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話音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棋盤之上,這時人們才驚訝的發現,隨著楚天耀這一顆白子落下,先前看似迅猛的進攻棋路在頃刻間又變幻成了另一幅風景。


    四方白子在最後那顆白子落成的瞬間,形成了攻守兼備的長龍之姿,亦或者說從最開始楚天耀的輪番進攻都是為了此刻布勢而有意而為之!


    總而言之,眾人驚訝的發現棋盤中方的白子儼然成就了長龍之勢,先前黑子費盡一切鑄就的鐵牆防守幾乎是在白子成勢的瞬間化為了齏粉……


    在如此情勢下,黑子已徹底喪失主動權,整盤棋局也再難煥發生機……


    “我的天!”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喝彩與驚唿聲接連從人群中響起,與楚天耀對立而坐的衛清荷也徹底愣在了當場,她難以置信地自語道:“這……這怎麽可能?先前……先前的迅猛攻勢作不得假,難道……難道都是虛招嗎?”


    “是也不是。”接過衛學海遞來的茶盞,楚天耀邊喝著茶水邊解釋道,“若清荷在我猛攻之時不選擇嚴防死守,而是出奇進攻,反倒會破了我這一記殺招……然而,我料想到你不會選擇進攻,故而此招才能順利布成……”


    衛清荷悚然一驚,僅在一瞬間她便明白了楚天耀話中的深意,原來先前的保守試探也好,上下棋路被封堵也好,這都是楚天耀在自露破綻試探衛清荷的棋風與走勢,待逐漸摸清楚衛清荷的行局風格和棋路走勢後,楚天耀卻根據她獨有的性格與棋風精心的布下殺招!


    這份看人識勢的準度讓衛清荷為之歎服,楚天耀的厲害之處不止在於棋技,更在於他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力,以及他那永遠麵不改色的沉著與冷靜!


    看向勝負已分的棋盤局勢,龐星瀚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清荷……清荷竟然輸了?”


    為楚天耀遞茶的衛學海高興地幾乎要原地蹦跳起來,一個勁地誇讚道: “黃兄果然厲害!像你這樣的高手都會輸給當今皇上,這便足以見得當今皇上的棋藝是何等的高超了!”


    見衛學海一直在討好那位黃耀,全然不顧衛清荷的感受,龐星瀚不禁有些惱怒,他走到衛清荷麵前,溫聲安慰道:“清荷,你已經很厲害了,一時大意輸棋也是在所難免的事,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龐公子這話是何意?”龐星瀚的安慰話語非但沒有讓衛清荷寬心,反倒激起了後者的不滿,“照你這話說,是清荷一時疏忽輸掉的棋局?你未免把清荷看得太輕了吧?麵對黃表兄這樣的對手,清荷焉會收力?”


    衛清荷的一番炮轟讓龐星瀚感到措手不及,略有些慌神地擺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衛清荷對龐星瀚這等刻薄的態度,就連楚天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為龐星瀚說話道:“人家龐兄台說的對,他也是為了安撫你而已,清荷,你未免對他太過刻薄了些。”


    麵對楚天耀的訓斥,衛清荷自然是不敢還嘴的,隻得老老實實地低下頭認錯道:“表兄說的對,是清荷……是清荷太過蠻橫了……”


    衛清荷在麵對龐星瀚與楚天耀截然相反的態度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不對勁了,更何況是處處留意衛清荷的龐星瀚?


    衛清荷在麵對自己時就如同九天上的玄女般高傲清高,可在麵對那勞什子黃耀時卻溫順異常,龐星瀚便理所當然的認為衛清荷對這“黃耀”有著傾慕之心,這使得他心中生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嫉妒情愫,看向楚天耀的眼神也開始充斥著敵意。


    “這牆上竟還有不少文人才子的詩作,這高泰棋館真是個了不得的雅地呀!”


    環目四望的楚天耀突然留意到館內東牆上詩板,稍感意外的感慨起來。


    “詩作?”


    龐星瀚微微一愣,隨即猛地一拍大腿,心中暗笑道:“對啊!我怎麽把這東西給忘了?你黃耀下棋厲害,可我就不信你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作詩可是我最擅長之事,若能以此壓他一頭,說不定會讓清荷對我刮目相看!”


    想到此處,龐星瀚臉上浮現出自得之色,“我觀黃兄也是位富有學才的讀書人,就是不知這詩詞一道可還精通?”


    從龐星瀚那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中,楚天耀便很快猜中了他的心思,龐星瀚這明顯是要將自己當做墊腳石來抬高自己!


    轉過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衛清荷,楚天耀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來,龐星瀚對衛清荷那無比明顯的傾慕之念恐怕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每天與文武百官鬥智鬥勇的楚天耀又怎會看不出他這麽一位懷春少年的心思?


    “想通過貶低我抬高自己?你龐星瀚還真找錯人了!”


    在心頭發出一聲嗤笑後,楚天耀裝作若無其事地表情說道:“詩詞一道雖是黃某心頭之好,然某家在這方麵才識有限,並未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詩作。”


    “黃兄何必出此自謙之語?”見楚天耀不接茬他頓時有些著急,忙道:“常言道君子相交,應互通琴棋書畫,先前與黃兄以棋會友,此刻以吟詩作對為收尾,也不枉今日與黃兄相識一場呀!”


    “照我看今天機會難得,你我二人今日就以題作詩,互相較量較量?”


    楚天耀飲茶不語,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說道:“龐兄既然有如此雅興,那黃某便以身作陪吧!你且說說,以何題作詩?”


    “好!”龐星瀚撫掌大樂,眉目一挑道:“如今逢凜冽冬季,你我不如就用冬天這一氣候為題作詩?”


    當聽到龐星瀚說出以冬季為題作詩時,楚天耀差點沒笑出聲來,隻得強撐著表情迴複了一個字,“可!”


    “黃兄同意就好,那便先由我來作一首?”


    說著,龐星瀚背手而立,開始在館內來迴踱步,“冬夜灑雪淺,日寒人漸稀,天寒雲淡深,大雁展翅飛!”


    隨著龐星瀚詩成落音的那一瞬間,周圍人便爆發出激烈的叫好聲,“好!好一個大雁展翅飛!”


    “短短四句便將冬夜、雪花詳盡,尾處一句大雁展翅飛更是充滿自由灑脫之意!不愧是第一才子!”


    “妙哉!真是妙哉!這詩句不僅對題,而且寓意深遠呐!”


    與周圍人驚豔的態度所不同,楚天耀就好比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心裏一個勁地吐槽起來,“就這也叫詩麽?堆砌辭藻,看似華麗卻樣樣不通!”


    “怎麽樣?”


    龐星瀚有些得意地朝楚天耀努了努嘴,“黃兄可曾將詩作準備好了?”


    “龐兄厲害,在下自然沒有龐兄這般出口成章的本事,可在下曾在某次睡夢中偶聽到幾句詩句,或能與龐兄的詩作相較一二。”麵對龐星瀚的緊逼,楚天耀隻得說出違心的誇詞。


    “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還能在夢中作詩不成?”


    “這……這隻怕是覺著自己的詩作不盡人意,先扯出做夢來當借口吧?”


    “兄台高見,我看八成是這樣沒錯!”


    楚天耀的話瞬間引起在場人的議論,他們看向楚天耀的目光中既有不屑,也有同情,畢竟在他們看來龐星瀚是京城第一才子,與他作詩吟對較量高低確實是太難為人了些。


    “此詩是在下偶在夢中聽你老翁所念,初聞此作在下便驚為天人,今日大可念來供諸位賞析一二!”


    說著,楚天耀忍不住在心裏致歉,“柳大人,小輩借你詩作一用,還請老祖宗勿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此句一出,滿場的議論聲瞬間平息,所有人的唿吸都開始凝固起來……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楚天耀口中念出的這一首詩作無論是寓意內涵,乃至工整程度,都要遠甚於龐星瀚的詩作,與此詩相較下,龐星瀚那首詩作在頃刻間便化為陳詞濫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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