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前麵是一片桃花林,經曆了昨夜的一場豪雨,明淨如洗,如今更顯姹紫嫣紅,清麗脫俗,徐風走的氣喘籲籲,抹了把汗,將那隨行的腰間銀壺解下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語道:“這唐州的開原縣並不像是百姓說的那樣不堪嗎,像澤湖那樣龐大的景觀沒有,可這粉嫩含苞的桃花也可稱得上是繁華盛景了!”


    徐風所言不虛,這片桃花林綿延數裏,尤其到了這個時候,方圓的村鎮都能聞到桃花的芬芳,坊間傳言皇宮禦膳房所烤製的桃花酥桃花餅,這進供地多半來自唐州!


    身在他鄉,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徐風本想寫那氣勢磅礴行雲流水的《千裏桃花貼》,可不在涼州,沒了那手感極好的“雲杆”,更沒有那潔白如雪,柔軟如棉的宣紙,也隻能力不從心的繼續觀景!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個太監上青樓!


    一晚上沒睡好,加上地上的兩個眼珠死不瞑目的直直盯著穆昔月,長夜漫漫,此刻的她已是兩眼血絲!徐風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不就是挑逗美女未遂被嗆了一次嗎,有必要孩子氣一樣跑這麽遠?


    “你們快來看!”


    聲音很清脆,陳長弓聽得出是徐風的聲音,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啟明星還沒有落下去,幾個人睡眼朦朧!可陳長弓總感覺心裏不踏實,聽到徐風的唿喊,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風姿綽約的桃花樹下,一個體態輕盈的女子躺在那裏。女子一身大紅,臉色蒼白,被人砍斷了右臂,最重要的,女子的雙眸被人無情的挖去了。


    而那風頭正勁的桃花,竟然落得滿地。


    陳長弓咬了咬牙,哀歎一聲,並沒有被眼前場景嚇得失魂落魄,將那龍象仙人送他沒有出鞘的釋仇古劍丟在地上,顧不上冒犯之意,便蹲下身去仔細觀察屍體!


    片刻之後,帝無邪等人也已經前後趕來!


    死去的女子雙腿修長,蠻腰纖細,臀部很大,胸部可以用傲人來形容。臉上的皮膚細化,隻是已被眼部流出的血汙掩蓋,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個不落風塵的美人。


    陳長弓觀察細致,時而用手摸摸女子的臀部,時而又將肚兜掀開看看女子的胸脯,更過分的,她竟然將兩手伸進女子的兩腿之間,這讓呆立一旁的吳潮兒很是生氣,一臉的不解風情!


    徐風火上澆油道:“你要是感覺潮兒姑娘滿足不了你,你就和我去青樓嗎!這死人再漂亮可她終究是個死人,她能以什麽方式給你不一樣的感覺呢?”


    吳潮兒冷哼一聲,撅著小嘴跑遠了。


    王欣搖了搖頭,隻能是追了過去!


    觀察有頃,陳長弓終於站了起來,他長舒一口氣,拉開了與女屍之間的距離,緩緩道:“死者麵色蒼白,嘴裏幹淨無異物,牙齒雪白,舌尖微紅,身體並不柔軟,排除了毒殺和墜落而死的可能性!而這滿身的大紅象征了女子的身份,女子應該是待嫁的新娘!”


    陳長弓閉了閉雙目,似乎在整理思緒,繼續道:“我想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新婚之夜,女子逃婚,而後被人殺害,女子全身上下除了雙眸和被砍掉的右臂,再無其他傷痕,所以致命傷應該是右臂被砍掉之後導致的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夜,而兇手殺人之後,又冒險迴到案發現場挖去了死者的眼睛!”


    帝無邪心下疑惑,發問道:“女子穿著一襲大紅嫁衣,身份不可否認,可是這死因和時間又是如何確定的?”


    陳長弓指著死者的屍體道:“死者斷臂傷口整體發白,無一絲血色,明顯是被雨水衝刷而致,而眼眸處流出的血汙,已經凝固,這就說明,兇手再迴來取眼珠的時候,雨水已經停住!”


    徐風幽幽走進,看看了死者,疑惑道:“若是如你所言,這黃土地上必然是一灘深紅,可這四維幹淨無比,又作何解釋?”


    陳長弓若有所思:“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裏根本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給了我們這樣一種假象,是為了蒙蔽破案的人,可是我猜不透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徐風和帝無邪沉默不語!


    “徐風,你帶著昔月妹妹去縣衙報案,但是我估計鬼怪殺人傳的這樣山雨欲來,這開原縣衙的胡老爺多半會坐視不理,你不必跟他囉嗦,告知我們的身份,忌憚義父背後的勢力,他一定會全力配合!”陳長弓麵部無一絲表情默默的分析了一句。


    穆昔月一臉的不情願,嚅嚅喏喏的說道:“長弓哥哥,你就不怕這個登徒子把我猥褻了?跟誰去都可以,反正我不和他去!”


    徐風做了個鬼臉,鼻子撅的老高老高!


    陳長弓規勸道:“好了,不要再孩子氣了!他若是敢猥褻你,迴來我便讓帝大哥殺了他,若是還不解恨,那自然是妹妹說怎樣就怎樣,灌辣椒水浸豬籠,怎麽開心怎麽來!”


    穆昔月冷哼一聲,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


    王欣一口氣追著吳潮兒走了好遠好遠!


    遠處的湖麵之上,幾隻白鵝嫻熟的來迴遊蕩,吳潮兒心中不悅,撿起石子便向湖中丟去,好好的紅掌撥清波被鬧騰的隻剩下鵝聲呱噪,白毛浮綠水!


    岸上的吳潮兒蹲在一旁說不出話來,隻是眼中多有怨恨,其實她也知道陳長弓是在調查被害人的死因,可是心裏就是有一道坎過不去!在吳潮兒的潛意識裏,陳長弓的手隻能摸她的胸,拍她的屁股!


    可今日陳長弓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刨去對死者的不敬不說,縱然吳潮兒再不羈風流,不在乎這些!可那徐風的嘴上沒個把門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旦傳揚出去,自己該以何種姿態活在這個世上?


    這種事情就像是豔書上麵的精美插圖一樣,永遠被人津津樂道!尤其是像吳潮兒這樣身材纖細,凹凸有致的美人,縱然這話是被人胡謅瞎編的,也會有那麽幾個販夫走卒當真!


    可陳長弓卻很高興,他就是喜歡看吳潮兒吃醋的時候為他漲紅臉麵的樣子!這種臉紅不是在床上風雨之中嬌喘深處的大紅,卻是經過心愛男人調教,別有韻味的潮紅!也許,這比那紅肉之下更加的吸引人。


    王欣畢竟年長幾歲,到了一定的歲數,便少了天然的鮮嫩活潑,可是少婦也像是陳年的老酒,尤其到了王欣這種不上不下的年齡,品嚐一口,那滋味還是迴味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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