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裏,駱茉與姊姊駱菱選了小蛋糕後,朝座位走去。


    “你這一年來表現得很賣力喔!”駱菱很高興妹妹一改以往的惰性,變得積極勤快,不但可以自力更生,還有餘力幫助家裏改善環境。


    “還好啦!”駱茉倒不好意思,她實在很想告訴姊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跡。


    “你有心事嗎?今天是你滿二十歲生日耶!應該高高興興的。”妹妹的情緒向來都寫在臉上,駱菱一看就知道。


    是啊!轉眼駱茉就二十歲了!


    從二○○六年迴來後,已經又跨了一個年度了!


    “姊姊,我想告訴你一件聽起來不可思議,卻是真的發生的事。”駱茉對姊姊向來守不住秘密,她決定說了。


    “說來聽聽。”駱菱調整一下坐姿,洗耳恭聽。


    “姊,現在在你麵前的我,其實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十七年後的我。雖然外表是現在的我,但骨子裏卻是二○○六年的人了。”駱茉悄聲說著,一臉神神秘秘的。


    “很有想像力喔!”駱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隻當她開玩笑。


    “真的。姊,你相信我的話。其實我已經三十幾歲了,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因為我從二○○六年超越時空,走上人生分支線迴來的。”其實一開始她也不懂什麽人生分支線,一○八特使也沒透露過,她都是聽易敘釩說的。


    “什麽人生分支線?”駱菱笑著,即使不信,她也不會給妹妹“吐槽”。


    “好,你問我二○○六年總統是誰?”她學“迴到未來”電影裏的對白問駱菱,她要是知道台灣早在二○○○年已經變天,她一定會嚇死!


    “是誰?你可不要告訴我是胡瓜。”胡瓜跟隆尼?雷根可是有差喲!駱菱沒好氣的說著。


    “是……”駱茉身子越過桌子,雙掌圈起嘴巴附在姊姊耳旁說了一串。


    “話不能亂說呀!”駱菱趕緊製止妹妹,並環顧了一下四周,深怕隔牆有耳。


    “我沒亂說。”駱茉不打算閉嘴,又小聲的附耳上去繼續說:“未來是科技掛帥,從事或投資電子科技資訊業絕對賺大錢。”除了“台雞店”稱霸群雄,中華英雄威風十足,台灣大哥也不遑多讓,由此可知科技電子多有賺頭!


    “好了好了!別說這個。”聽到這兒,駱菱更緊張。前人不是說天機不可泄露嗎?這個妹妹卻口無遮攔。


    “姊,這下你相信了吧?”有這樣非凡的際遇,駱茉不禁有點洋洋自得。


    “相信,相信。”駱菱拉著她,匆匆結了帳,快速的走出餐館。


    “姊,你不要緊張啦!”駱茉將姊姊拉住。“跑這麽快幹嘛?”


    “我也不知道……”聽了“神話”,不知不覺就緊張了起來嘛!


    姊妹倆相視一笑,邊走又邊聊,信步來到美術館。


    駱菱問了很多關於駱茉的事,卻絕口不提問自己的事,然後從妹妹口中得知家裏會遭逢重大變故時,她不禁陷入煩惱中。


    “姊,你難道都不想知道你的未來?”


    “還是不要好了。”駱菱愣了一下,搖搖頭。她仍認為天機不可泄露,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不過姊,你放心,你……”


    “不要說我的事,我想順著自己的模式和計畫穩紮穩打,我不要因為二○○六年的你在此出現而順便改變了我,我不希望這樣子。命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不強求。”


    駱菱的個性就是務實,從不好高騖遠,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姊,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我相信我們永遠是分不開的好姊妹,我很感激有你這樣一個好姊姊。”駱茉由衷的說。


    “你們‘未來人’講話都這麽肉麻嗎?”駱菱笑著,眼中卻閃著晶瑩淚光。


    “普通肉麻啦!”駱茉也笑著,隨即又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按照曆史軌跡,明天我會在火車上遇見成威,但我想把和他相遇的一切化為烏有。”


    “成威?他是誰?”


    “我跟他交往過,後來被我拋棄了。”


    “你拋棄過人喔?”


    “這個嘛……是啊!”駱茉其實對成威充滿愧疚,所以如果能將兩人的“過去”以空白來覆蓋,那是最好的。她日子好過,他也不會有被她拋棄的傷痕。


    駱菱定定看著妹妹,已經開始擔心她了。她夾帶比別人多十八年的記憶迴來,什麽事都如電影倒帶,要順應曆史、還是推翻曆史都在她一念之間,這實在充滿冒險。以這樣的方式“主宰”人生,頗令人心生恐懼。


    “你可以隨心所欲顛覆你的曆史,但是千萬不要過火,適可而止,最重要的是不要傷害到別人。”


    “不會的。我迴來的目的是希望未來更好,我會記取教訓,不再重蹈覆轍。”


    駱茉信誓旦旦,可是駱菱卻感到不安,妹妹能這樣任意改變她的過往,究竟是幸還是不幸?萬一愈變愈糟怎麽辦?


    而如果她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她會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


    駱菱不禁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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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準時來了,駱茉朝站在月台上送行的姊姊揮手,當火車緩緩往前推進,景物開始變換,不消片刻,已看不到姊姊了。此時正好成威走過來,並在她身旁靠走道的位置坐下。


    火車飛快的奔馳,時間滴答而逝。


    長相忠厚老實的成威,一路正襟危坐,眼光卻不時飄向駱茉,幾度欲言又被她的冷漠給打消了念頭。


    “小姐……”好不容易,成威轉頭想和她交談,卻沒機會說完想說的話。


    因為駱茉連看都沒看他,冷絕的搖頭。


    成威倒真的不敢再說話了。以他的個性,理該如此。


    駱茉已決心將這人從記憶中抹去,她就不會再心軟,她從頭到尾都不想進入他的視線裏,讓他留下太多印象。


    車子到站,她偷瞄了成威一眼,隻覺得他的神情幽黯,沒什麽特別反應。


    她和成威分別下車,真的完完全全成了陌生人。


    駱茉的心裏有份痛快,她已經不在他的記憶裏,她覺得這樣很好。


    至少讓他在往後日子裏少了一次失戀的痛苦經驗,頂多多一次被女孩拒絕的尷尬而已。


    這也算是助人為快樂之本。


    自己改變自己曆史的行為,也同時讓與她有過交集的人被動、被迫的改變了。


    這種“主宰”的感覺挺棒、挺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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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從火車站出口處出來,駱茉一眼就瞧見易敘釩在對她招手。


    厚!這人吃飽太閑,又沒要他接,幹嘛自己跑來?駱茉低著頭,有那麽一秒鍾想裝作沒看見他,自己閃人。


    “那個男的為什麽一直看你?”易敘釩頤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成威。


    “美女引人注目,這不是很平常的事嗎?”駱茉知道他所指為誰,但她不想再看見成威的臉。她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跟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你是不是‘曾經’對人家怎樣了?”易敘釩手指撫著下巴,深究的眼神,讓駱茉覺得自己像隻被大貓踩住尾巴的小老鼠。


    “你……無聊耶!”易敘釩在她眼中是不祥之人,而且他的“截愛論”在她心底造成不小的陰影,苦惱的是她始終擺脫不掉他。


    “你跟他是不是有過一段情?”他也很厲害,隨便拿個陌生人推敲一番,就準準的在人家傷口上灑鹽巴。


    “關你……什麽事?”本想說“屁”,但為了這種人說粗話損形象,不值得。


    “你是我女朋友……”


    “我什麽時候成為你女朋友了?你不要自說自話,行不行?”駱茉大聲抗議。


    “從一九八八年在織夢長堤上,我撈到你的那時開始。”易敘釩最厲害的地方就是當他說不正經的話時,表情卻很正經。


    “不跟你多說廢話了啦!”有理說不清,駱茉快步往前走,不再與他交談。


    “你很沒禮貌喔!”易敘釩捱在她身旁走著。


    “我不想理你,你離我遠一點行不行?”駱茉沒好臉色,懶得再跟他抬杠,招手攔了輛計程車準備離去。


    易敘釩沒說什麽,駱茉以為她的話他聽進去了,正感到放心。


    不料……


    “你敢開門讓她坐進去,我就砸爛你的車。”易敘釩笑容滿麵的對拐過來的計程車司機說。


    “看!”吃檳榔的司機先生操著三字經,忿然離去。


    “你是流氓啊?”駱茉當場傻眼,提在手上的行李筆直落到地上。


    這個易敘釩長得也人模人樣,竟不怕死、狂妄蠻橫至此!不怕被運將先生操西瓜刀劈成兩半嗎?


    由此足見他膽識過人,此人當真招惹不得。


    “你不上我的車,我打斷你的腿。”易敘釩帥氣逼人外加笑臉迎人,隻是白癡也看得出來他笑裏藏刀,無形架在她脖子上。


    駱茉終於確定,他既非拉保險的,也不是算命仙,他九成九是有精神疾病的黑道流氓。


    如此一來,她更有理由非逃不可了。不過此際她可不想被打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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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分支線一路走來堪稱順暢,雖然駱茉下過決心不再將愛情視為必要,可是“人生以談情說愛為目的”的原則似乎也很難打破。


    既然有幸重來,那麽再談個小戀愛也沒什麽妨礙吧?


    她早就“哈”她白天上班的的同事歐暘很久了!


    歐暘是個很有上進心、也挺有學識的人,人品跟氣質都屬標準之上,隻是“當時”天眼沒開,她都沒看上他。


    這天,辦公室裏除了快速按計算機的聲音之外,一片寂靜。


    “還沒忙完啊?”歐暘見她還在拚命趕報表,連桌上已經涼掉的便當都隻扒了兩口,便好意的替她衝杯咖啡送過來。


    駱茉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心裏忽而怦怦跳。


    在沈延出現以前,與他談場小戀愛,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吧?


    考慮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好!跟這樣的男生在一起絕對不會被噓,不要再錯失良機了!好男人當前,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歐暘,我當你女朋友好不好?”生平第一次這樣說呢。


    “好……好啊!”歐暘大吃一驚,心裏有飄飄然和疑惑的感覺交錯,但他仍清楚的給予肯定答案,因為其實他也暗戀她好久了……


    “那我們晚上去約會?”駱茉膽子大了起來,打鐵趁熱。


    “好,我七點去你家接你。”歐暘大聲迴答。


    兩人相視一笑。她對他的感覺總是如此清晰而自在,可見真金不怕火煉,有著正直誠懇性格的人還是“曆久彌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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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駱茉打扮得漂漂亮亮,帶著愉悅雀躍的心情,預備開始她迴來之後第一次真正的約會,她已經決定在今晚找個適當時機,把難得重來的初吻奉獻給歐暘。


    兩人在西餐廳吃完豐盛又浪漫的燭光晚餐之後,並肩走在飄著茉莉花香的行人道上。


    駱茉主動牽起歐暘的手,調皮的眨了一下充滿笑意的眼睛,內心感恩著能有此機會與他共譜戀曲。


    歐暘迴以微笑並加重了握力,默契良好。


    一路上歐暘總是那麽健談而言之有物。


    駱茉傾聽著他的人生觀和目標,覺得他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


    她並不知道後來他的成就如何,但是如果她能在此時給他一些未來的訊息,想必對他有莫大的幫助,即使是錦上添花也好!


    因此駱茉憑著印象告訴他那一年可以大肆投資房地產、什麽時候可以一舉進攻某支股票,而科技電子通訊業此際接觸正是時候。


    “你那來的這些觀念?你的眼光可真長遠。”歐暘不敢相信,平常隻愛漂亮、腦袋不太靈光、常常點庫存點到撞牆、結帳結到落淚的她,怎麽會如此高談闊論創業投資和理財的觀念……像個先知。


    “來日方長,且拭目以待。”駱茉神秘笑著,賣了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揭曉答案的關子。


    “我會好好記住你的‘指點’,日後慢慢加以驗證。”歐暘笑著,不再多問。


    “嗯。”駱茉重重應了一聲。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此時,易敘釩不聲不響地出現,峨然不群的高大身影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這衰神,又來了!好不容易約個會,他也要湊熱鬧!


    “晚餐愉快啊!”易敘釩言不由衷的打聲招唿。其實這是風雨前的寧靜。


    “易敘釩,你到底想幹什麽啦?”駱茉企圖將他逼退,但他不動如山。


    “歐先生,我想你和茉兒也應該吃飽喝足、聊天也聊得滿愉快的。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要送她迴家了。”易敘釩又在笑裏藏刀了。


    “請問先生貴姓大名?有什麽指教嗎?”來者看似不善,歐暘也頗為不悅。


    “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易,叫易敘釩,這是我的名片,是茉兒的新男朋友。請多指教。”易敘釩從上衣口袋拿出名片遞出去,充滿優越感的說著。


    歐暘接過名片一看,上頭是一串聽也沒聽過的易氏科技公司、易氏百貨企業,連電話號碼還是一長串根本打不通的數字,唯一看得懂的就是他的名字。


    印這樣富麗堂皇的名片,可能是個大騙子吧!


    “易先生,生意做得真大呀!”歐暘說這話時的口氣是充滿揶揄的。


    “歐暘,你不要聽他胡說,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駱茉說著,從歐暘手中搶走名片。


    待她瞄過名片之後,不禁狠狠瞪了易敘釩一眼,原來他就是易氏百貨的老板,怪不得在二○○六年時能夠悠哉悠哉的在賣場裏閑晃,專找無辜又生活乏善可陳的家庭貴婦搭訕。


    而歐暘會在看過他的名片之後有那麽不屑的反應也不足為奇,因為他所有的企業都是在幾年之後才異軍突起的,現在這些公司根本不存在。


    他一定忘了把二○○六年隨身攜帶的名片銷毀了!這人也算糊塗。


    “歐先生,我的確是她的男朋友,你跟茉兒還是當普通朋友就好了,不必浪費太多心思在她身上。”易敘釩粗魯的一手攬過駱茉,她被迫緊緊靠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歐暘,你不要相信他的話,這個人老愛自以為是。”駱茉雖奮力掙紮,卻似乎隻成了在易敘釩身上撓癢的磨蹭。


    歐暘是個沒有十足把握便不輕易出手的人,眼前這個高傲男子跟駱茉必然有非比尋常的關係,所以他踟躕了。


    “駱茉,你先把和他的誤會厘清再說吧!我明天早上還是去接你上班。”歐暘是謙謙君子,此刻他願意適度退一步。


    “你跟茉兒才是誤會一場,我不是。”易敘釩是標準的軟土深掘,已經占上風還要趕盡殺絕。


    歐暘黯然無奈的跟駱茉揮別,她終究還是不屬於他。


    “易敘釩你這自大狂!你是不看我出糗不甘心,還是日子太難過?你幹嘛破壞人家的約會……”歐暘一走,駱茉馬上不顧形象使勁掙紮咒罵。


    “屢勸不聽!要約會不會找我,找別的男人,你是不要命了!”


    “誰要跟你約會啊!衰神——”駱茉大叫著,氣得腦袋快爆掉!


    易敘釩早看準了她會潑辣抵抗,早有對策。他粗魯扯住她後腦勺的長發,蠻橫吻住她的嘴,杜絕她的咒罵。


    這張嘴適合用來與他接吻纏綿,而非用來潑婦罵街。


    駱茉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


    吻是狂猛的,心是狂亂的,茉莉花香是狂飄的。


    什麽都不對了!


    他本是不該在她生命中出現的人物,沒想到他執意加入還惡劣到極點,竟出其不意奪走她這次的初吻!


    她這次的初吻已經決定好要給歐暘了,如今全被這家夥搞砸了!


    這個噩耗使她腦中掀起一陣狂強波濤,心像被瘋狗浪襲擊過一樣,殘破不堪。


    她想迴來改變她不完美的過去,怎奈事情如此不順利,難道她重來的一生還是逃不過惡運嗎?


    易敘釩、易敘釩!本來不相識,何必來惹事?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待駱茉被易敘釩放開、能開口說話時,她的雙唇已經被蹂躪得慘不忍睹。而他還像欣賞什麽傑作一樣,噙著笑意,用手抹拭著她暈染口紅的臉。


    “你……真是要氣死我!我這次的初吻怎樣也輪不到你,你怎麽這樣……”這樣令她措手不及!駱茉羞憤難當的打掉他的手,大罵著。


    “這樣很好啊!”易敘釩理所當然的說著,她嫣紅的臉愈看愈可口。“我想的就是這樣啊!超完美。”


    “完美個頭啦……”駱茉真是欲哭無淚,如果易敘釩還是陰魂不散的纏著她,她的新生隻怕比以前更糟更亂了。


    “明天我送你去上班,你不要搭歐暘的車。”他命令得倒很自然!


    “你……別想!”駱茉用力迴絕。


    “我就是這麽想。”易敘釩冷靜以對。


    駱茉嗓門大,氣勢弱,實在鬥不過他。


    算了!黑道流氓有他的霸道邏輯,“講勿會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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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歐暘剛剛萌芽的戀情因為易敘釩的強行介入而被扼殺,駱茉不得不感歎命運再次捉弄,她也終於相信,她和歐暘終究有緣無分。


    沒想到易敘釩真的那麽強勢,似乎什麽事都得按照他的腳步走不可,別人都沒有抗拒的權利。


    她處心積慮安排和歐暘獨處,易敘釩總有辦法從中作梗、加以阻止和破壞。


    他的神出鬼沒、如影隨形,成了駱茉的夢魘。


    歐暘還是保持一貫的儒雅風度,不以為忤。不過駱茉卻也看得出來,他不敢將情感投注於她身上,因為他也怕受傷,到時一場空吧!


    起碼能維持友誼也好。


    而這個易敘釩,說他是神經病或是暴力狂都不為過。


    他竟然那麽瘋狂、那麽恣意妄為,當街把駱茉的機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撞得稀巴爛!


    隻因她為了逃開他,每次都飆車讓他追,他一氣之下當街把她揪下來,然後將她的機車毫不留情的破壞殆盡。


    “你……瘋了!”駱茉隻能發著抖對機車的殘骸激動撒淚。他這樣做隻更證明了他真的是她生命中的衰神。


    “我沒瘋,你不要怕。上車吧!”他單手一把攬住她的肩,湊過嘴唇朝她額際重重一啄,很禮貌的開了車門。


    他行徑那麽囂張,她怎麽不怕?隻要是正常人都嘛會怕!


    做了那麽瘋狂的事,七竅尚且冒著煙,竟還能帥氣十足的拍拍衣裳、整整亂發,百分之百溫柔沒事似的那麽說,這種人不知是該唾棄他還是佩服他?


    看來隻有想盡辦法逃離他的掌控才是上上之策,可是每次這麽想又都做不到,他比她厲害太多了。


    大家都說被愛是幸福,可是駱茉卻覺得很懊惱。


    所以被愛是幸還是不幸,最大關係還是在於——被什麽樣的人愛吧?


    易敘釩……


    她現在隻要一想到這三個字、這個人,她就覺得自己好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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