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租來的機車還掉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這是位於移動城市哥倫比亞市中心的租車中心。


    “各位觀眾晚上好,歡迎迴tv龍門市的新聞聯播現場,今晚本台將繼續為各位觀眾跟進有關整合運動核心城強攻撞擊龍門的相關報道,好的,那麽接下來我們先把視線給到我們最為關注的焦點之一!龍門近衛局!”


    “是的,那麽我們知道嗷,就在前幾日,龍門的領導人魏彥吾先生已經在城區各處發布了對近衛局高階警司“陳暉潔”的通緝令....”


    濕冷充滿黴味的的租車大廳裏,馮帝月獨自坐在最後一排空蕩的長椅。


    “陳暉潔?嗯......有點印象,聽愛國者的遊騎兵說是近衛局最具戰鬥力的警司之一,和塔露拉很像,同為領袖,她重創過不少整合運動在龍門的攻堅部隊,不過被自己人通緝了是什麽情況?”


    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龍門市區滿目瘡痍且站滿警衛的畫麵快速閃過。


    “叛變了?拜托,鬧內訌好歹也換個時候,龍門要是現在鬧內訌就等於幫塔露拉的忙。幻影弩手和牧群就算被重傷,就算沒了兩位直係指揮官也會同樣聽命於最高領導塔露拉,在我看來,整合運動的戰鬥力完全不會因為沒了某支小隊從而導致戰鬥力極具下降。”


    心說著,馮帝月摩挲起冰涼的防毒麵具換了個坐姿。


    “我盡可能的在腦子裏模擬出接下來塔露拉所有可能用於攻下龍門的戰術,但這沒用,因為現在的雪怪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壯大到能和塔露拉的整合運動抗衡,當然,要是龍門和羅德島能替我取下塔露拉的腦袋,那也不錯.......”


    “至少,這姑且是對大姊的死有個交代了........”


    關於是否要介入龍門,羅德島,整合運動之間的衝突,先前的馮帝月尚未拿定主意,雖然自己很想親手宰了塔露拉,但出於大局觀,現在的馮帝月似乎早已打消了這個念頭。


    “蕪湖!我把自行車還了!啊哈!好舒服!終於進城啦!”思考中,伊爾凡納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傳入馮帝月的耳朵。


    尷尬的沉默,馮帝月並沒理會,隻是繼續看電視。


    “歪!你幹嘛呢!?踩都不睬我一下的嗎?”伊爾凡納晃動掛滿全身的探險裝備問。


    “看新聞。”冷不丁的瞟上一眼,馮帝月低沉的說。


    “看什麽?什麽新聞!什麽新聞!讓我康康!讓我康康!”電視機前,剛進城的伊爾凡納上躥下跳顯得極其活泛,為了避免電視屏幕被伊爾凡納擋住,無奈的馮帝月隻好歪過頭來。


    “哦哦哦!是龍門和整合運動的事呢,現在全泰拉都在關注這個!是頭條啊,是頭條!”伊爾凡納說著一下躥到馮帝月身旁,隻見她邊說邊將自己的頭往馮帝月臉上頂。


    “你知道?”馮帝月扭頭問。


    “嘻嘻嘻~不知道。”伊爾凡納傻笑著的迴答。


    “那你說什麽。”馮帝月滿頭黑線的繼續說。


    “害,瞎起哄的,我就一旅行者,樂子人一個,不過就因為整合運動這個事,害得我今年在龍門的旅行計劃都泡湯了。”毛茸茸的白色狼耳緩緩耷拉下來,伊爾凡納嘟囔道,


    “你不是去過龍門了麽,就是那個什麽天災信使......什麽什麽的........應聘。”馮帝月拍拍衣擺起身接著說。


    “害,那個啊,那個是在羅德島,天災信使的招聘,我去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羅德島,不是龍門市區,再說了,那塊地區是龍門上城區的艦渠屬於安全地帶,不是戰鬥前線。”伊爾凡納抬眸補充道。


    “哦,羅德島,感覺怎樣?”見伊爾凡納的事也辦完了,馮帝月隨即邊說邊推開租車行的玻璃大門。


    “羅德島?羅德島挺好的呀!”瞪大閃亮的雙眼,伊爾凡納迴答著連忙追上馮帝月的腳步在玻璃門合上之前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街上的天色欠佳,憂似快要下雨,大塊大塊濃密的黑色雲朵層層堆積遮蔽天空,陰暗無比。潮濕和寒風穿插在一起化作股股寒流,它們低嘯著如同隻隻怨念深重的幽魂般繞過高低起伏的街市樓宇,穿過縱橫交錯的公路鐵軌。


    人流湧動的大街上,馮帝月在前,伊爾凡納在後。


    “我跟你說啊,說起羅德島,那我不得不先吹一波了,羅德島可厲害了!我老羅學家了來著,你知道羅德島的資深作戰幹員煌嗎?”喧囂的人群中,伊爾凡納麵露驕傲的滔滔不絕起來。


    “不知道。”馮帝月頭也不迴大踏步向前走。


    “煌,三米多高的大禦姐,氣質力量一等一,源石技藝加熱空氣!絕招沸騰爆裂的強度據說能把航母的甲板崩開。”聽罷,伊爾凡納認真的說著豎起手指。


    “嗯哼,會加熱空氣的三米高大禦姐。”馮帝月麵無表情的複述道。


    “對,菲林族人,據說是羅德島的招牌之一,沸騰的代名詞,專精火焰源石技藝。”伊爾凡納繼續喋喋不休。


    “吼,那可太厲害了,不過是不是得適當降降溫呢?不然聽著好像很容易燒壞腦子。”馮帝月不在乎的說著看向身邊的伊爾凡納。


    “喲,聽你著話,你是不服麽?我知道你應該也會源石技藝,我能感覺到,但你可千萬別不服,人家可是在羅德島工作多年的資深前線作戰幹員,論源石技藝,她肯定比你強。”隨即伊爾凡納沒好氣的說完插起雙手。


    “是嗎?好吧,你說什麽那就是什麽,還有.......


    “一會過馬路,記得看路。”


    “嗯?!喂喂喂!什麽叫我說什麽那就是什麽!是事實好嗎!是事實!羅德島啊羅德島!武裝製藥公司!資深幹員!很強的!”


    “好好好~很強的~行了吧~”


    “嗯啊啊!討厭死了!你這算是什麽態度啊喂!太敷衍了吧!什麽叫很強的行了吧!我告訴你啊!我告訴你!你要是能打敗煌!我!我!我!”


    “我他媽直接當場以身相許!!!”


    終於,伊爾凡納尖銳激動的吵吵聲中,十字路口的交通信號燈開始閃爍,最後亮起綠色,密集的人群頓時成堆成堆的湧過馬路。


    然而,就在當馮帝月走到斑馬線中間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左邊無數人影摩肩接踵的縫隙間,一輛輛由加長版勞斯萊斯組成的婚車編隊正在等待綠燈亮起。


    移動城市哥倫比亞晚上9.00;市中心富人區;大雨。


    眾所周知,在哥倫比亞富人區那棟靠近人工熱帶海岸一帶的私人府邸是太古集團兼維多利亞貴族碧翠克斯-詩懷雅家的地盤。


    這套宅邸的主人是一位叫詩懷雅的小姐,她是個超級有錢人,她的家族企業,在龍門擁有好幾塊城區,而她家族在維多利亞的產業,比在龍門的還要大,想想這麽一來就更別提哥倫比亞了。


    “喂?姐啊!什麽事啊!你媽的什麽我沒接電話,我他媽剛才在外麵,手機開的靜音!”大雨中,亮黑色的蘭博基尼veneno遁入黑夜碾過大理石地磚開上由琥珀磚石鋪成的升降車庫。


    “少爺,您迴來了。”


    “車交給我吧,少爺。”


    “少爺慢點,我幫您開門。”


    “少爺小心,我幫您遮著,當心撞到頭。”隨著升降車庫抵達位於三樓的府邸正門,四個黑衣侍者見狀連忙打起花傘頂著大雨衝入修滿歐式噴泉的漆黑前院。


    “哎呀,沒賭博沒賭博!說多少遍了我陽光正直好少年怎麽會去賭博呢!我公事公辦!這不是剛辦完從外麵迴到你在哥倫比亞全款買的那套房子麽!”超跑引擎的粗喘漸漸平息,車門洞開。


    隻見腳瞪皮人字拖身穿高檔西裝的詩懷傑戴著藍牙耳機跨出車門隨即迅速躲進侍者的傘下。


    “什麽你沒賭博!什麽公事公辦!你騙的過爸媽不代表騙的過你姐!老實交代!今天晚上去幹嘛了!刷了我五十多萬龍門幣?!我跟你說你最好特麽跟我說實話!你要不說實話就立馬買票給我滾來龍門跟我一起當警司!我還正愁缺個秘書!”詩懷雅河東獅吼般的咆哮聲如雷貫耳,以至於站在一旁為詩懷傑打傘的侍者都能聽到。


    “不是,姐,你怎麽知道我刷卡了?謝謝。”接過門前侍者遞來的熱可可,詩懷傑順勢脫下西裝。


    “哼,你信用卡都是龍門建設銀行,龍門農業銀行,龍門招商銀行,你不知道你些卡跟我在龍門的身份證都是綁一塊的嗎?你刷卡我手機能收到短信,我的傻弟弟的啊!”耳機裏,詩懷雅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這.......卑鄙!無恥!不要臉!”穿上明日方舟周邊拖鞋,詩懷傑大喊著一把扯掉領帶一頭倒在寬敞的真皮沙發上。


    “快點說!今天晚上去哪了?我本來整合運動核心城的事就夠忙的了,還要來管你!”詩懷雅高聲喊道。


    “確實是去談事了,然後我不是來參加我那個敘拉古同學的婚禮麽,我就尋思請我那幾個在哥倫比亞工作的老同學吃個飯,聊聊天,之後就唱k,按摩,泡澡,哎呀,反正說了你也不懂,我們大男人的事你一女人瞎**操什麽心?”詩懷傑無所謂的邊說邊打開電視機。


    “什麽叫我一女人瞎**操心,我是你姐!拜托啊喂!”


    “你像這樣誠實的告訴我會死嗎?會死嗎?我問你會死嗎?再說了!我又不是不讓你花錢,我雖然對同事是扣了那麽點,但對親人還是很寬容的好吧!”詩懷雅的聲線一改咆哮突然變得有些傲嬌。


    “扣了那麽點,你確定?你確定?我怎麽聽說過年那會你給你那個叫陳暉潔的同事發的紅包數額比發給普通警員的還少?”聽著,詩懷傑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他一轉攻勢開始質問詩懷雅。


    “屁!那是因為她就值那個數,還有,你別給我亂說嗷!要讓她聽見我就完了,害,沒事,反正她現在估計也聽不見。”耳機裏,詩懷雅語速放緩淡淡的迴答道。


    “行了,你玩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幹,老陳出事,局裏的事全落到我跟星熊身上了。”


    “好嘞,那姐晚安,哦對,核心城的事能呆在後線就盡呆在後線,千萬注意安全。”


    “我盡量,拜。”


    “拜拜。”


    電話掛斷,詩懷傑即刻長出一口氣無力的摘下耳機將其丟到沙發前的紅木茶幾上。


    默默的按動全息遙控板,將電視頻道從哥倫比亞衛視調到龍tv。


    隻是片刻的時間,詩懷傑原本自由懶散的目光瞬間被電視中新聞聯播插播的圖片所吸引。隨即他呆呆的望向電視,隻見畫麵中是無數具蓋上白布安靜躺在冰冷鐵床上的屍體,而主持人似乎正在宣讀有關護國戰士的挽歌悼詞。至於那些屍體,想必就是在前陣子整合運動強襲龍門時為保護市區而光榮犧牲的近衛局幹員。


    無聲的目睹著一切,聆聽著一切,恍惚間,強烈的靈魂拷問突然開始怒叩詩懷傑的心門。


    “看到了嗎?那些就是龍門警司,跟你姐姐一樣,現在的龍門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有可能是今天,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後天,如果你的姐姐也遇到了這樣致命的危險,現在的你有能力保護她嗎?你足夠強大嗎?如果不能,如果沒有,那下一個躺在上麵蓋上白布的未嚐不可是你親愛的姐姐?”


    你,能守護你想守護的東西麽?你,有能力守護你想守護的人麽?你有麽?


    嗬嗬,詩懷傑,對你來說,如果光靠賭博就可以守護住你想守護的人,那我相信你一定能.......


    但現實可從來不會如此荒謬。


    “孫管家!孫管家!”


    “什麽事,少爺。”


    “餓了,讓廚房弄個麻辣香鍋,多放肉多放肉,加香菜,然後開瓶拉菲。”


    “好的,少爺,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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