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仙人吐了一口煙圈道:“原本的確是沒有這個可能,但輝夜做了兩件事,也就給了世界讓它懷孕的機會!”


    “哪兩件?”七霜趕忙追問道。


    “其一,是輝夜吃下神樹之果,與神樹合二為一;其二,是輝夜通過神樹,汲取大地上的自然能量。也就是這兩件事給了世界機會!”白蛇仙人豎著兩根手指說道。


    “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不明白,那個女人是如何懷孕的,白蛇仙人大人?”旁邊的田心神姬出聲問道。


    石床上的老婆婆歎了一口氣道:“虛無的世界意誌要讓一個女人懷孕,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但輝夜在吃下神樹之果後,她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了!”


    “她與神樹合二為一,是人,也是樹。”


    “人不能憑空懷孕,但樹卻能憑空結果。”


    “隻要讓神樹再次結果,那也就意味著輝夜懷孕了!”


    聽到這話,七霜心頭一陣靈光閃過,吃驚道:“那就是說,輝夜在利用神樹汲取大地能量的時候,世界便趁機灌輸能量,催發神樹結果了?”


    “還算你小子沒蠢到底!”


    白蛇仙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世界催發神樹結果,這果又通過輝夜的身體,在她的肚子裏具現成了一對胎兒,那就是六道仙人和他的兄弟。”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兄弟就是新的神樹之果。”


    “輝夜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懷孕,而底下侍奉的那一群愚民卻誤認為那是世界的恩賜。”


    “殊不知,那其實是世界的詛咒!”


    “哈哈……”


    說著,它桀桀笑了起來。


    那陰冷的聲音滌蕩在整個廟宇,不由得讓七霜汗毛倒豎。


    待得笑聲停止,田心神姬繼續問道:“可是,即便輝夜懷孕,我仍舊看不懂世界意誌這一招到底有什麽意義?”


    地上,七霜捏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接話道:“這個問題我或許能迴答。”


    “哦?你說!”白蛇仙人興致勃勃地望了過去。


    在三名巫女的注視下,七霜緩緩道:“但凡草木,一旦結果,其養料都會往果實輸送。”


    “而人也是如此!”


    “輝夜之所以能從神樹之果獲得那麽強的力量,也是因為神樹之果裏蘊含了神樹早前從大地汲取的許多能量。”


    “而她一旦懷孕,那就意味著她從神樹汲取來的力量,會被分散到兩個孩子身上。”


    “世界可以藉此削弱輝夜,並製造出兩顆強大的棋子。”


    “可謂是一舉數得!”


    “不錯,不錯!”


    白蛇仙人拍手笑道:“你小子比它們三個聰明多了!”


    說著,它示意性地掃了一眼旁邊的三位蛇姬,惹得湍津姬它們鬱悶不已。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希望你小子別死在了後麵的仙術修煉中!”老婆婆一臉戲謔地說道。


    “仙術,絕難不倒我!”七霜自信滿滿地迴道。


    白蛇仙人見了隻是笑笑,沒有再說。


    仙術到底有多麽難修,從它們龍地洞的仙人數量就可以略知一二。


    數百年的時間,它也才培養出這麽三個後輩。


    至於其他人類求學者,真正修成仙術的也不過十指之數。


    即便眼前這個冰遁少年對於仙術了解透徹,但要真正修成仙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那白蛇仙人大人,輝夜在懷孕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處理掉那兩個胎兒麽?”市杵島姬適時地出聲問道。


    白蛇仙人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反問道:“你什麽時候見過,有母親無緣無故對自己孩子出手的?”


    “呃——”


    市杵島姬無言以對。


    白蛇仙人繼續道:“輝夜視大地上的人類和萬物為螻蟻,那是因為她並非出生在這片土地,所以可以毫不留情地下狠手,毀滅世界。”


    “但她肚子裏的兩個孩子,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能像對待尋常人一樣,毫不留情。”


    “因而,她在知道自己懷孕以後,就十分猶豫。”


    “一方麵,她想獨自占有神樹汲取而來的力量,不願意分割給兩個孩子;另一方麵,她又狠不下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故而,她越是猶豫,時間便越往後拖。隨著與兩個孩子相處的時間越長,她也就越下不了手。”


    “很快,兩個孩子便降生在了這個世界。”


    “直到這時,輝夜才真正下定決心,要留下這兩個孩子。”


    “她給哥哥取名為大筒木羽衣,給弟弟取名為大筒木羽村。”


    “可若是她知道這兩個孩子誕生的根源,隻怕這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有活路,也就不會埋下失敗的禍根。”


    七霜聽了搖頭歎息道:“若不是白蛇仙人大人解惑,我還一直以為,六道仙人終結輝夜的統治,真如傳說那樣,是為了拯救世人。”


    “原來,他們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他們是背負對抗輝夜的使命而出生!”


    “是世界意誌催生出來的命運之子,是一場注定的悲劇!”


    “命運之子?”


    白蛇仙人品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笑道:“沒錯,他們就是命運之子!他們的命運一直被世界所引導,直到走向輝夜的對立麵!”


    “可是,他們是輝夜所生,要讓他們對自己的母親出手,隻怕沒那麽容易吧?”湍津姬在一旁小聲地插話道。


    白蛇仙人得意道:“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如果說,輝夜代表了這個世界的惡,那我們隻需要讓六道兄弟代表這個世界的善,就可以點燃他們之間的戰火了!”


    “於是,作為引路人和人生導師的三位仙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成長中?”望著石床上的老婆婆,七霜試探地說道。


    白蛇仙人點點頭,繼續道:“世界能讓輝夜懷孕,但世界本身卻沒法親身引導六道兄弟的成長。”


    “於是,世界意誌便通過大蛤蟆仙人的夢境,給我們這群最接近它的仙人,發出了引導六道兄弟成長的指令。”


    “隨即,我們三位仙人便化身進入人類世界,接近六道兄弟,並教導他們成為正直善良,品行端正的人。”


    “最後,再無意間在兄弟二人麵前,揭露他們母親的恐怖統治,欲圖摧毀世界的惡行。”


    “一場正與邪,善與惡的較量,就這麽順理成章地開始了!”


    說罷,白蛇仙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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