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永王殿下與閆瑞外出已經過去七八天了,可咱們卻一直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克勒城的城主府內,穆忠君憂心忡忡地說道,“行軍探路耗費個把月的時間倒也算是正常,可過去這麽久了,他們卻遲遲沒有派人送迴消息,這……”


    “這實在是讓我感到不安啊!”


    他猛地拍了拍桌,麵色發緊,死死地盯著一旁的馮銳進。


    老爺子馮銳進揉了揉眉,出聲安慰道:“你自己也說了,行軍探路耗費些時間也是正常的事,咱們再等幾日吧,若再過五六日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就派兵去尋他們。”


    說著,他站起身拍了拍穆忠君的肩膀,輕聲說道:“放心吧,永王殿下與閆瑞那小子不會有事的。就算有個萬一,責任也不在你,這是他們兩個年輕人自己的選擇。”


    “老侯爺,我穆忠君可不是怕擔責的人。”


    穆忠君猛地抬起頭望向他,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永王不止是先帝的兒子,他……他還是我的外甥……”


    聞言,馮銳進麵色一顫,長長地籲了口氣,“放心,他倆絕不會有事的,若過了五六日再無他們的消息,就讓洛重雲那小子親自領兵去尋人。”


    穆忠君久久沒有迴話,望著屋外明亮的天空,心中的焦慮感更為強烈。


    確如他先前所言,自己之所以如此擔心永王的安危,並非是怕擔責,而是從自己舅舅的身份出發,發自真心的關心永王這位外甥。


    ……


    相較於溫度還有些悶熱的緬國,宣京的溫度則愈發漸冷起來,皇城之中,永寧宮內殿,身著龍袍的楚天耀正端坐在火盆旁,在他對麵的則是當今國丈,內閣首輔大臣洛文槺。


    二人中間隔有一塊方案小桌,上方擺著幾盤清新的小菜,君臣二人就這麽對立而坐,互為用宴。


    在武曜一朝,能與楚天耀這般對立而坐,共同用宴的人用雙手都能數得過來,洛文槺便是其中之一。


    “重雲那小子在征緬前線作戰中屢立奇功,洛首輔,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呐。”


    楚天耀並未急著動筷,而是以嘮家常的方式率先與洛文槺打開了話匣。


    聽得皇上如此誇獎自己的幼子,洛文槺心中又怎會不高興,但臉上還是顯出幾分矜持之色,拱著手迴應道:“若無陛下重用,犬子就算是有十八般本領也隻能泯然眾人矣。”


    麵對洛文槺這明顯的自謙之語,楚天耀則毫不客氣地應下了,“你這話到說對了,朕記得當初你這個做父親的,對他浸淫兵法之道頗為不屑呢。”


    “若不是朕瞧出了他的本領,這顆明珠可就要在你這個父親手中蒙塵了!”


    洛文槺麵皮一抽,心裏暗自腹誹,“我就客氣客氣,皇上你還真會順杆爬……”


    盡管心裏多有嘀咕,但他是萬萬不敢將心裏話說出來的,嘴上還不得不應承道:“皇上說的是,若非陛下慧眼識人,臣這犬子還真要被我這個父親給耽誤了。”


    洛文槺本以為自己的自謙應承之語能換來楚天耀的勸慰,沒想到楚天耀卻越說越來勁了,“不說重雲了,就說重祥吧,若不是因為朕瞧出了他的才能,這顆好苗子也差點被你這個當爹的給毀了。”


    滿頭黑線在洛文槺心中縈繞,心中直犯嘀咕:“敢情你今兒個是特意為數落我這個老頭子來的了?話咋越說越沒完了呢?你要不是皇上,老頭子我高低……”


    “咳咳……”咳嗽兩聲後,洛文槺強笑道:“皇上說得對,重祥那小子能有如今的成就,也都多虧了皇上的重用。”


    雖然洛文槺臉上沒有顯露出過多的情緒,但楚天耀還是敏銳地感知到老家夥的不滿,他淺笑一聲,眯著眼說道:“便是因為朕重用了你這兩個兒子,你這老家夥便想著急流勇退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幾分,洛文槺也明白楚天耀在剛才頻繁聊起他兩個兒子的原因了,今日將他這老頭子招來,楚天耀並非是要拿他討趣,而是有意敲打。


    迴想起先前鎮關侯穆忠武來自己府上說的話,洛文槺忙站起身朝楚天耀恭敬地行了一禮,“老臣……老臣年歲已高,眼花昏聵,早前便一直想著能盡早歸隱,然如今老臣發現朝中重務未決,若此時向陛下提出歸隱,實在是太不負責了些,若陛下不嫌棄老臣這副殘花敗柳之軀,老臣自當為君王社稷再盡一份微薄之力。”


    人老成精的洛文槺自能聽出楚天耀話中的不滿,也能從先前穆忠武來自己府上勸說自己留任這事中明確皇帝的意思,自己想辭官歸隱的事,想來是讓楚天耀這位皇上很是不滿了,幾日皇上將他召來,一是敲打他,二是要讓表態。


    皇帝既已經講話講開,他洛文槺自然要向皇帝表態。


    “朕可不敢用你洛文槺這樣的心高氣傲之輩!”楚天耀歪嘴冷笑,陰陽怪氣道:“你將朕想作什麽人了?隻是重用你兩個兒子而已,便害怕朕有一日對你洛家起疑而行鳥盡弓藏之事,於是便想著將自己從首輔之位上摘下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洛文槺老臉發白,當即便跪倒在楚天耀麵前,“臣萬不敢有此揣測,陛下對臣,對洛家的洪福隆臣與整個洛家心中隻有感念,豈敢生出如此大逆不道之念……”


    “有沒有卸任避禍的心思,你這家夥心裏最是清楚!”


    楚天耀端著茶盞喝了口茶,眯著眼望向他,臉色平淡的說道:“你想歸隱的事,朕不許,你想整日留在府中不管事,朕也不許!”


    “既讓你坐了這首輔之位,你就該有個首輔的樣子來!莫要將朕看扁了去,朕還做不出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來!仔細說來,你洛家與朕還是一家人,心裏少些可有可無的擔憂算計!”


    “你洛文槺身為朕的嶽丈,不思為朕好好效力,協管這家國天下,卻一門心思逃避權責,真是讓朕心寒又失望。”


    楚天耀這番話裏既有狠色,又不經意間流露溫情,盡管洛文槺知道這是帝王專用的心術,但還是被他這番話給觸動到了,臉上不由泛起一縷愧色,朝楚天耀叩首道:“陛下一番話讓老臣汗顏不已,臣愧對陛下隆恩也……”


    “既覺心中有愧,那就好生坐穩你的首輔之位,幫朕好好看管這家國天下!”


    “老臣謹遵陛下令,再不敢言請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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