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度的萬壽節即將到來,整個宣京都呈現一片繁榮熱鬧之色,百姓門戶的大門上都掛著“萬壽無疆”“國泰民安”的慶聯。


    若在高處抬眼望去,整個宣京處處張燈結彩,處處顯露著慶典來臨的喜悅,似乎是受到這股濃厚喜慶氣氛的緣故,街頭的叫賣之聲也更為洪亮高亢。


    在這熱烈而又喜慶的歡愉氣氛之下,皇宮之內的氛圍卻稍顯詭譎,今日,除齊王外的所有藩王,都已進京入宮了。


    他們這些在封地上稱霸一方的藩王,如今都被皇帝安置在了延安殿內。


    嚴格來說,延安殿的麵積不算小,至少要比上官蓮所住的敬儀宮大了數倍,然將九位王爺被安置一個殿宇之內,就顯得有些閉塞和狹小了。


    被安置在延安殿的藩王共有九位,其中六位是皇帝的王叔,剩餘三位則都是皇帝的同輩兄弟,用腳都能想到這兩夥人差了個輩兒,是玩不到一塊去的,因此三位小一輩的藩王把主殿讓給了這些王叔,住在偏殿,兩邊人也鮮少有走動。


    “怎麽說咱們也是皇上的叔叔兄弟,怎的就被安排在這小小的延安殿?”


    主殿內,一眾藩王齊聚,一身穿蟒袍,身材高壯的中年男子掃視一眼後,皺著眉頭抱怨起來。


    此人,正是進京不久的襄王楚景恆。


    “我看這次進京為這位賀壽,多半不是啥好事。”在楚景恆身旁的儒雅男子歎了口氣,道:“你們是不知道,我昨兒個進京會見皇上時,跟他說話我廢了老半天勁了,生怕說錯一句話啊。”


    麵容儒雅,說話隱有北地口音,此人便是北原的瑞王楚景元,在這一眾兄弟中,他年紀最小,排行十一。


    “要我看,你們就是瞎想。”身材清瘦的周王楚景元攥著手瓜子津津有味地磕了起來,“皇上說的不錯,咱們自小不都是在這皇宮裏長大的?說白了,這皇宮姓楚,把咱們安置在皇宮又怎的了?誰能說個不字?”


    “傻逼!”安王楚景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罵道:“你他媽以為把咱們安置在宮裏是什麽好事?”


    晉元莊王楚景咫根本沒摻和兄弟們的議論,反倒是對周圍的宮女們四下打量,不時咽咽口水,從他那萎靡的臉色不難看出,這家夥是個酒色之徒。


    “進京......進京......多日......我.....我許久未見.....妻子.....甚是......甚是想念......”譽王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這讓他邊上的一眾兄弟皺起了眉。


    “六哥,你沒事就多吃點東西,別說話了,從小聽你說話就費勁!”襄王楚景恆嗤笑一聲,又道:“我生怕哪天聽你說話背過氣去!”


    “哈哈哈......”


    這一番話引得眾藩王哄堂大笑,結巴的譽王則是臉色通紅,也不知是羞得,還是氣得。


    “我說老七,你說話有點分寸,怎麽說人老六也是你哥哥。”安王楚景輝憋著笑嗬斥了楚景恆一句。


    “假模假式!就他媽數你笑的最歡!你個老玻璃!”


    襄王心中大罵,然臉上卻裝出一副溫和之態,咂吧著嘴沒再說話。


    “不過老六那句話說的挺對,咱們現都被皇上安置在這延安殿內,外界情況咱們都不得而知。”楚景輝摸著下巴,歎氣道:“就連我帶來的仆從,都被皇上擱在宮外了,咱呀,在這宮內,太過無趣了。”


    “依我看,咱們這次迴京,多半是沒好。”楚景輝喝了口茶,眯著眼又不說話了。


    “這話對!”襄王連忙跟腔,“把咱們安置在宮內,說白了與囚禁無異!”


    瑞王楚景元臉色一變,“七哥,這是宮裏,還望慎言!”


    “慎言個屁!”襄王麵色不善,怒道:“就許他做,不許我們說?要我說,一開始讓咱們進京為他賀壽,咱們就不該來!”


    “我們這些做叔叔的來給他賀壽, 他就這般對待咱們?”


    楚景輝嘿嘿一笑,幹喝茶不說話。


    其餘藩王臉色各異,雖未出聲附和襄王,但卻有不少人在心裏認同襄王的這番說辭。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皇帝的王叔,一地藩王!在自個的封地上那都是正兒八經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我倒無所謂,許久未進宮了,好不容易進宮一趟我還挺高興。”


    周王將磕完的瓜子殼往邊上的盤子上一扔,拍了拍手中的碎屑,說道:“對了,許久未見三哥了,還挺想他的。”


    他所提到的三哥,便是未就藩而一直在宣京生活的閑散王爺梁王楚景茂。


    “要不怎麽說三哥聰明呢,不就藩當個閑散王爺也挺好,中江那破地方時現潮災,我這藩王別的沒享到,年年光是治水就要花費不少開銷。”


    周王這話說得倒是事實,他的藩地在中江,是個沿海省份,主要是中江人窮物乏,想要修築“海塘”或“圩岸”抵擋預防潮災都很困難。


    周王在這中江福是沒享到,反而還搭進去不少私錢用以治災了。相較於在京閑散富貴的梁王,他周王還真跟個窮光蛋沒區別。


    但也正因如此,這位周王在民間口碑極佳,大宣諸藩王向來不受百姓待見,而周王卻是個異類,因他從不貪墨,反倒出錢治災,如此種種為他在中江民間得到了仁王之類的高度讚頌。


    談到梁王楚景茂,在座藩王大多不屑,在他們看來梁王楚景茂做個閑散王爺屁出息沒有,哪有他們作為一地藩王來的自在?


    ……


    與此同時,延安殿的偏殿之內,三位與皇帝同輩的藩王也圍聚在一起。


    “許久未見皇兄,昨日一見,讓我感到有些陌生。”克州秦王楚天銘揉著頭,給自己倒了杯酒,又道:“以往跟皇兄見麵,總見他嘻嘻哈哈的,現今一見,感覺他變得深沉許多。”


    坐在邊上跟座肉山似得楚天毅咧嘴一笑,“你也知道他是皇兄,他是皇上,自然是會變的。”


    “有嗎?我覺著皇兄對咱們這些兄弟還是挺親近和善的。”身材健壯,容貌俊朗的祁州永王楚天照嘿嘿一笑,道:“皇兄跟我說了,待這次他的壽辰一過,就送我匹汗血寶馬。”


    靖王楚天毅與秦王楚天銘幹笑著沒有說話,永王楚天照是皇帝的一母胞弟,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


    楚天照一拍大腿,惋惜道:“可惜了,二哥養病未能進京,不然我還指望著他教我幾招擒拿之術。”


    靖王楚天毅眯著眼,心情很是複雜,他總覺著這次進京為皇帝賀壽有大事要發生。


    ……


    諸藩王所不知道的是,他們在延安殿的一言一行,此時已被傅福詳匯報給了永寧宮的楚天耀。


    “都說完了?”


    永寧宮偏殿內,楚天毅背過手望向對麵的傅福詳。


    傅福詳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嗯......”楚天耀走到桌前,望向那張攤開的宣紙,宣紙之上,寫滿了此次進京入宮為他賀壽的藩王封號,“襄王楚景恆,桀驁之輩,譽王楚景祥,怯懦無能,莊王楚景咫,酒色之徒爾!”


    “瑞王楚景元,心膽尚小,唯安王楚景輝,最是陰險奸詐。”


    楚天耀摸著下巴沉吟道:“朕這些王叔,就一個周王楚景吉拿得出手啊!”


    “秦王楚天銘,為人謹慎心細,心膽雖小,卻不乏為一可用之才,靖王楚天毅,不缺心機城府,然氣量不足,唉.......”歎了口氣,楚天毅又喃喃自語道:“永王樂天熱血,不缺少年人的朝氣,心思良善而又單純。可!”


    說完,楚天毅拿起朱筆,給周王與永王的名字上畫了個圈,至於襄王與安王,則是被他打了個叉。


    楚天耀放下朱筆,出聲道:“讓周王與永王來見朕。”


    “喏!”


    ……


    盡過一盞茶的時間,周王與永王二人便被傅福詳帶至永寧宮,二王瞧見站在前方的楚天耀,正欲行禮之時,卻被楚天耀揮手打斷,“你們二位,一個是朕的王叔,一個是朕的胞弟,何須與朕講究這些虛禮?”說著,他便讓傅福詳為二人賜座。


    周王訕笑一聲,戰戰兢兢地落座,至於永王,比起他的小心翼翼則要顯得大方從容的多。


    “諸藩之中,朕唯獨對二位最為看重。”


    說著,楚天耀歎了口氣,又道:“群臣近來總在朕耳邊議論諸藩事宜,甚至更有削藩之說流出,王叔與三弟,如何看待此事?”


    永王沒心沒肺地咧嘴一笑,道:“照我說,削藩也並無不可,反正臣弟在那祁州,也待得甚是無趣。”


    聽到此言,楚天耀忍不住放聲一笑。


    一旁的周王心思則要比永王深沉多了,皇上突然召他們二人前來,又談及削藩之事,定有深意。


    “恕臣直言,太祖定下藩王分封便使我大宣暗生隱患,若能廢除藩王分封,臣絕無異議......”


    聞言,楚天耀驀地抬起頭,看著永王與周王,“王叔與三弟,知朕苦心也.....”說著,他走到二人身前,放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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