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京,順鵲橋上。


    “看來這段時日你沒少苦練,竟然用一月不到的時間就練成了開穴之境。”


    喬裝打扮一番,身著長衫的上官蓮靠向橋邊,望著一旁身穿錦服的楚天耀。


    自從上官蓮以尚連的身份收下楚天耀這個徒弟後,二人便時常在宮外見麵,每每見麵,她都會檢驗一番楚天耀的身體素質,並檢驗楚天耀訓練的成果。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楚天耀竟然用一月不到的時間練就開穴之境,這說明眼前這位少年帝皇,每日在處理政務之後,最少花了一個時辰以上的時間用以鍛煉體質。


    開穴,看的不是天賦,唯有苦練方可練就。


    上官蓮眯著眼,說道:“接下來我會教你一些拳掌技法,身形步法。”


    “為何不教我內功?”楚天耀之所以願意將心思放在武道之上,其心心念念的就是傳說中的內功功法,畢竟這玩意兒,他上輩子隻是聽過,可從未接觸過。


    “過早接觸內功對你現今階段沒什麽好處。”上官蓮翻了個白眼,“怎麽?你不信任我?認為我不會傳授你內功?”


    楚天耀訕笑一聲,“不敢......”


    事實上,上官蓮不願現在傳授給楚天耀內功功法是有其他原因的,開穴在武道修煉上來說並不難,隻要苦練方可成就,跟所謂天賦半毛錢關係沒有。但修煉內功,卻極其看重天賦,這是尋常之人怎麽努力都難以跨越的鴻溝。她是怕傳授給楚天耀內功後,萬一楚天耀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會給他造成很大的打擊。


    焉知這二貨在得知自己天賦不行後,還會不會對武藝之道有所興趣?屆時自己這個便宜師傅,也不好有由頭隨意跟他見麵了吧......


    “呸!他不跟我見麵又如何?搞得誰想見他似得!”上官蓮在心中呸了呸自己,臉上卻顯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紅暈。


    楚天耀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上官蓮此時在想什麽,看著波瀾不驚的順江江麵,他看似隨意的說道:“當今這位的生辰就快到了,每年一度的萬壽節也要來了,據說今年在外的諸藩王都要進京為皇上賀壽,此事,你知道嗎?”


    “聽說了。”上官蓮抬起頭望向身旁男子,“你說,當今皇上突然召集諸藩王進京為他賀壽,是存了什麽心思?”


    “嗬嗬,能有什麽心思,可能就是想念宗親了吧。”楚天耀笑著眯眯眼,說了句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車軲轆話。


    上官蓮大翻白眼,一旁的楚天耀卻接著開口道:“但我聽說,西寧的齊王稱病未能歸京為皇上賀壽。對了,西寧的齊王尚兄可有了解過?據說當年先帝立當今聖上為太子時,朝中老臣多有不滿,對這位齊王更是大加讚賞,頗為看好。”


    上官蓮表情一怔,稍作沉默,“齊王之名我自然是聽過,隻不過在我看來,齊王未必會比當今皇上適合那個位置。”她轉頭望向遠處的皇宮,“齊王所謂賢王之名在我看來名不副實,比之當今皇上,他更擅偽裝,心腸也更為冷漠狠毒,雖說帝皇無情非壞事,然在我看來,帝皇的無情首先得心懷天下,才可拋開私情對世間萬事允予公斷,同視天下蒼生。”


    “齊王量下,私心過重,他的無情是極端的自私,而非心懷天下的大無畏氣量。”


    聽到上官蓮這番話,楚天耀臉上表情微微一怔,“這麽說,你對當今皇上評價很高啊?”


    “不能說看好,隻能說當今皇帝還不算壞。”上官蓮突然笑了,格外認真的看向楚天耀,“或許當今皇上的能力不足媲美古往的賢君聖主,但至少沒有像古時的暴君那般兇戾殘暴。”


    “你可別小看了這個標準,古往今來多少帝皇都做不到。”


    “在老百姓看來,不會管皇帝是誰,是哪位,隻要這皇帝不苛待他們,能在其治下保障自己的衣食溫飽,就足夠他們高興了。”


    上官蓮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可連這一點,許多帝皇都做不到,齊王此人,在我看來就做不到。”


    楚天耀站在原地,感受著從江麵徐徐吹過的冷風,陷入了沉默。


    “宣京四少為惡民間,無論當今皇上出於什麽目的,至少將這四人處罰了,這於老百姓眼中,就夠了。換做齊王遇到這種事,萬不會如當今聖上這般處置,相反,他會以此拉攏臣心。”


    “聽尚兄這語氣,似乎很了解這位齊王?”


    聞言,上官蓮表情有些僵硬,打著哈哈道:“我隻是道聽途說而已。”


    楚天耀盯著上官蓮麵露尷尬的臉,又道:“你說,齊王會不會真有一日成為新君?”


    “什麽?”上官蓮猛地對上楚天耀的視線,“你這純屬是在說胡話了......”


    楚天耀盯著她看了許久,上官蓮除了蹙眉沉吟外,臉上的表情一直沒有什麽變化。


    “是我扯遠了。”楚天耀嗬嗬一笑,岔開了話題,“你剛還不說要傳授我拳技步法嗎?什麽時候合適?”


    楚天耀雖在笑,但卻給上官蓮一種冷漠的錯覺,她與楚天耀接觸的次數也不少了,雖不能說摸準摸透楚天耀的性情,但從些許細節處還是能夠捕捉到他一些情緒變化的。


    從他談及齊王開始時,上官蓮便始終覺著他話裏有話,甚至覺著有些陰陽怪氣。


    “今日心情不佳,下迴再教你。”


    不知怎的,上官蓮心情也變得有些煩躁, 每次與楚天耀單獨接觸時,她嘴上雖不說,但心裏多多少少是開心的,今日楚天耀突然跟她談及齊王楚天齊,而且說起話來也有些不陰不陽的,這讓她大感煞風景,對楚天耀也不由生出了些許惱意。


    “我還有事要先走,下迴為師心情好,再談傳授你拳技步法之事吧!”


    上官蓮越想越為不悅,甩袖而去,甚至都沒有等楚天耀迴話。


    看著上官蓮離去的背影,楚天耀那溫和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上官蓮所不知道的是,她與楚天耀在橋上交談時,百米之外的巷口處,有數杆黑洞洞的槍口正瞄準著她的後背,倘若楚天耀招手示意,那槍口便會瞬間噴出火光......


    持槍者,是啟翔麾下的禦林軍,更是平日保衛楚天耀的精銳兵侍,而那黑槍,乃是洛重祥所造的火繩槍。


    身著青衫的傅少卿走上橋,躬著身湊到楚天耀身旁,“爺,那位,抓,還是不抓?”


    楚天耀從袖中拿出一張遍布折痕的信紙上下擺弄,道:“先不用抓了。”


    聞言,傅少卿站直了身子,舉起雙手打了個手勢。


    楚天耀手中的信紙,乃是今日辰時送達他手中的密信,寫信者,正是身處江南的衛學海。在信中,衛學海先是將他們近來的動向做了次匯報,隨後又將益州諸多商船北上的詭異之事稍作說明,並寫明了洛重雲對齊藩的懷疑。


    在楚天耀看來,洛重雲的推斷是正確的,齊王,要反!


    上官蓮,算是齊王的養母,齊王的那些破事,焉知她是不是有所參與?


    因此,他今日約見上官蓮其實是有兩手準備,其一是想要知道上官蓮對齊王的態度,故他才會在與上官蓮的閑聊中有意談及齊王,倘若上官蓮迴答他的話不讓他滿意,那數杆黑槍就會結束她的性命。


    其二,無論怎麽說上官蓮也算是齊王的養母,若齊王帶兵進京欲反,提前將上官蓮捉拿,他的手中又會多出一顆對付齊王的籌碼。


    從本心來說,楚天耀不想對上官蓮下手,上官蓮於他而言,算是一個知心的朋友,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對上官蓮動手。


    楚天耀將手中信紙來迴把玩,笑著說道:“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聞言,傅少卿微微一愣,上官蓮以尚連之名女扮男裝,這事傅少卿知道,但上官蓮的真實身份,傅少卿還真不清楚。


    “她是良太妃上官蓮。”說著,楚天耀將信紙重新收迴袖袋。


    “啊?”


    傅少卿瞳孔巨震,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任他想破頭也未曾想到尚連就是上官蓮,這事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震驚了......


    “從今日起,奉先殿與敬儀宮外讓啟翔派遣上百禦林軍巡防守衛,除良太妃的貼身宮女外,敬儀宮與奉先殿的太監宮女一律撤換,全換上內監機的人。”


    “凡奉先殿與敬儀宮的一舉一動,朕都要知曉。”


    “老奴遵旨!”


    “對了......”楚天耀突然一拍腦袋,笑著望向傅少卿,“朕怎麽給忘了,她可是傳授朕武藝的武道高手,給啟翔派去奉先殿敬儀宮巡防的佩十杆火繩槍吧。”


    自火繩槍被洛重祥造出來後,現已初步量產,一月可做出二十支火繩槍,隨著洛重祥培養更多的造器能匠,這每月造出火繩槍的數量還會翻上一番。


    傅少卿身軀一顫,躬身低頭道:“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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