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上瞞下,欺壓百姓,致使百姓流離失所,殘忍暴虐,手下侍衛更是兇狠得不像樣,嗯?”


    最後一個嗯,透出朱元璋濃厚的憤怒。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朱元璋:“來啊,把章程拖出去,就地正法,所有家眷也一同處死,至於你們……”


    其餘將軍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他們也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了。


    “都殺了,親朋家眷,全都流放!”


    這一次,朱標沒有阻止。


    雖說連累家眷他於心不忍,可章程錯得太多,必須要殺了,才能警醒朝廷眾多官員。


    欺上瞞下,欺壓百姓,都隻有這結果!


    章程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他跌坐在地,眼中一點光芒都沒有。


    若是他們二人沒有看到城中景象,他倒是可以為自己推脫一番。


    若是當初收斂一點,放難民出去的時候,以別人的口吻,那今日就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若是,若是……


    可是,沒有若是了。


    朱標似笑非笑的看著章程:“這時候,可要為自己辯解?”


    章程癡癡的看過來:“殿下認為,這時候辯解還有作用嗎?”


    下一秒,他話鋒一轉。


    “但此事絕非微臣一人所為,還請皇上,殿下寧枉勿縱!”


    朱標揚眉:“也可,若你供出他人,孤可保你家人不死。”


    章程咽了咽口水,偏過頭看向在場的將軍們。


    將軍們的嗚嗚聲更重,其中還有不少也更顫抖了。


    “微臣冤枉啊。”


    “微臣冤枉,還請皇上,殿下明察啊。”


    章程都還沒開口,那些將軍就叫起冤枉來了。


    朱元璋覺得可笑。


    “你們當咱是傻子,一切都看在眼中,任由著你們如何狡辯,此事也板上釘釘,絕無改變之意!”


    朱標笑著點點頭。


    章程先指著一人說:“就是這個,給微臣提的主意,說是西安府正是叛亂之地,有難民流出很正常,我們可以趁著這機會,好好的搜刮油水。”


    “還有這個,當時在旁邊附和。”


    “這一位,提出了具體的辦法,同時他的妻子也參與其中。”


    “還有這一位,在事發後,為微臣提供了阻撓你們二人前來的辦法。”


    ……


    章程幾乎指了所有人。


    朱標微笑著頷首。


    他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除此之外呢?叛軍為何那麽迅速的攻入西安府?”


    是否,你們其中有叛徒?


    “先前,你們就借著征兵一事,得了不少好處,竟還搜刮民脂民膏以滿私欲,緊接著便是在西安府內的前朝叛軍叛亂。”


    “你雖是新任命的西安府都指揮使,先前任職之地就距離此處不遠,當真對這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若你那樣迴答,那我會完全不相信!


    “這,這……”章程不好迴答了。


    朱標冷笑一聲:“因為,你知情不報!”


    “如今這西安府雖尚在,卻仍有不少奸細在其中,而叛軍呢,剿滅了多少,叛軍首領在何處?”


    章程眼神閃躲,都迴答不上來。


    通敵叛國,那才真的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朱元璋聽到這些,隻是冷冰冰的在一邊說了句:“就這種情形,沒必要留著了。”


    “先殺了吧。”朱標緩緩的閉眼,“其餘人等,都關押起來。”


    “饒命啊,皇上,殿下!微臣這裏有證據!”


    “還有我,我這裏也有!”


    那些將軍趴著跪著奔到朱標朱元璋的麵前。


    一將軍從懷中拿出一份血書,遞到了朱標的麵前。


    “您,你看看!看看。”


    朱標接過。


    這是叛軍首領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的後代,譯名周朗寫給章程的信。


    信中明確的表示要合作的想法。


    以及,事成之後分給章程的物件,清單則重新寫了一張。


    占據西安府後,朝廷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收複,他們則退居,投降,再用一人假扮周朗,造成叛軍首領已經自殺身亡的消息。


    至此,叛軍殘部無可用之人,全部投降。


    所以,他們之前收到的叛亂的消息,不過是製造的假象罷了。


    可上麵的人,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收不到呢?


    朱標看朱元璋。


    朱元璋一臉無辜的又看過來。


    你看咱?


    可是,咱怎麽會知道呢?


    “那麽,朝廷為何一點消息都收不到?有百姓,也有官員,要說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絕無可能。”


    “那是因為我們都連成一片的,至於百姓,那隻需要製造出我們想要傳達的消息就好,其餘的,隻要有心隱瞞,他們就絕對不知道。”


    所以,最後才造就了這樣的場麵。


    朱標:“那周朗在何處?”


    “具體不知,如今他遣散家人,混跡在市井中。”


    “可有辦法聯係?”


    那位將軍的目光落在了章程的身上。


    顯然,現在能聯係到周朗的,也就隻有章程了。


    朱標頷首:“章程,你可願意說?”


    章程輕笑一聲:“左右都是死,何必多言?”


    他的麵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


    下一秒,他刷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朱標便是一頓輸出。


    “都是你的錯!為何要節省開支?我們這些武將本來就艱難了,俸祿還沒有那麽多,要家人如何存活!”


    “還有你!”章程指向朱元璋,“來不來就誅九族,行啊,你去做啊!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死了,還有誰當你的奴隸!”


    “我要殺了你們!”


    說著他就衝上來。


    朱標一腳踹過去。


    章程跌落,擦著地麵撞到了柱子才停下來。


    那位將軍看到章程瘋,趕緊磕頭:“饒恕微臣,饒恕微臣啊!”


    朱元璋陰惻惻的笑了:“好啊,當真是太好了。”


    朱標迴眸看向朱元璋,無奈的吐出一口氣,聳聳肩。


    欺上瞞下還可以這麽用,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也知道,一個人的瘋魔可以生出完全不同的兩麵。


    “咱念在你坦白有功,你家人給全屍,至於你,還有你們,都五馬分屍!”


    將軍們的麵上更驚恐了。


    誰都沒有想到,坦白了還是這樣的結果。


    “饒命啊!”


    “皇上,殿下饒了我們吧。”


    朱標緩緩的閉上眼,爭取不去聽哀嚎。


    “在場之人,都五馬分屍,其餘的,關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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