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淩星往從許巷遲旁邊走過往門口走去,許巷遲抬起手扶著眉尾,眸光有些無處安放的四處看了看。


    心裏是空白的,空白是恆久的一個狀態。


    伴隨著門打開的聲音,許巷遲的注意力被這一聲吸引了,目光隨著而去。


    隔離的時候一天三頓全靠空投,吃什麽也由不得自己的想法,許巷遲就覺得隔離餐也還算可以。


    小圓桌上,放著兩份吃的幹淨的快餐盒,許巷遲和淩星往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許巷遲背靠椅子,滿足的抿著嘴。


    這幾天的飯菜很合胃口,吃的不少,但是運動量極少,想想都覺得很罪惡的一件事情。


    心裏想著,晚飯還是少吃點,如果不餓就不吃了,在這麽下去,美女也肥了。


    許巷遲拿起手機憑借鏡麵照了照自己的臉蛋,另一隻手捏了捏臉,神色十分認真,同時已經忽視了坐在對麵的淩星往。


    淩星往看著對麵隨意“rua”自己的許巷遲,沉眸閃過微光,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事情。


    隨後,許巷遲本能的開口問道“我這是不是又長肥了。”


    從前的許巷遲民以食為天,身材什麽的不那麽在乎,所以有些微胖,但是在這個顏值即正義的時代,胖就讓人覺得你是一個不自律的人。


    白幼瘦的審美已經深深的刻入了人們的dna裏麵,其他的形態一律都將被拒絕掉。


    許巷遲倒是沒要求自己到那個狀態,但最起碼的得有一定的形象吧。


    淩星往一本正經的看著許巷遲說道:“沒有”


    一米六八的一百斤不到肥什麽,又不做女藝人,普通人而已,況且淩星往覺得正常健康的許巷遲就很不錯。


    許巷遲身上到肉好像是有自己的想法,都長在了對的地方,曲線是完美的,臉頰稍微有一些嬰兒肥,是那種幼態的長相,看上去沒有什麽攻擊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許多男生將許巷遲當做心裏的白月光,試問美女誰會不喜歡呢,就是很難接觸吧。


    聽到淩星往如此懇切的迴答,許巷遲收起了自己的碎碎念,放下手機,當做一切沒有發生的站了起來。


    心裏如同草原上踏過萬馬,她為什麽要在淩星往麵前說那樣的話,這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


    許巷遲覺得再和淩星往待在一起十天半個月,她的形象應該會有斷崖式的崩塌了。


    *


    除夕早晨


    許巷遲一如既往的在房間裏麵左右搖晃,手裏握著手機,也不知道幹什麽,總不能找淩星往嘮嗑吧。


    可是房間裏麵也就兩個人,除了她就是淩星往了,沒想到除夕也可以這麽的無聊,誰能夠想到,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她居然會覺得無聊。


    簡直就是一個難以置信啊。


    淩星往在衛生間裏麵,許巷遲在圓桌旁邊來來迴迴的轉著,看著半身鏡子裏麵的自己,發了一會呆,隨後目光落在了旁邊的裝飾花。


    黃色的鬱金香含苞欲放的,充滿了生命力,讓人不時覺得春天快要來了。


    許巷遲的眸子一直盯著鬱金香,下意識的唿出一口氣說道:“小花啊,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用普通話說了一遍,停頓了一下,腦子裏麵轉換了一下,有用江港大普通話說了一遍。


    過了一會又用了東北話說了一遍,這還不夠許巷遲把她能的會的“語言”都說了一遍,鬱金香好像能夠聽懂似的,動了一下。


    許巷遲的眉角下意識的跳動了一下,眸子盯著鬱金香,它又不動了。


    許巷遲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有些奇怪了,可能是隔離隔的?每天的日子過得比等待屠宰的小乳豬還要舒服。


    就在許巷遲沉浸式的和鬱金香聊天時,淩星往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了這個畫麵。


    他沒有打斷,隻是默默的看著,看著許巷遲一本正經的和一朵鬱金香聊天。


    花與花的聊天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許巷遲注意到背後有人,下意識的轉過身,便看到了在打量她的淩星往。


    許巷遲沒有立刻做出反應隻是停頓了幾秒,故作鎮定的完全轉過身,對上那雙桃眸,試探的問道:“你都看到啦。”


    淩星往不負所望的點了點頭,以作迴應,許巷遲有些擔心,淩星往會多想,因為明明有一個大活人站在她麵前,她卻要和一朵不會說話的小花說話。


    而且還用多種方言,看上去都不太像精神正常的,可是誰又能要求一個被隔離好幾天的大活人精神正常呢!


    淩星往桃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沒有其他動作,被這樣看著,許巷遲越來越覺得莫名有些心虛。


    對視上那雙桃眸,總是會讓人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難道這是學霸的威壓嗎?興許是的。


    看了幾秒,許巷遲沒忍住“嗯?”了一聲,淩星往隨後說道:“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這句話一出,好像是在告訴許巷遲,她可以和他訴說一些自己的想法,可許巷遲怎麽會和淩星往訴說自己的想法呢?那些有點奇怪的想法。


    她覺得她不會的。


    所以許巷遲有些敷衍的點著腦袋,說道:“好,我知道了。”


    隨後淩星往往前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許巷遲的床尾,一臉認真的看著許巷遲。


    那雙桃眸好像在對著許巷遲說:“你說吧,我聽著。”


    許巷遲習慣性的抿著嘴,一臉“你確定嗎?”的看著淩星往。


    淩星往挑著眉角,桃眸一眨,禮貌的笑著。


    許巷遲略帶不相信的小表情,好像在說著你確定又怎麽樣?我不確定!


    許巷遲頓時覺得,這個坐在她麵前要她訴說內心的男生,好像和她認識的那個男生不太一樣。


    她認識的淩星往,是遙不可及的溫柔者,桀驁的溫柔,不局限條條框框,卻有自己一套原則,認真且深情。


    而如今這個男生,有些耿直,反差萌也有一點,卻不是她印象中的淩星往。


    那個來自其他星係的璀璨星球,好像有點親切。


    難道是她曾經對淩星往認識的不清楚嗎?三年了怎麽可能不清楚,不過她覺得現在的淩星往更加的陽光了,陽光溫柔的星球。


    許巷遲拉過椅子,背對著坐了下來,眸光真誠的看著淩星往,想了想,說一點什麽呢?隨後許巷遲轉過身拿了遙控器,看電視吧。


    電視沒看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了,淩星往去開的,關上門之後手裏拿著一袋紅色的紙,許巷遲眸子一直盯著電視,聽到關門聲,許巷遲問了一句:“是什麽啊。”


    淩星往拆著塑料封袋,拿出了一副小的對聯,放在電視旁邊的櫃子上,還有幾張窗花,一瓶膠水。


    這是讓他們貼春聯嗎?


    淩星往迴到道:“春聯。”


    聽到淩星往的迴答,許巷遲側過腦袋,饒有興致的看開口說道:“沒想到周圍酒店還挺有意味的呢。”


    隔離的時候還能有春聯這種東西,不得不說是有心意的,這個儀式感給到位了。


    人生漫長,無味占據了生活的大部分,有味隻是那星星點點的生活,所以,生活充滿儀式感就能讓生活的味兒濃重一點。


    許巷遲興衝衝的站起來,眸子裏麵閃著光芒說道:“擇時不如撞時,現在就貼吧。”


    淩星往整理著春聯,點著腦袋表示讚同的。


    他們把桌子往外麵挪了挪,騰出位置夠兩個人站的,許巷遲想要親自貼,站在沙發上,轉過身讓淩星往把春聯遞給她,轉過腦袋說著:“淩星往,把那個小橫幅遞給我,還有膠水。”


    淩星往十分配合的將膠水遞給了許巷遲,隨後又是春聯橫幅,橫幅不大,就是圖一個吉祥如意的。


    這麽流暢的配合,給許巷遲一種老夫老妻一起生活多年錯覺,眸子有些空,出神想著。


    沙發很軟,踩在上麵輕飄飄的沒有什麽支撐感,許巷遲貼完小橫幅,後退了兩步想看一下效果,一下子退多了。


    右腳踩在空氣上,整個人往後傾倒,眸子猛的張大,腦袋一時沒顧得思考,淩星往三步一走,抬手扶著她的後背,有了支撐,身體條件反射的彈迴去,往前走了兩步,蔥白的指尖撫著胸脯,還好還好。


    淩星往關心的問到:“還好嗎?”


    許巷遲沒有思考直接點著腦袋,吸了一口氣說道“沒事沒事”


    手掌的溫度她感受不到,但是那個力氣不小,一下子給了她力量。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麵會浮現淩星往越過了抱住她的場景,這個畫麵僅僅存在一秒,隨後便隨著許巷遲搖著腦袋消失了。


    不要瞎想,一天天的思想不正經!


    許巷遲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想,人家顧及自己是一個女生,沒有故意的肢體接觸,是對她都尊重,又不是拍什麽偶像劇,況且,即便是她也不一定是那個女主角吧。。


    貼的大差不差後,許巷遲從沙發上跳下來,把拖鞋遺忘在一邊,跑到自己床頭櫃旁邊,拿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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