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因為此番遠洋的收益巨大,陛下想要安插人手參與監管,所以派遣趙士楨隨行。


    對於仁治皇帝的此番舉動,吳國公幾人心中並未升起任何波瀾。


    推己及人,若是自己麵對這麽大的利益,自己也會派遣人手監管。


    隻是沒想到,趙士楨這麽一個寫詞發家的文人,居然深諳火器製造一道,而且還成了陛下的心腹。


    若是早知此人之才,讓其為他們所用,那就好了。


    心中雖有遺憾,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隨即,吳國公幾人皆神色鄭重的朝著仁治皇帝躬身施禮。


    “陛下此舉,老臣無異議。”


    “若得趙主簿相助,此行猶如猛虎插翅,所得金銀財寶或可再上一個台階。”


    仁治皇帝見吳國公幾人皆未提出反對之意,他這才緩緩轉頭看向趙士楨發問道。


    “趙愛卿,朕欲派遣你與五軍都督府一同前往遠洋之外,你可願意?”


    站在眾人最末尾的趙士楨在聽到仁治皇帝居然惦念著自己,親自點了自己的名字後,他整個人稍一愣神。


    這些年來,自己在鴻臚寺內與這些金發碧眼的異族人也交流過,也明白遠洋之外存在著另一種文明。


    雖然趙士楨內心認定大周文教必是冠絕天下,但老話說的好。


    “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若,哀者勝矣”。


    若自己不去主動了解這種文明,那心中總有些空落落的。


    隻是自己心中雖有想法,卻無前往海外之途徑。


    如今恰有機會在前,趙士楨卻遲疑了。


    他雖非科舉出身,卻也在鴻臚寺中摸爬滾打多年,已然有了些官場嗅覺。


    在幾位國公開口之時,他便聽出了幾位國公話語中的深意。


    也明白此行遠洋事關重大。


    而陛下交此重任給自己,這是何等的信任!


    自己真能不辜負陛下對自己的信任嗎?


    站在仁治皇帝身邊的海公公瞧見趙士楨過了幾息都未給出答複時。


    他先是謹慎的瞧了一眼身旁的仁治皇帝,發覺仁治皇帝臉上並未有任何不滿,他這才清了清嗓子,朝著趙士楨開口道。


    “趙主簿,陛下相問,為何遲遲不答?”


    趙士楨聞言,方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緊接著,他便趕忙朝著仁治皇帝施禮答道。


    “臣拜謝天恩!”


    “隻是,微臣恐誤陛下所謀之事。”


    “若如此,微臣雖萬死,亦不可恕也。”


    仁治皇帝瞧見趙士楨那般謹慎的表情,他主動開口寬慰道。


    “趙愛卿,汝此言言重了。”


    “有汝竭力而為,此事方可成矣。”


    趙士楨見仁治皇帝如此堅決,他自然不敢再做推辭,趕忙朝著仁治皇帝謝恩。


    “陛下,臣必竭盡所能,助各位大人一臂之力!”


    趙士楨話音剛落,仁治皇帝便朝著一眾國公揮手道。


    “各位國公,朕便在此等候爾等所呈的詳盡計劃了。”


    吳國公等人聞言,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朝著仁治皇帝點頭應下。


    “老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此行事關重大,臣等必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案。”


    言罷,吳國公幾人就朝著仁治皇帝再行一禮。


    “陛下,若無他事,臣告退。”


    “陛下,臣萬安,老臣且退。”


    慢慢的朝著禦書房外走去,隻留下趙士楨一人留於禦書房內。


    陛下既然選定趙士楨隨行,那必然是想製衡文武,避免他們武官因此做大,屆時出現尾大不掉的情況。


    如此,陛下定對趙士楨有所交代。


    這般交代自然不便告知他們,他們這些老成精的家夥當然要自覺離場了。


    仁治皇帝見狀,也不曾出言挽留,隻是看向自己身邊的海公公吩咐道。


    “海大伴,你代朕去送送幾位國公。”


    海公公聞言,未有絲毫遲疑,嘴上剛一應下,便朝幾位國公走去。


    為首的吳國公見狀立即婉拒道。


    “陛下日理萬機,身前不可離人,臣等手腳尚利,就不勞海公公相送了。”


    仁治皇帝見此情況,也就不再勉強。


    “幾位國公老當益壯,那朕便不與幾位客套了。”


    當幾位國公離開禦書房時,隨著禦書房大門關閉,趙士楨內心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自己從今往後應當算是陛下的心腹了吧?


    心中正美的趙士楨忽然瞥見仁治皇帝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時,他趕忙低頭不敢與之對視,隻得靜候仁治皇帝開口。


    仁治皇帝望著自己麵前表現如此緊張的趙士楨,他語氣親和的開口道。


    “趙愛卿,莫要緊張,你我君臣有多久沒這麽獨處了?”


    趙士楨聽到仁治皇帝的聞言,他沒有片刻遲疑,連忙給出了自己的迴答。


    “迴稟陛下,當年微臣在京城中略有薄名,陛下聞之則喜,召臣入宮麵聖。”


    “若要算日子,應當有近十個年頭了。”


    雖然趙士楨已極力隱藏,但仁治皇帝還是聽出了他言語中的不甘。


    舉人之身,未能以科舉入仕,而是以丹青之術入得天聽,最終入鴻臚寺蹉跎歲月。


    不過就算聽出趙士楨言語中的不甘,仁治皇帝也不可能有絲毫的自責。


    隻因他是大周的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接受便受著,不接受,那也要受著。


    但如今自己要重新啟用趙士楨,那也還是要多說幾句的。


    “不曾想時光荏苒,那日召見愛卿仿佛隻是昨日光景。”


    “愛卿稍上前來,讓朕再仔細瞧瞧愛卿可還有當年英氣。”


    原本心中還有別樣想法的趙士楨瞬間一愣,他的腦海中也迴想起當年的自己。


    待到趙士楨上前幾步,仁治皇帝語氣中帶著喜意的開口道。


    “趙愛卿還是昔年模樣。”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朕之所為,趙愛卿可明白?”


    趙士楨聞言自然連忙點頭應下。


    “微臣知曉,若無陛下,怎有微臣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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