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禦發現,他兒子總愛給他討論這種直白的問題,迴答吧,不知從何講。“愛”這件事,壓根就無法講出。不講吧,後邊逆子能問他一路。


    “餓不餓?”


    “不餓。”


    “小暖給你帶的有零食。”


    “那寶餓了。”


    江總:“……”


    密林遮日中,整片的陽光太稀少,都是枝葉遮住的陰影,找了個座椅,小山君坐上去,吃著小零食,晃著小腿兒。


    江塵禦喝了半瓶水,為兒子捏捏小腿,“還能走動嗎?一會兒爸背著你?”


    父子倆要朝著那對曬太陽曬得脾氣爆的母子倆處趕。


    幸好古小暖沒有帶著二兒子單獨爬山,因為此刻,她家小二寶躺在她懷裏午睡了!


    古小暖帶著遮陽帽,背對著陽光,太陽將她背後曬得暖洋洋的,她的衝鋒衣脫了蓋住二兒子,摟著小寶貝漫長等待。


    她見到許多人都往前去爬山了,客流不斷,還有人是登山而上,坐在這裏休息,不過一會兒就走了。


    大學生結伴而行,城市白領悠然散心,小家庭帶著兒女,退休的叔叔阿姨們也渾身活力……古小暖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不同的身份,曬著太陽在發呆。


    江老打電話了,“暖娃子,你們到山頂了嗎?”


    “沒呢爸,你大孫子非要腿兒上,你小孫子在半山腰躺這兒睡了。”古小暖說。


    江老不知道有說的什麽,古小暖道:“剛才纜車裏見了一對叔叔阿姨,人家和你差不多歲數,比你還大幾歲,都來爬山了,下周要不帶你來,”


    “纜車直達山頂嗎?”江老問。


    古小暖搖頭,“還得步行半個小時。”


    “再見,當爹沒打過這個電話。”


    江老主動掛了。


    古小暖笑起來,抱著睡著的兒子,又調換了姿勢,總枕一邊胳膊壓得發麻。


    不知等了多久,古小暖都犯困了。


    打了好幾個哈欠,瓜子都咳了半包,飲料也喝完了,那父子倆還沒到。


    打一個電話說快了,又打了一個又快了。


    店老板告訴了古小暖爬山到此處大概要的時間,“快的話也得兩三個小時呢。”


    古小暖:“那我兒子的小腿,不知道能不能爬動了。”


    她家君崽子打小就活動量大,出汗的,補水也多,古小暖都擔心兒子水不夠喝。


    確實不夠,小山君喝了自己的,還抱著爸爸的電解質水也喝了小半瓶,熱的渾身像洗澡了似的。


    擦了擦汗,等他汗落,才把他外套脫了,陪著兒子上山。


    父子倆一點開始爬山,四點才到途中的休息站。


    江塵禦也熱的後背都濕了一片,煙灰色的短袖很明顯,他拉著兒子的小手,“快了,再有三分鍾就見到小暖了。”


    父子倆出現,是小二娃先看到的,“爸爸~哥哥~”


    從媽媽懷裏跳下去,邁著小步子噠噠噠的朝著父親和哥哥處奔跑,跑著還展開小胳膊。


    快到跟前,江塵禦一把抱起二兒子。


    古小暖轉身,“趕緊下來,你爸你哥爬山,腿都快累斷了抱不動你了。”


    小二娃摟著爸爸脖子安心了一會兒,才聽到媽媽的話從爸爸懷裏下來。


    怎料,他又被他哥哥抱住了。


    古小暖過去,摸了摸孩子的衣服和頭發,“小漏勺,還真就自己爬上來了。”


    坐在中轉站休息,小二娃將麻麻剛剛喝過的飲料遞給爸爸喝,瓶蓋得爸爸自己擰~


    古小暖拿著紙巾給大兒子擦汗,“中午都沒吃飯,餓不餓?”


    她去買了兩根烤腸,遞給了丈夫,他丈夫遞給了二兒子。


    另一根遞給了大兒子,“吃點墊墊肚子,媽給你的零食都吃完了嗎?”


    “嗯,吃了,爸爸都不吃。”


    “啊?”


    “不過哪兒別擔心,寶是誰呀,寶塞到爸爸嘴裏讓爸爸也吃了。”


    “那還好,就知道我兒子能監督好江塵禦,對不對?”


    虎哥嘚瑟。


    休息了半個小時,看時候差不多,可以上山或許還能趕上日落。


    古小暖重新添置了一番,熱水,飲料,小麵包…一家四口出發了。


    剛才的路沒有被爸爸抱著,剩下的路,小山君也不打算被抱,他要靠自己登上去。


    小二娃沒怎麽走路,被護著走最裏邊,拉著他手不鬆開。


    半山腰的景色,沒有樹木遮擋,光線刺眼明目,萬裏無雲,滿足了兒子想要的一眼千萬裏。


    小二娃遲會兒走不動了就會被抱幾分鍾再走。


    在計劃的時間內,登上了山頂,站在最高的那座塔中,俯瞰萬裏,心中當有一番豁然。


    小山君又穿上外套了,山巔風大,小二娃緊緊抓著爸爸的衣服,他感覺風都要把自己吹跑了,但爸爸的懷抱就像是一堵牆,隻要爸爸抱著,風就搶不走他。


    古小暖拉著大兒子,“過來媽媽給你拍個照,記錄我兒子戰勝這座高山。”


    古小暖找了個路人,幫她們拍了下一家四口的登山合照。


    古小暖也細心道,“你們要拍合照留紀念嗎?我也可以幫你們合拍一下。”


    互相幫助,留下珍貴影像。


    小二娃帶著帽子,小臉都是小小的,沒啥記憶。


    站在最高峰,看了場落日的盛景。


    雲霞萬裏,顏色逐漸暗淡,紫紅色的天空是顏料師都難以調出來的,漸變的雲層,火紅的圓日,光線照在一家四口身上,古小暖在後背偷偷拿出手機,趁著那父子仨不注意的時候拍了好幾張。


    要不說父子呢,這三人的站姿都一個姿勢。


    賞了一番山巔落日,太陽的光圈剛落下,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低。


    風大的且刺骨。


    人群緊挨著一起下山,


    江塵禦抱著小的,古小暖牽著大的,不能走散。


    排隊等纜車期間,又見了那對老婦人,二人下山行動緩慢,有些不安全,小山君拿著手中撿來的木棍直接遞過去,“爺爺奶奶給你們用。”


    正要感謝小孩子呢,忽然一看小山君旁邊站著的古小暖,“誒呀,是你這女孩了!”


    低頭看到母子倆牽著的手,驚訝,“這就是你家大兒子?”


    古小暖點頭,笑著說,“對啊,老大都八九歲了。”


    棍子送給二老,他們下山更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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