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後的口氣是很好的。


    “那個臭小子,你們不清楚,本宮可清楚得很,東宮發生那麽多的事情,他看似是不在意,可實際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常氏皺眉,不解的看著馬皇後。


    她不清楚母後這麽說的意思是什麽。


    “本宮和你說這些呢,隻是為了告訴你,一定要安心。前朝的事情,本宮會處理的,至於後宮的,你就必須要有分寸了。不然的話,本宮也幫不了你。”


    常氏點點頭。


    這個她是知道的。


    而且,她從來就沒有過需要母後幫多少的想法。


    身份地位都在這裏了。


    得到殿下的寵愛,固然是很重要的。


    也是讓她很開心的一件事。


    可要是沒有殿下的寵愛呢?


    殿下的態度,可是一直都很明確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東西得不到就不重要了。


    她很清楚,此時此刻,她要守護的是什麽。


    以後的路,雖說會有心情的變化,會難過,也會迷茫。


    但,她不會改變的。


    “行。”馬皇後點點頭。


    隻要常氏是這個態度,怎樣都算一件不錯的事情。


    馬皇後要說的就是這些話。


    現在已經說完了,自然就得讓常氏離開了。


    常氏是個知道分寸的。


    明白這會兒已經沒什麽了,繼續留下不見得是好事。


    她得離開。


    身為太子妃,知道分寸是最好的。


    至少,再怎麽糟糕,在這個位置上,誰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常氏在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馬皇後目送著常氏離開,心中倒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朱標那邊呢,日子還是照常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虧欠了小藍氏,到小藍氏宮中的次數多了起來。


    小藍氏自然是開心的。


    每次對朱標都挺用心的。


    兩日後,朱標又來了。


    這一次,朱標帶給小藍氏不錯的消息——常氏已經在徹查了。


    小藍氏皺眉。


    這件事,她並不是很在意。


    朱標看小藍氏皺眉,明顯沒有多開心。


    “怎麽?幫了你,你還不開心?”


    這是為什麽?


    小藍氏抬眸看著朱標,不是很想說。


    其實那些話,說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一旦說出來,後果不是很好的話,那就……


    朱標最不喜歡扭扭捏捏,不實話實說的人。


    “你有什麽,直接說就是,孤不會虧待你的。”


    不論是常遇春還是藍玉,都不是他眼前要得罪的人。


    這兩個人,也為了大明付出了不少。


    如今是安然養老的時候。


    他也不必再因為一些事情而去折騰這兩個人。


    小藍氏深吸一口氣,在朱標的麵前跪了下來。


    如此動作,朱標皺起眉頭。


    “或許在殿下看來,臣妾的想法過於幼稚了,但臣妾還是想說,那麽多年東宮都是這樣的,實在是沒有必要去改變。”


    朱標凝眸。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沒有改變的必要?


    “臣妾那麽多年來,在後宮安然的生活,是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也是習慣了。您的突然到訪,去改變了不少,臣妾不知別人是如何想的,臣妾隻知道,不僅僅是臣妾,很多人都無法習慣。”


    “不習慣就不習慣,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你是太子側妃,該給你的,沒有誰,能夠以任何理由拿去。”


    小藍氏苦笑著攤開手:“那殿下,臣妾想要的安然生活呢?”


    那一切,對於臣妾來說都沒有多重要。


    可安然的生活臣妾要是沒有了,臣妾以後要怎麽辦?


    “您或許會覺得,隻要有您的寵愛,臣妾要什麽會沒有?但,您的寵愛能分給臣妾多久?”


    “臣妾對您,從來都是有想法的。可有那麽多的想法,到底也沒有做什麽,那是因為臣妾知道,現在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邊。


    隻要能夠安然的,快樂的生活,那就足夠了。


    朱標深深的皺起眉頭,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從小藍氏的角度來考慮,這麽做才是最好的。


    小藍氏微笑著看著朱標。


    殿下,臣妾就是這樣一個人。


    臣妾已經沒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您對臣妾寵愛,臣妾很開心。


    但,不需要有任何的改變。


    臣妾一直都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很好。


    以後能是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朱標在想了一會兒後,歎息著開口:“果然啊,你們都不需要孤了。”


    你和你姐姐,最想要的,隻是安穩的生活。


    隻要能夠安然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您還是重要的。”


    “重要嗎?”朱標自嘲一笑。


    他又不是一個傻子。


    現在的情況,他怎麽會看不明白呢?


    許多事也正是因為看明白,才會覺得難過,覺得心寒。


    可又能怎麽樣?


    事實就是這樣的,即便是他,也無能去改變什麽。


    “您在臣妾的心中,一直都很重要。”


    小藍氏看著朱標,語氣柔柔的。


    “或許您不覺得,但,臣妾一直這麽覺得。”


    朱標抬眸看著小藍氏,眼神裏麵寫滿了不相信。


    小藍氏隻是淡淡的往下說。


    “生活的安穩固然是重要的,可您不覺得,這是一種害怕不安穩嗎?就像您的寵愛。現在在臣妾這裏,用不了多久就會在別人身上。”


    臣妾不是不想得到,是害怕失去。


    “那麽多年來,東宮的日子,都那麽的平靜,平靜到臣妾都忘記了,臣妾也隻是個孩子,是需要人愛護的。漸漸地,也就麻木了。”


    麻木到最後就習慣了。


    或許這樣的習慣很不好。


    可是這個就是事實啊。


    “您可以對臣妾不好,但臣妾不能依賴您。”


    朱標看著小藍氏緩緩的訴說著,內心很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氣後,他抬眸看著頭頂。


    也許,真的是這麽多年來,對於她們,都不太好。


    所以一個兩個的,對他的態度就不算好。


    朱標沒有繼續留在小藍氏這裏。


    內心諸多感覺。


    他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可是要想把這種感覺說明白,又感覺說不出口。


    就一切,不上不下的。


    而小藍氏呢,麵對朱標落寞的離開,也沒有阻攔。


    她阻攔不了的。其次,也沒必要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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