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錚之名,這一個多月早已傳遍大周王朝。


    周平自然也得到了一些關於周錚的信息。


    可讓周平萬萬沒想到的是,周錚比他想象中更加有手段!


    不說其他,現在皇宮早就暗中盯上了太子府,可周錚仍然可以自由出入,甚至不聲不響離開帝都,出現在月鞍山!


    如此手段,隻怕就連最受當今聖上寵愛的三皇子,也不一定有如此能耐!


    “早知如此,也不至於冒險進入帝都。”


    周平喃喃自語,這一趟看來是白來了。


    不過轉念間想到被周錚坑了十五萬兩白銀,心中便憤憤不平。


    “有太子殿下在,牧大人的安危想來不是問題。”


    “臣會立馬離開帝都,不留痕跡。”


    深吸一口氣,周平正色道。


    他這一次的行蹤雖然隱蔽,可隻要在帝都一日,就要提心吊膽一日。


    “走?”


    “知道了本宮的身份,這樣輕易走了,怕是不行。”


    周錚瞥了一眼周平,搖搖頭。


    無論是燕春樓的事情,還是今日月鞍山單獨約見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對宮檀都是滅頂之災。


    “太子殿下,莫非想殺人滅口?”


    當這個念頭從周平的腦海深處冒出來的時候,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梁遍布全身。


    就連身體都微微一僵,隨後連忙後退,目光不斷在四周掃視。


    可這裏是月鞍山山頂,四周無人,若在這裏動手,誰人知曉?


    “太子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將事情說出去。”


    冷汗直流,周平幾乎帶著一絲哭腔,連忙伸出手比劃發誓。


    眼前的太子看上去乃文弱書生,可周平絕不會認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說周錚當眾斬殺宣旨官,就那一日讓十餘位隨從護衛去手的血腥場景,猶如就發生在眼前,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種人,絕對是心思縝密、心狠手辣之輩!


    “要是有絲毫泄露,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周平現在隻能期望周錚念在宗族之情,以及庸王乃牧大人的至交份上,放過他。


    “殺你?”


    “確實不至於。”


    “不過就這樣放你,本宮也不心安啊。”


    見到周平麵色被嚇得有些蒼白,周錚也一陣無語。至於周平所謂的毒誓,周錚更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要是發誓有用的話,還需要官府衙門做什麽?!


    “太子有任何吩咐,萬死不辭!”


    周錚的話,無疑讓周平看到了一絲希望,連忙彎腰拱手,一臉恭敬。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迴到庸王的封地。


    “皇叔這些年倒是自在瀟灑,不過百年之後,你打算如何自處?”


    周錚不慌不忙,不過這一句話,卻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插入周平心髒,使得周平猛地抬起頭。


    在大周王朝,皇親國戚實行的是爵位世襲。


    不過爵位世襲製被分成了兩種類型,一種叫做世襲罔替,一種叫做世襲。


    前者的意思是世襲次數無限,而且承襲者承襲被承襲者的原有爵位。後者的意思是世襲次數有限,而且每承襲一次,承襲者隻能承襲較被承襲者的原有爵位低的爵位。


    不過除了大周王朝的三位鐵帽子王是世襲罔替之外,從建國到現在,所有皇親貴胄都隻是世襲而已。


    正因如此,才沒有讓大周出現王爺遍地走的局麵。


    但降級承襲爵位也有講究。


    因為在大周王朝,降級沒有明確的界限,可以是將一級,也可以是降三級!


    更有甚者,直接連降五級!


    所以,每一任王爺,都會想辦法得到朝廷的滿意,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子嗣爭取隻將一級。


    可庸王不同!


    這些年庸王簡直就是一個透明,對朝廷雖說恭敬有加絕對服從,但對國家對朝廷沒有貢獻,甚至和當今聖上也不親近。


    如此一來,等到庸王百年之後,周平襲爵位,必然是一個大問題。


    周平雖說暗自著急,可也無可奈何。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今聖上對老師的態度你們應該也清楚。”


    “若朝廷知曉皇叔和老師乃莫逆之交,更知曉你潛入帝都。你覺得最後你的爵位會連降幾級?”


    周錚的話,讓周平麵色一白,低頭不語。


    “我周平,隻求平安一世,爵位這種東西,強求不來就算了吧。”


    許久後,周平輕聲歎口氣,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製的。


    當初庸王給他單取一個平字,就沒有奢求他一飛衝天,隻願一生平安。


    “我大周王朝立國三百年,因爵位降低最後下場淒慘者,不在少數。”


    “難道,你真的無所謂,也真的不怕?”


    “若有人謗你,辱你,欺你,你為了活下來,真的能彎下你的膝蓋?”


    周錚冷笑一聲,目光淩厲,言語逼人!


    而這番話讓周平的內心徹底慌張了起來。


    他很清楚,他做不到!


    “當初本宮同樣如你想的一般,隻想過平穩的日子,隻想好好活下去。”


    “本宮甚至可以不在乎這太子之位!”


    “可換來的是什麽?”


    “是那些狗奴才都敢欺淩在本宮的頭上!”


    “更有人敢趁著大雨夜,潛入太子府試圖刺殺本宮!”


    “所以周平,迴答本宮,你真的,願意將自己的未來一切,交給其他人嗎?!”


    周錚的話,就像巨鍾,狠狠撞擊著周平的靈魂。


    “不願意!”


    “我,不願意!”


    這一刻,周平雙拳緊握,厲聲一吼,臉上全是不甘之狀!


    他不想過庸王一樣的生活!


    “可,不想,又能如何?”


    許久後,周平的情緒稍微平複下來,臉上卻再度浮現出一絲落寞。


    他沒有經世之才,也沒有從軍之能,更沒有建功之法。


    除了被動地接受一切,他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若非生在皇室宗親,或許他這一輩會更加的庸碌無為。


    “不,你還有機會。”


    周錚搖搖頭,一股霸道之氣徐徐傳來。


    “什麽機會?”


    “富貴險中求!”


    “賭上一切,追隨下一任帝王!”


    周錚的聲音很小,可周平內心卻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宛若五雷轟頂一般,愣在原地,望著周錚的神色全是不可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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