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莊嚴而肅穆。


    任何人走到這裏麵,都會心生敬畏之心。


    周錚跟在陳公公身後,目不斜視,順著製定的道路不斷前行。


    他時不時能察覺到一些隱晦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掃視而過,似乎有一種隨時都會將他身體看穿的樣子,頗為不自在。


    身為當今太子,除了當初蕭晴活著的時候,周錚偶有進入皇宮之外,便再也沒機會進入其中。


    十餘年了,再度踏足這莊重的地方,周錚內心也感觸頗深。


    一路遇到不少的關卡檢查,好在並沒有耽誤太長的時間。


    直到周錚出現在禦書房門口的時候,陳公公才退下。


    嘎吱!


    禦書房的門從內打開,周錚猶豫些許,還是邁步而入。


    禦書房和朝堂之上有些不同,這裏空間小了很多,但也能容納十來人。


    周遭遍布著古籍,就連空氣中都有一種書香味。


    此時,一道身影正在伏案而作,正是當今天景帝。


    周錚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距離天景帝跟前三丈的地方,靜靜地候著。


    禦書房中聲音很安靜,隻能聽到天景帝批閱奏折的聲音以及周錚的唿吸之音。


    周錚不知道時間過兒多久,直到天景帝合上最後的奏折。


    “不用拘謹。”


    微微抬頭,望著前方已經比自己高一些的周錚,天景帝的聲音中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柔和。


    這一刻天景帝身上沒有帝威,有的隻是慈祥之愛。


    如此樣子,倒是讓周錚有些恍惚。


    在周錚的記憶中,天景帝似乎從未用過這種口吻和自己說話。


    或許,在蕭晴活著的時候,天景帝這樣過,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周錚行禮後,朝著天景帝靠近了些許。


    此時禦書房中空蕩蕩,唯有他們兩人。


    但直覺告訴周錚,隻要他有任何的異動,就一定會有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出手。


    “知道這一次朕喚你入宮何事嗎?!”


    天景帝落在周錚身上的雙眸有些空洞和滄桑,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沒有真正的正眼看過周錚了。


    細看之下,才發現周錚頗有他少年時候的樣子。


    “臣,不知。”


    周錚用的還是君臣之別的稱唿,而不是用兒臣。


    天景帝心頭有些恍惚,不過短暫的失神後,並未糾結在這件事情上。


    “大夏國已經集結兵力,等一切準備好後,就會卷土重開。”


    天景帝輕歎一口氣,沉聲開口。


    “這些年大周王朝麵對著大夏國的鐵騎,是有心無力。”


    “若真能如你朝堂所言,寇可往吾亦可往的話,我想大周的國運,將會就此改變。”


    天景帝見周錚沒有神色變化,眉頭微皺,隨後直奔主題。


    “所以,朕想知道,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沒錯,一切都如同周錚所料,天景帝等不住了。


    這一次,叫周錚入宮,還是為了大周的國運之戰。


    “沒有把握!”


    此時,周錚沒有沉默,而是抬起頭,四目相對之下,周錚開口之言!


    沒做把握?!


    這四個字,讓天景帝臉上原本的仁慈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的森冷之意!


    這是,在戲耍他?!


    “為何?!”


    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目,此時精芒閃爍。


    天景帝盯著周錚,言語多了一抹肅殺之意!


    世人隻知道現在的天景帝仁義之治,殊不知,當初為了登上皇位,天景帝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


    他見過無數的死人,也為了皇權殺過不少的人!


    在天景帝心中,沒有任何人能戲耍他!


    “為何?!”


    “陛下隻怕心知肚明吧,至少現在的情況,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周錚根本不在意天景帝此時陰沉的麵容,搖搖頭繼續開口。


    “我大周王朝和大夏國軍事上本就有差距。”


    “這十餘年之所以能勉強保住大周王朝內部的繁榮和穩定,乃是因為鎮北侯和鎮北軍的關係。”


    “鎮北侯坐鎮北境之地,抵擋大夏國多次騷擾。”


    “他們在無數次血戰中成長為了精銳,是我大周王朝的精銳。”


    “將士們不畏生死,奮勇殺敵,再加上城高牆深,方才勉強抵擋住大夏國的鐵騎。”


    “可現在,陛下覺得,鎮北軍,還擋得住大夏國的報仇麽?!”


    周錚眼睛眯成一道裂縫,聲音不帶任何情感的沉聲質問!


    自上一次大夏國撤軍,二皇子周霆就深入鎮北軍,不僅遣散了一萬精銳,並且將整個鎮北軍重整,裁撤了不少的鎮北軍將領。


    大肆安插親信,將原本的大軍,弄得烏煙瘴氣,哪裏還有當初的榮光和能耐!?


    “你的意思是,怪霆兒?!”


    北境之地發生的一切,天景帝很清楚。


    隻不過沒想到周錚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說話。


    “周霆!?”


    “區區一個周霆而已,還沒有能耐動整個鎮北軍!”


    周錚心中冷笑,鎮北軍乃鎮北侯一手建立起來的,耗費了不知多少的心血,豈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能輕易就將其攪亂的。


    所有的一切,不外乎是因為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得到了天景帝的暗示罷了。


    “既然你明知道眼下鎮北軍難以抵擋大夏國的鐵騎!”


    “那你為何在朝堂上口出狂言?!”


    這一刻,天景帝的情緒已經有些難以控製了!


    他死死盯著周錚,一股強大的聖威從其體內唿嘯而出,將周錚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巨大的壓迫之感,讓周錚心跳加速的同時,麵色也微微蒼白了起來!


    但周錚還是沒有跪下。


    他咬著牙,倔著骨,站在原地,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


    “朕就知道,你這個孽障心懷不軌!”


    深吸一口氣,天景帝盯著周錚的雙目中,多了一抹冷諷、


    他在就料到周錚在朝堂上的那一番熱血沸騰的話,不會那麽簡單。


    隻是,天景帝還是忍不住。


    畢竟,麵對著有可能的國運扭轉之勢,換成任何帝王都忍不住。


    “哈哈哈哈!!!”


    “說吧,有什麽條件!”


    不過,天景帝突然將原本身上的威壓收斂起來,整個空氣中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而後他盯著周錚,怒極而笑,沉聲問道。


    他很明白,自己這個不孝之子,是要和自己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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