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敘拉古大戶人家的婚禮都比較複雜。”


    “婚禮前一天,也就是今天,他們會在天空樹舉辦賓客見麵會,時間是從下午兩點半開始簽到,到晚上十一點半結束。”


    “見麵會?”


    “哦,這個啊,這個大概就是所有男方賓客和所有女方賓客先到場見個麵,混個麵熟,然後隨便聊聊,吃點東西,接著參加參加婚禮前主辦方安排的預熱遊戲,害~姐夫你不用擔心這個。”


    “在我看來,那個見麵會說白了就是個達官貴人,社會名媛互相比拚地位財力的顯擺大會。”


    約好時間,約好地點,還沒等馮帝月一夥走到大堂,k老遠就見的酒店大門外詩懷傑的車在那停著了。前往哥倫比亞天空樹的路上,詩懷傑滔滔不絕的和馮帝月科普婚禮的過程,而k和冬木幽紀則坐在兩邊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唉,有錢人就是麻煩,還不如沒錢呢,你說是吧k哥?”


    “把嘴閉上。”


    “你tm.......”


    上來一個大嘴巴子,半夢半醒間冬木幽紀的瞌睡蟲頓時灰飛煙滅。


    “見麵會我肯定是要去的,畢竟那是我同學婚禮,麵子要給足,所以姐夫......下午我可能就恕不奉陪了........”真皮沙發上,詩懷傑邊說邊搖晃手裏的高腳杯,晶瑩剔透的紅酒在杯壁上起起伏伏。


    “沒事,你忙,我們自己找個去處就行。”


    “誒,不過你們要真沒地方去也可以跟我一塊去見麵會啊,那種見麵就要保持四十五度微笑假裝紳士的場合沒人陪真的賊無聊。”靈光一現,詩懷傑隨即興奮的問。


    “你一個人來的?”


    “當然,這是我同學,跟我家裏人可沒什麽關係。”詩懷傑揮揮手迴答。


    “跟你去?不是不可以啊,但有個很大的問題,請問怎麽進去?據我所知泰拉大陸上每個國家的貴族在行事風格上都基本相同,所以像這種屬於貴族的聚會,我們這種身份不明的人是不可能進去的。”戴上橙白色的手套,馮帝月淡定自若。


    再三考慮下,馮帝月還是覺得比起另找他處,跟詩懷傑一起參加見麵會更加靠譜。因為冬木幽紀昨天的一時衝動,這一路馮帝月其實都有意無意的在注意幾乎每一個駛過的路口,而注意的結果就是幾乎每隔一個路口就有一輛警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哥倫比亞市中心的安防警戒在昨天夜裏就已經翻了數十倍,這樣一來與其另找去處增加被警察盤查的概率,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在天空樹裏打發時間。


    “害,這你不用擔心,這不有我呢麽,我有是辦法幫你弄進去。”


    “所以咋樣,要不一起得了,反正你們也沒地方去。”煽風點火的說完詩懷傑雙眼放光。


    “聽見了吧,你倆想不想去?”聽罷,馮帝月轉轉頭問。


    “我隨意。”


    “哎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我龍門平民窟住慣了,嘿嘿.....我也想體驗一下泰拉上流人士的生活.......嘿嘿....嘿嘿嘿!”


    “得,你安排吧,跟你走。”得到隊員的反饋,馮帝月扭頭淡然的說。


    “好嘞~”


    不知不覺間來到哥倫比亞天空樹廣場外的環道。隔著車窗向外望去,果然,今天哥倫比亞天空樹與往日大不相同,天氣雖然陰,但卻擋不住那股濃烈到有些上頭的喜慶。晦暗蒼穹下,偌大的橫幅和結婚照掛滿塔身,數不清的彩色聚光燈於塔座周圍環繞,圍作數圈,看這陣仗主辦方是準備在入夜時分將五顏六色的炫光灑遍整座天空樹。


    “不是.....不是,昨......昨....昨天廣場上還一片空白呢,這......這nm一晚上就變成.....變成這樣了?”目瞪口呆的將臉死死貼在車窗上,冬木幽紀驚歎著快要窒息。


    廣場上更不用說,長長的紅毯周圍,雪白的紗布混合著鮮紅的玫瑰將整片廣場點綴的如同神話裏高潔至極的天堂。芬芳的花海中,各種豪車,名媛,上流人士簇擁雲集,絡繹不絕。


    “哦哦哦!那是......那是碧翠克斯家的車吧?”


    “唉!好像真是唉!”


    “嘖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怎麽連維多利亞的頭牌都來了。”


    “廢話,詩懷傑少爺和今天的少東家是同學,能不來麽?你看看你們幾個!一看就沒見識!”擺放著香檳塔的自助餐桌旁,幾個挽著女伴的敘拉古少爺突然冷汗直冒的迅速圍到角落議論起來。


    “委屈姐夫了,為了讓你在見麵會上有更好的交際體驗,給我當當保鏢~”放下酒杯看向窗外的人群,詩懷傑默默披上大衣。


    “無妨,我曾經也算大姊眾多保鏢中的一個,怎麽著少爺?排麵拉滿?”使了個眼色,馮帝月神情微妙。


    車門洞開,眾目睽睽下,詩懷傑率先跨上紅毯,隻見他微微點頭撥正大衣的衣領然後傾城一笑。下一秒,海潮般的歡唿聲夾雜著響亮的鼓掌在場中迅速鵲起,霎那間廣場的焦點被詩懷傑一人完全逆轉。


    “諸位!榮幸!那由我僅一人代表遠在維多利亞的碧翠克斯家父與在龍門的詩懷雅小姐向各位問好!”輕輕行禮,別看詩懷傑平日裏馬馬虎虎,吊兒郎當的,到了公共場合還真別有一番模樣。


    “帥帥帥!詩大少!蕪湖!”


    “詩少看這邊啊,看這邊啊!”


    “嗬嗬,很尷尬對吧?沒事,跟我走就好了,說實話,這裏大多數人我也不認識,不過他們好像認識我。”


    “男的一般隻認識我姐,女的一般隻認識我,這是什麽.......這就是所謂人類的本質都是老色批。”默默的說完對身後的馮帝月眨眨眼,詩懷傑隨機邁開大步朝天空樹前進。


    “沒看出來。”


    “嗯?沒看出來什麽?”牢牢跟在詩懷傑身後,馮帝月四下打量。


    “沒看出來你在貴族裏居然也算上層人物。”


    進入天空樹,裏麵的人不比外頭少。


    “害,都是我爹的功勞,他威名遠揚的巴不得整個泰拉都知道碧翠克斯的名號,唉!康拉德先生,咋們又見麵了啊!”正說著,詩懷傑兩步上前與一個留著長胡的敘拉古老者握手問好。


    “詩少爺好久不見,怎麽說今天來參加同學的婚禮?”雖為晚輩,但老者似乎並不敢怠慢眼前這位少爺。


    “是是是,還得幫忙念證婚詞呢很忙啊,那咋我先走了,您老人家吃好喝好啊。”


    “唉,敢問詩少爺今晚有沒有空和我家女兒見上一麵呐?她今天也來了!”


    “改天我打給你,今日有要事在身,先走了。”頭也不迴的往前走,從正巧路過自己麵前的侍者托盤上端起杯果汁,詩懷傑高喊。


    “我怎麽聽.......聽人家這意思是要給你相親啊,把自己女兒都送上來了。”跟上詩懷傑的腳步,馮帝月疑惑著問。


    “確實,但我丫的就算剁了雙腿也堅決不會開坦克,哦我跟你說他女兒可太頂了,東國女子相撲亞軍,姐夫你自己琢磨琢磨,這種體型要趴你身上你是不是要被直接送去二次元?”坐到簽到處後的沙發上,詩懷傑翹起二郎腿侃侃而談。


    “那確實頂。”站在詩懷傑身邊,馮帝月呢喃的迴答。


    嗯?不對,那大姊好像也不輕啊,那如果她壓在我身上,我會不會被送去二次元呢?哦呸!我他媽究竟在想些什麽!


    “哦,終於有個我認識的了,看見那白色頭發的妹妹沒有?”扯扯馮帝月的袖子,詩懷傑隨即指了指門口一個身著西裝的短發女生。迴過神,順著指向的方位望去,第一眼看到詩懷傑口中那個所謂的女生,馮帝月還真沒看出她是個女人。


    遠觀眺望,門口那位女生瞧模樣應該是個烏薩斯人,身材顯瘦,留著短發,隻不過她身著一襲男裝,如果不憑她微微隆起的胸部,相信幾乎沒人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生。


    “什麽來頭。”馮帝月默默問。


    “哈哈,我也不知道。”


    “那你還說你認識?”


    “確實,因為她段位比我高,當然我的意思不是在知名度上,而是在家族實力上,她叫雪沉,她有個兄長據說是烏薩斯政府本屆最年輕的政員,叫什麽雪......落還不知啥來的,具體什麽姓氏我不知道,哎呀總之蠻厲害的,聽說他參政之前在烏薩斯的克格勃幹了幾年,然後就是據說他棋藝不錯。”舉著酒杯,詩懷傑小聲說。


    “克格勃不是幹拷問的麽?”


    “嗯,都說烏薩斯各個是狠人,手段殘忍,不過我同學肯定不認識她,這我敢打包票,所以她應該是女方請的,唉這果汁裏怎麽連冰塊都沒有,這幫人不知道果汁冰鎮才好喝麽?”起身就要去找冰塊,詩懷傑說完站起身來。


    叮——反手奪過詩懷傑手中的杯子,在杯壁上輕彈一下,馮帝月隨即將杯子遞還給詩懷傑。


    “好了,喝吧。”


    “嗯?強啊,姐夫!”看著果汁中漂浮著憑空出現的冰塊,詩懷傑驚訝的說完把頭往後伸了伸。


    哥倫比亞時間下午4:30分,天空樹頂端觀景台。


    “找著你了。”傍晚的天空逐漸放晴,以至於冬木幽紀能靠在冰涼的欄杆上依稀的目擊到斑駁雲層後的落日。


    天空樹的頂樓是露天的,伴隨夜色降臨這裏的風也逐漸大了起來,躍過已經搭好的t台,k雙手插袋快步走到欄杆旁。


    “這上上下下也沒啥有意思的地方。”


    “有錢人的生活.........哼~也不過如此嘛。”瞥見身邊的k,冬木幽紀喃喃自語道。


    “正常,賞金獵人是不折不扣的自由人,習慣了單打獨鬥的你們是不會習慣這樣的生活的,甚至是團隊協作。”


    “那可未必,我有個朋友她就習慣了,加入了個狗屁組織,然後為一個得了源石病的老女人和一個從棺材裏爬起來的老男人賣命,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那裏,自由不好麽?”背著一個長方形的金屬箱,冬木幽紀納悶。


    由於婚禮的見麵會不許攜帶違禁物品,例如管製刀具,火器銃械等。但看在詩懷傑與新郎是多年同學的情麵上,主辦方最終還是決定往開一麵給了冬木幽紀一個箱子用來裝他從不離身的大劍。


    “也許另有苦衷吧?”k扭頭猜測。


    “不,她沒有苦衷,我了解她,她是被脅迫的。”抬手捏住帽子的邊緣往下按壓盡可能遮住自己的前額,冬木幽紀搖搖頭迴答。


    “好吧,我好像揭起了你的什麽傷疤,抱歉。”


    “沒事,告訴你也沒關係,這事馮帝月也知道,這是我為數不多尚未了解的私人恩怨,那個老女人叫凱爾希,她領導著一個叫羅得島的製藥公司,下次再見到,就是她的死期。”冥冥光亮中,他慢慢向前伸手像是要抓住什麽似的。


    突然,冬木幽紀五指瞬間攥緊,其動作如同捏爆了顆無形且還在蓬勃跳動的空氣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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