如我們做點別的?”沈馡馡一說出口,兩頰疾速染紅。


    媽呀!她怎麽會成為想要色誘男人的女人啊?


    “做點別的嗎?好啊!玩跳棋?”因為她臉上的嬌羞,慕雋謙看得出來她圖謀不軌,所以故意這麽說。


    “我不想玩跳棋。”


    我知道你不想玩跳棋。我還知道你想得到我。


    “你想要我,是吧?”慕雋謙笑答,此刻他不再是個圍堵她的人,反之,他成了沈馡馡的渴望。


    “知道我要你,那就請你配合。好不好?”沒想到誘惑人的事做起來這麽難又這麽尷尬,沈馡馡緊張到全身發抖。


    “好,我教你怎麽要我。”


    “喔……”沈馡馡有點無奈,覺得自己好差勁,連勾引男人都不會。


    “不就是一個吻嗎?”慕雋謙好笑了起來,他發現他的前妻真是蠢到連小鳥都要笑得從樹上掉下來。


    死慕雋謙!笑什麽?


    沈馡馡氣怒之下,抓過他的衣領,接著以迅雷之速一口封了他唇,遮去他白亮的牙齒,也讓他的取笑隱沒在她的吻裏。


    吻漸熱、漸深,當她迴過神時,才發現兩人已經從廚房一路“跋涉”到臥室床上。


    也許,二十分鍾足以生米煮成熟飯,但要盡滅彼此已經肆燃的愛火,時間似乎不是那麽充裕……


    想必飯後、睡前,都是續燃的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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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穿透米白色的紗簾,染得一室柔亮,床上相擁的男女,替這秋天的早晨製造雋永居少有的浪漫。


    慕雋謙凝視仍在他懷裏熟睡的女人,竟有種春夢未醒的不真實感。


    懷裏的女人,真是他的前妻沈馡馡嗎?


    這眉、這眼,這圓圓小小的鼻頭,這色澤粉嫩而弧形美麗的唇,他朝夕思念了兩年多的容顏,是她沒錯吧?


    不會錯的。除了這張麗顏,他的心不曾刻印過誰。


    隻是,昨夜她對他那麽溫順,又那麽熱情,竟讓他一次又一次的以為自己錯擁了誰。


    他的疑神疑鬼,情有可原吧?


    畢竟他對她的美好並不熟悉,唯一的記憶是離婚前一夜,纏綿的感覺在被無情的歲月衝擊後,早已失真。


    昨夜,他貪婪的在她身上找尋舊迴憶,也加深新記憶,一切竟都隻是怕她再度離去。


    他或許愛得窩囊,卻是心甘情願。


    “你知道什麽時候驗孕會比較準確嗎?”沈馡馡醒來後,除了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之外,還附加一句令他怎麽聽都不會順耳的話。


    “總不會是現在。驗得出來就有鬼了!”慕雋謙沒好氣的想將她重新拉迴懷裏,卻遭到拒絕。


    “我要起床了。”事情辦完了,新的一天也已經展開,兩人最好離開這張床,免得影響正事。


    “也許昨晚沒有受孕。”他沒事似的翻個身躺平,說這話卻存心讓她不好受。


    “你……意思是要再一次?難不成還得照三餐來?”


    昨晚飯前、睡前、夜裏睡一半之後,加起來有三次之多了耶!還不成嗎?


    “不然你還等初一十五嗎?還是換季?總不會是年終大掃除吧?”慕雋謙擺明是亂她的。


    “你怎麽講這樣啦?”沈馡馡聽到年終大掃除就快要撐不住,因為那讓她想到一些黃色笑話。


    “過來吧!馡馡。”他伸出一隻手給她,試她是否願意將手放進他的大掌裏。


    已經離床幾步的沈馡馡裹著條薄被,迴頭望他,對他那隻等待的手感到遲疑。


    “別孩子氣了,我們都是要上班的人……”


    “你過來就是了。”


    “你有什麽指教嗎?”沈馡馡緩緩走迴床畔坐下,將手放置在他的掌心裏。


    “我隻要你告訴我一句真心話。”慕雋謙輕撫她的手指骨,兩人的指間有著相同的溫度。


    “關於什麽的?”


    “迴到我身邊的感覺。”


    “這……”沈馡馡一愣,視線定在他的眼睛裏。


    “你是什麽感覺?”


    “我現在不想說。”天知道她現在的感覺有多紛亂。


    什麽傳統與現實,理性與情感,全部都攪在一起,已分不清什麽是什麽了!


    “那你什麽時候才想說?”他沒逼迫,但也沒意思結束這個話題。


    “當我想清楚的時候。”


    “好,讓你想清楚。但是記得,別讓我等太久,我很想知道你迴我身邊之後的感覺。”慕雋謙鬆開她的手,抿著嘴笑,笑得有點詭異,卻也不可否認的帥。


    沈馡馡一時被他的笑容給迷昏,好不容易迴神,卻發現原本裹在身上的薄被已經整張脫離,她像裸體模特兒似的站在他麵前供他觀賞──足足幾分鍾?


    “啊──你怎不跟我說?!”沈馡馡抓迴薄被,羞愧萬分的衝進浴室裏。


    怎麽可能跟你說?盡情的看比較實在……


    慕雋謙喜歡這種生活,跟真正的夫妻很像,有柴米油鹽,有愛情與關心,還有絕不可或缺的歡愛。


    他希望有一天,她不再隻是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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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後


    某西餐廳裏──


    沈馡馡失望的將驗孕試紙丟入垃圾桶,一臉陰沉的打開廁所門,走出來。


    “沒有嗎?”永遠長不高的顏豔、大腹便便的佟雅緹,清瘦依舊的鍾語歡,三個女人一見沈馡馡出來,就圍了上去。


    “沒有。”沈馡馡穿越三位好友的包圍,往洗手台去。


    “別急啦!才剛開始呢。”鍾語歡從背後輕搭住她的雙肩,望著鏡中的她,安慰著。


    “怎麽不急?一想到要生三個小孩這件事才能結束,我簡直是心急如焚!”沈馡馡將水龍頭開最大,嘩嘩的水聲幾乎淹沒她的咆哮,而她洗手洗得很用力,把水花濺得四處都是,一旁三個女人都紛紛退開兩步。


    自從她挑起為沈家傳宗接代的擔子開始,性格中冷靜的特質已經不複見,反倒是隨時可見她的激動與暴跳。


    “馡馡,水關掉啦!都噴濕了!”佟雅緹叫著,見她不動,索性將她拉後退,自己將水龍頭關上。


    三個女人啪啦啪啦抽著紙巾,很有默契的都往別人身上擦,而不在意自己也被噴得一身濕。


    “顏豔,雅緹,為什麽你們……”沈馡馡突然一手抓一個,抓住顏豔與佟雅緹的手,很嚴肅的問:“你們都三次內就可以懷孕,有什麽秘訣嗎?”


    顏豔和佟雅緹麵麵相覷,迴答不出沈馡馡的問題。


    哪有什麽秘訣?


    想當初,顏豔說要偷傅唯高一個孩子,果真輕易如願,她沒有什麽秘訣,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頂多就稱作“上天垂愛”。


    至於佟雅緹,更無辜,莫名其妙被唐曜凡撒了種,自己不但一無所知,事後發現懷孕竟還找錯人、尋錯仇,迴想起這烏龍事件,她還真是羞愧萬分。


    所以,比起顏豔來,侈雅緹更沒有所謂的秘訣了,她根本是“任人擺布”。


    “馡馡,這種事根本就說不準,也急不得的。”鍾語歡發現顏豔的臂膀似乎被沈馡馡抓痛了,她趕緊將馡馡的手掰開,並規勸了幾句。


    “可是……”沈馡馡就是聽不進勸。


    “我跟滕嶽在一起那麽久,我也沒懷孕啊!”為了讓沈馡馡安心,鍾語歡不得已隻好又現身說法了一下。


    的確,當她和滕嶽在一起,兩人從來就沒想過避孕的問題,而懷孕的問題卻也一直沒發生。


    鍾語歡亦曾經多次試想過,也許懷了孕,滕嶽對她的感情是不是就可以更無畏一點?而不是一直在矛盾中進退兩難?


    但那也隻是胡亂想想而已,她是要他的真愛,而不是期待“母憑子貴”。


    “所以囉,馡馡,這事真的急不得。再說,我們也不懂你在急什麽?跟慕雋謙像正常的夫妻一樣生活,不好嗎?”顏豔從包包中抽出柔軟的麵紙,替她拭了幾下剛才留在臉上的水漬,一麵細聲的說著。


    “對呀!如果你將心態放正,好好與慕雋謙相處,也許你會發現,你們之間最重要的事不是生小孩。”佟雅緹則伸手替她將頭發順了順。


    “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事,就是生小孩呀!”沈馡馡皺著眉。


    “不!有許多我們曾經以為是最重要的事,到後來卻發現那些都並不重要。”佟雅緹有感而發。


    因為她曾經以為“預見未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但後來,她才發現,最重要的,是她與唐曜凡之間的關懷與愛情。


    “沒錯。雅緹說的沒錯。”顏豔十分認同。


    就如同她與傅唯高,相愛讓身高的距離再也不是問題,在愛情麵前,兩人俯仰之間,滿是相吸的魔力,再也沒有差距。


    “這我也可以印證。”鍾語歡也附和。


    當她發現她真正愛上的是滕嶽這個真實的男人時,當初為夢中情人與畫中人是否為同一人的執著,已經不攻自破。


    “看吧!馡馡,我們都讓愛情俘虜了。”


    原先以為最重要的事,都輪給了愛情。


    她們堅信,沈馡馡也會步她們三人的後塵,愛情可以不必是生命的全部,但至少得擁有,生命才算完整。


    “愛情……”沈馡馡嘴裏念著這再普通不過的兩個字,心裏想著慕雋謙深情的眼睛。


    不可否認,她是在他身上看見愛情的輪廓,隻是,她心有旁騖,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在他的身下享受歡愛時,是單純為了愛情而不是為生小孩。


    此時顏豔的手機忽地響起。


    “你們四個全掉進馬桶啦?”她一接起電話,就聽見傅唯高譏笑的聲音。


    這次餐會,可是他們四對八個人好不容易第一次全員到齊的聚會,女人們卻一進餐廳就迫不及待一窩蜂往洗手間鑽。


    “傅唯高,洗手間是女人談心事的最佳場所之一,你知不知道啊?”顏豔笑罵著老公,然後掛上電話,又對著女友們說:“走吧!我們待在這裏這麽久,外麵那四個男人以為我們全掉進馬桶裏麵了。”


    “我覺得這樣跟大家一起吃飯……好奇怪!”沈馡馡竟害羞起來,也不想想自己認識外頭那四個男人可比顏豔她們還早了兩三年呢!


    “一點也不奇怪。走吧!”三人拉著沈馡馡往外走。


    “你們都不了解我的心情。”沈馡馡無奈的跟著她們走出去。


    唉,為什麽她就是擺脫不了奇怪和尷尬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自己心術不正,怕被人家取笑……


    “我怎會變這樣啦?”沈馡馡忍不住“低聲”哀號起來。


    一向瀟灑自在的沈馡馡,竟然為了一顆卵子與一隻精子的相遇,而變得神經兮兮?!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但除非懷孕成功,不然她還是得麵對兼忍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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