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時間淩晨1.00;北港口夜市郊區;某不知名廢舊穀倉。


    “哎呀呀,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早點睡覺吧,你掙脫不了的,所以,死白毛你就別白費力氣了哈~”生滿黃褐色鏽斑的農作機械殘骸相互交錯堆疊,四地枯朽的稻穀散發異味。隻見在那月影婆娑的斑駁破牆後,冬木幽紀身背黑紅色大劍持以一種極其婉轉戲虐的口吻邊說邊緩緩倚上牆根。


    “死-癡-漢!你到底想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別以為你們人多你就可以得寸進尺啊!”借著隨夜空中不斷變換身型的雲層而改變投射方向的月光,被五花大綁在一根粗壯牆柱上的伊爾凡納正發出陣陣歇斯底裏的怒吼。


    “嗯?誰規定的人多就不能得寸進尺,人多打人少也是戰術之一,兵法懂不懂?兵法。”笑看眼前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伊爾凡納,此時的冬木幽紀別提有多開心了,迴想自己昨晚在航站樓外所受的那些恥辱,有一說一報複這種事情真的好爽。


    “兵法你個屁!有本事單挑啊!啊!有本事單挑啊!真的是!我看你就是個慫蛋!以多欺少,大慫貨!盡使些陰招!死癡漢,居然還玩捆綁y!你這個綁法真的扣的我胸很難受誒!!”牆柱旁,伊爾凡納瘋狂扭動被拴的死死的身子企圖掙脫,但奈何現在的自己除了脖子以上的部分可移動外其他地方都被綁的結結實實。


    另外,伊爾凡納長時間的掙紮也導致粗糙的麻繩將她原本白皙水嫩的肌膚勒出一條條紅溝。


    “切,我都不屑陪你一打,好好消停點吧,表現好明天早上就放了你,表現不好就一直綁在這等到你餓死為止,誰讓你無緣無故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的?!”慢悠悠的溜達到伊爾凡納麵前不遠處的草垛上,冬木幽紀邊說邊盤坐而下。


    “誰對你進行人生攻擊了?死癡漢!就知道胡攪蠻纏!就知道扯淡!”口水四濺,長發搖曳,已經幾小時無法動彈的伊爾凡納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沒有露出一絲屈服之意。


    “哎哎哎哎,你聽你聽,你剛才又人身攻擊了一次,死癡漢!我說了我不是癡漢!小娘們嘴怎麽就那麽臭呢?認輸一次會死啊!”坐在草垛上摘下頭頂沾上些許枯草的帽子,冬木幽紀邊打理邊沒好氣的迴答道。


    “會死!沒有打敗我你憑什麽讓我認輸?!就憑這樣綁住我嗎?賴皮鬼!再說了,你本來就是癡漢,是事實啊,我沒說錯啊,哪裏人身攻擊了?”一股涼風穿過千穿百孔的破牆,伊爾凡納狠狠的白了冬木幽紀兩眼隨即將頭迅速瞥了過去。


    “唉,受不了,幼稚鬼,沒事!隨你怎麽說,反正明天出不出的去就看你今晚的表現。”見狀,冬木幽紀擺擺手無奈答道。


    “啊啊啊啊啊,你無恥!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你他媽消停一點行不行啊?到底是誰無恥,誰無情,誰無理取鬧!”


    “你!是你無情,你無恥,你無理取鬧,你個帶癡漢!”


    “wdnmd。”


    咯噔,咯噔,咯噔!不經意間,夜晚的皎潔月光再一次移動變換,晚風蕭瑟的穀倉內,正當冬木幽紀和伊爾凡納兩人跟個熊孩子般吵的不可開交時,幾聲清脆的靴子踐踏鐵梯的聲響忽然從穀倉二層傳來。


    一步,兩步,三步,稀薄閃亮的灰白色冰晶隨腳步在破舊髒亂的樓梯上慢慢開結。


    四步,五步,六步,冰冷刺骨的一波波寒流伴唿吸在充斥異味的穀倉內快速擴散。


    漸漸的,冬木幽紀似乎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似的突然站起身來並且同步停下了與伊爾凡納的爭吵。


    “臥槽,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嗷!我跟你說!你別亂來啊!歪!你有沒有在聽啊!死癡漢!”見冬木幽紀突然起身,立刻聯想到對方有可能會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伊爾凡納連忙露出嘴裏兩顆尖銳的小狼牙,示意其不要亂來,我也是會咬人的狠角色。同時她的臉色也跟隨她越發緊張的語氣漲成極其鮮豔的蘋果色。


    不過這一次,冬木幽紀並沒有搭理她。


    “還沒睡麽?守夜我來就好了。”抬頭望去,冬木幽紀一改麵色將手中的帽子放迴頭頂問道。


    “有點吵,沒事。”被身後從牆縫裏滲出的白亮月光所籠罩,隻留下一件風衣的純黑剪影,即使是睡覺也一身冬痕裝的馮帝月站在鐵梯頂端沉聲迴答。


    汗毛陡然間揚起,根據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組織傳迴大腦的溫度反饋,伊爾凡納明顯的察覺到自己當下所處的環境正在以非常超自然的速度降低。


    “溫度,降低了?為什麽會突然降低?不正常啊?我的天,不正常!殺氣!!”伊爾凡納警覺。


    “哈哈哈,抱歉啊,打擾到你了,這小家夥太吵了,沒事,我一會用草把她嘴堵上就沒事了。”仰望馮帝月,冬木幽紀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伊爾凡納又指了指遠處堆疊成坨的幹草垛。


    “不用了,你綁的人,你自己處置,不用在意我。”向前一步走,馮帝月抬手將挪了挪覆蓋下臉的鐵質防毒麵具,隨即他說完便用自己那冰冷沉著的寒意目光將眼前安靜的穀倉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


    “找到了!!根據魯珀族獨有的體能傳感!低溫源就來自於樓頂那個男人!一個人改變室內溫度?太扯了吧?這樣的人難道不是隻存在於羅德島或者政府軍隊?像那個叫煌的幹員一樣?!不!我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源石氣息,直覺告訴我,那個帶著兜帽手無寸鐵的男人絕對是個狠角色!”伊爾凡納詫異的心說著隨即瞥頭用眼角的餘光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樓梯上的馮帝月,瞬間,當自己的目光接觸到馮帝月的一刹那,伊爾凡納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秒秒鍾就將自己全身籠罩。


    “哦哦,那你隨意吧,我盡量讓她少發出點聲音。”冬木幽紀迴答。


    “離譜!即使是像羅德島的煌一樣可以改變自身周遭的氣溫,那無疑是要耗費大量體力的,沒有人可以一直開著源石技藝,為什麽?他連氣喘的狀況都沒有出現?還是說根本就不是源石技藝?那也不對啊?!我明明有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源石氣息!好奇怪!”強烈的壓迫感是無形的,此時的伊爾凡納一邊仔細聆聽兩人的對話一邊心中一個勁的犯嘀咕。


    “嗯。”從鼻息間哼出一個字,馮帝月無所謂的瞟了一眼角落裏的伊爾凡納。


    但眾所周知,當大草原上的野獸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或者自己的領地遭到致命威脅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擺出攻擊姿態,或者說主動迎擊,而理所當然身為魯珀族狼少女的伊爾凡納也是如此。


    出於獸性,出於本能,也出於保護自己的那份強烈欲望,伊爾凡納選擇戰鬥。


    “源石技藝!“金屬大師”!!”金屬的灰黑閃耀如星,伊爾凡納低吼著激發體內的源石能量,瞬間,從牆體內突破而出的鋼刺割斷了捆綁伊爾凡納全身的麻繩,下一秒,伊爾凡納幾個翻滾俯身閃到冬木幽紀身後正視樓梯頂端的馮帝月。


    “轟隆!轟隆!”隨著幾聲沉悶的巨響從地底傳來,伊爾凡納弓身將金屬化的拳頭猛砸地麵,瞬間,幾十道烏黑粗壯的合金鋼條似同狂蟒出籠般破土而出層層疊加,可見那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對著高處的馮帝月就是一通螺旋絞殺。


    “源石技藝!“赤潮”!打潮!”不過,好在冬木幽紀的反應也不是蓋的,就在伊爾凡納的鋼蛇從自己的身旁撕咬著穿行而過的瞬間,冬木幽紀馬步震地,他反手挑出身後的大劍輕點地麵攪動大量憑空產生的赤紅色的潮水鉚足全力一劍直接將來勢洶洶的鋼蛇攔腰斬斷,下一秒,赤潮卷起腥鹹的海風漫過伊爾凡納赤裸的腳踝。


    “他居然也有源石技藝?!為什麽…為什麽我沒察覺到?難道是隱藏了源石氣息!!不可能!!”見狀,伊爾凡納牙關緊閉死死的盯著眼前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的冬木幽紀。下一秒,伊爾凡納甩手放棄思考順勢繃起金屬化矯健的腿部肌肉一個箭步在地上蹬出一個碎裂的坑洞向著冬木幽紀極速彈射。


    “潮爪。”似曾相識的招式,眼看著伊爾凡納快速逼近,冬木幽紀順手將大劍插迴後背,這一次,赤紅色的潮水剝離大劍纏上他的右手形成一具由潮水組成的巨型爪牙。


    感受勁風從耳旁唿嘯而過,霎那間,伊爾凡納近身冬木幽紀,她高高抬起自己那附著鋼鐵的小腿照著冬木幽紀的頭部就是一記連卷著淩烈氣流的猛龍擺尾,緊接著,冬木幽紀則是不慌不忙的俯身躲閃反手就將潮爪直接打進伊爾凡納柔軟的腹部,瞬間,被源石技藝強化過後的兇悍拳擊就像是有渦輪引擎助推般打出輪輪氣旋,隨即強勁的拳擊夾帶著無上的貫穿力頂著伊爾凡納在地麵上轉出一個標準的圓弧,然後將她重重砸往遠處穀倉的厚實牆麵。


    眼白外翻,思維停滯,結結實實吃滿冬木幽紀一套重拳的伊爾凡納在硬生生撞塌幾根石柱和數麵牆壁後又接連翻滾幾周。最後,她穩穩墜入距離穀倉不遠的草地中似乎再也沒能起來。


    “唉~嗬嗬,這都怎麽想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輕輕揉搓自己直冒熱氣的拳頭,冬木幽紀隨即假裝納悶的的譏笑兩聲解除了附著在自己右手的源石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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