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時間淩晨4:00;晴;炎國移動城市龍衛一;璃月軍用機場。


    吱嘎——


    “從現在開始,行動代號碎岩軍,都給我記好了。”迎著淩晨黝黑晴朗的蒼穹,停泊運輸機的機庫門緩緩打開,在停機坪兩側信號指示燈的列隊歡迎下一群身著勁裝手戴古銅色振金拳套的人款款走來。


    “東西都帶齊了嗎?”寒風凜冽,衣擺飄飄,滿頭清爽的烏黑短發中匿著一條纖細的長辮,鍾玄一邊說一邊大步流星的徑直穿過一條又一條寬闊的停機坪朝遠處兩架剛剛拐入起飛跑道的軍用運輸機走去。


    “齊了,碎岩軍蓄勢待發。”扛著大包小包的武器裝備跟在鍾玄後頭,小隊長模樣的年輕人迴答道。


    “通知t1,t2小隊五分鍾之內到跑道集合,我們沒有時間了。”穿過隔開每條跑道的草坪,鍾玄調整了幾下手上的裝甲脈衝拳套滿臉嚴肅的站在已經發動且預熱完所有引擎的運輸機前念道。


    “不用通知先生,他們來了。”迴答著扭頭伸手指向之前來的地方,隻見更大一波與鍾玄同樣裝扮的年輕人正提著各式各樣的裝備箱,物資袋朝運輸機這邊一路小跑過來。


    “好,全部上飛機,告訴飛行員三分鍾後準時起飛,坐標敘拉古米蘭。”


    “是!”走到運輸機敞開的艙門旁聆聽身後8個渦輪引擎運轉發出的劇烈咆哮,鍾玄雙手插在胸前,挺背收腹,臉上絲毫沒有早起帶來的那種困倦反而麵色紅潤,精神頭十足。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東國移動城市稻妻,收到了身處龍門的禦阪轟來信的東國通運也立即響應了破霜行動的召喚並火速展開行動。


    “快!快!快!速度速度速度!都給老娘打起精神來!”抓著運輸機艙門的液壓杆,身穿黑色緊身衣,腰挎三並武士刀的東國女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接一個士兵躥上運輸機過程中還不斷發出嗓音及其粗曠的厲聲嗬斥。


    “速度快!速度快!已經坐下來的也別他媽給我睡!打起精神來知道嗎打起精神!我跟你們說你們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東國通運的維和部隊要都像你們這樣公司早被搶光了!”


    “後麵還有人嗎?”


    “哦,沒有了頭。”


    直到親眼目送最後一位士兵登上飛機,女人二話沒說果斷轉身用力拉下關閉艙門的閘口。


    吱嘎——


    下一秒,伴隨著烙有東國國徽的運輸機艙門緩緩向上合攏,女人充斥粗口的叫喊聲也隨即變得越來越小。


    企鵝物流,喀蘭貿易,哥倫比亞聯邦,大炎順豐,東國通運,這是一場聯合了泰拉大陸上五大知名物流貿易企業的聯合反恐行動,不過雖然這次反恐行動聲勢浩大,但他們的主要行動目標還是那被馮帝月綁架的將盡上百多名人質。


    叮咚——各位旅客請注意,於泰拉時間早上四點三十分從炎國龍門前往敘拉古米蘭的航班l1864距離檢票結束時間隻有五分鍾了,請搭乘此趟航班的旅客盡快到二號航站樓6a檢票口檢票登機,再重複一次…


    “可頌,可頌!”


    “什麽事,老板。”


    “額…是這樣的,考慮到莫斯提馬的身體狀況,我實在不放心讓你們自己走,這樣…我已經跟銀老板打過招唿了,你和莫斯提馬呢就在機場大廳等銀老板,到時候你倆就跟著他的私人飛機一塊去敘拉古。”嶄新的黑色suv停在龍門國際機場前的車道上,人潮人海中大帝戴著墨鏡站在副駕駛上費力的扒拉著車窗正在與外頭背著雙肩包的可頌說悄悄話。


    這裏別問大帝為什麽要扒拉車窗,因為大帝就算站起來了也夠不著。


    “嗯嗯,懂了。”可頌點點頭。


    “照顧好莫斯提馬,切記,行動過程中一定跟上大部隊,一旦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找銀老板,嗯…或者給我打電話也行,衛星電話戴著吧?”像個老父親叮囑自己的女兒從鄉下去城裏上大學似的,大帝喋喋不休的說。


    “嗯,帶著。”可頌繼續點頭。


    “好,那就這樣,我也沒別的什麽好囑咐你的了,加油!麵包人!”


    “啊啊啊啊啊!老板你怎麽也學博士叫我麵包人!我不是麵包人!”


    “好的,那就加油!牛角麵包人!”


    “啊啊啊啊啊!也不是牛角麵包人!可頌!叫可頌就可以了!”臨行前還不忘搞員工心態,眼看可頌馬上就要抄盾牌把自己花大價錢買的新車給砸成肉夾饃,大帝連忙搖下車窗讓司機開車。


    坐在副駕駛上呆呆的凝視著窗外街邊的路燈一盞一盞的向後極速掠過,憂鬱的布魯斯從車載電台內幽幽響起,黑暗中大帝忽然撐起腦袋臉上流露出幾絲黯然傷神。


    德克薩斯生死未卜,可頌與莫斯提馬次去又是兇多吉少,唯獨能讓自己放心的隻有那根本對此事毫不知情的能天使和空。另外說句實話,如今的企鵝物流真的就跟盤散沙似的毫無差別,而造成這一切的大帝心裏其實也非常清楚,那個人就是自己,畢竟如果不是當初自己非要測試馮帝月引爆天空樹,如今的德克薩斯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亞利桑那號裏上百名無辜的物流員工更不會因此被馮帝月遷怒。


    “願炎國神明保佑德克薩斯平安歸來,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虔誠叩拜,想到現在可頌和莫斯提馬已經踏上了前往敘拉古拯救德克薩斯的征途,大帝終於第一次由衷的體會到了後悔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俗話說得好,世上不賣後悔藥,人生並非一帆風順,按理說發生了那麽多壞事總該有件好事發生了吧,但是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非但沒有讓大帝感到安心反而讓他再一次感到深深的自責。


    就在大帝迴到自己開在龍門日落大道的酒吧,並且開了瓶82年的拉菲準備一人飲酒醉的時候,羅德島博士啪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大帝。”


    “嗯,博士找我有什麽事嗎?”


    “能天使出事了。”


    “什麽!?”霎那間,宛如雷聲穿耳,博士簡短到僅有六個字的一句話嚇得大帝直接把手裏價值上千萬龍門幣的名酒砸在地上摔個粉碎,深紅色的葡萄酒濺了滿地,滿牆,還有大帝滿身。


    “你現在方便過來嗎?”電話裏,博士冷靜的問。


    “哦,方…方便啊,羅…羅德島嗎?”一下子恍了神,大帝癡癡的拿著手機盯向地上滿地的紅酒和玻璃碴大腦一片空白。


    “是的,來一趟吧,我和凱爾希在艦橋接你,事關重大,謝謝。”


    “哦,好…好的,我這就來!司機!!!備車!!!”吧台的燈沒關,滿地散落的酒和鋒利的玻璃碴也沒來得及清理,大帝怒吼著抄起墨鏡轉身奪門而出。


    好不容易來到羅德島已經是清晨六點多,按照電話裏的約定,大帝遠遠的就看到站在艦橋上等待自己的博士和凱爾希。賣力的登上艦橋,大帝跌跌撞撞的衝向博士所在的方向。


    “博…博士!凱爾希!阿能…阿能怎麽了?”來到博士跟前,大帝焦急的問。


    “你說我說?”歪歪頭,博士問凱爾希。


    “你說吧,我補充。”揮揮手,凱爾希麵無表情。


    “好吧,大帝您先別著急,是這樣的,就在剛才大約兩小時以前,和能天使同宿舍的安潔莉娜突然跑過來跟我說能天使不見了,當時我剛完成手頭的工作準備去茶水間用嘴巴泡麵…”


    “說重點!”抬手就是一巴掌,凱爾希插話道。


    “哦哦,好,當時我剛完成手頭的工作還沒睡就去看了一下,能天使確實不見了,然後和她同時不見得還有樓下宿舍的拉普蘭德。”


    “後來我組織了好幾個幹員在整艘羅德島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她們倆,凱爾希直到剛才也一直在看監控,但話是這麽說,我們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我們在能天使的床頭發現了一張留給你的紙條,還有羅德島的備用機庫裏少了一架魚鷹浮遊機。”微微側身指了指機庫所在方向,博士雙手插兜的說道。


    “我們推測能天使是和拉普蘭德一塊離開的,而離開的工具就是那架丟失的魚鷹浮遊機,請問大帝您知道些什麽嗎?”向前一步走,凱爾希將犀利的目光投向大帝。


    當聽到凱爾希說推測拉普蘭德和能天使是一塊離開的時候,大帝突然心裏咯噔一下。


    “能天使跟德克薩斯的關係很好,這我知道,拉普蘭德…拉普蘭德…那個身患源石病的小姑娘我也經常聽能天使和其他人提起,據說在羅德島拉普蘭德非常喜歡粘著德克薩斯,靠見鬼!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強壯鎮定,大帝思考著搓起下巴,其勁之大就差給自己的下巴磨禿嚕了皮。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破霜行動的消息明明隱瞞的很好!總知情人上上下下不超過兩位數!不可能會泄漏的!不可能會泄漏的!這件事就連凱爾希都不知道!她們倆怎麽會知道!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嘿,大帝你怎麽了?你沒事吧?”見大帝有些異常,下一秒博士連忙關切的詢問道。


    然而就在博士的手快要觸及到大帝的肩膀時,大帝猛然迴頭給博士嚇一大跳。當時的場景引用博士的原話那就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大帝露出這種表情,那種驚慌,那種害怕,那種堆積在臉上肉眼可見的彷徨與無助。


    “你說能天使給我留了一張紙條,紙條呢…”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大帝像是丟了魂般卡殼的抬頭望向博士,眼神毫無高光。


    “哦,給。”趕忙從口袋裏掏出紙條遞給大帝,大帝見狀哆哆嗦嗦的接過隨即小心翼翼的將紙條於手心緩緩展開。


    紙條上是用黑色圓珠筆寫的一行字,而那字跡的主人正是能天使。


    ———老板,紙是包不住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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