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了。”


    防風邶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臉容冷峻,淡漠的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防風小怪微微眯著眼睛,伸長脖子,沒聽清似的問道。


    “我說我娶不了。”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你敢!”防風小怪一怒之下拿起桌案上的茶壺,狠狠的向防風邶砸去。


    防風邶微微側身便躲開了。


    “啪。”瓷器摔碎的聲音。


    “是因為你身旁的這個女人?”他眼神如毒蛇一般瞪著淩顏。


    防風邶沒有迴話,隻是一步便邁到了淩顏身前,將她護在身後,眼神冷漠冰冷。


    防風小怪被他的眼神嚇的一愣,反應過來後他怒火中燒,猛的站起身來,直接防風邶說。


    “你整天在外麵花天酒地,吃喝嫖賭哪樣不會?我也懶得管你,隻有這次,你必須聽我的,你若是同意娶莫家的那位,我便留下這女人一條命。”


    “但是你若不答應,我今日便殺了她。”


    防風小怪已經默認了防風邶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過他也無所謂,他想要的隻是讓他兒子和西炎莫家聯姻,到時候若是能幫到塗山篌,那便更好。


    至於他身邊的這個女人,他若是喜歡便留著好了,他防風小怪根本不在意。


    “有我在,你別想動她。”


    防風崢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從小到大他還是很了解的。


    他小時候就淘氣貪玩,總是惹事,除了那一手利落的箭術,沒有其他地方是父親喜歡的。


    後來父親將更多心思放在了自己和意映身上,他便越發無法無天,在外麵遊手好閑不迴家。


    那次從極北之地迴來後他講述了經曆的遭遇,包括容顏受損,修複不到原來的模樣。


    在那之後他還算聽父親的話,沒想到今日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當麵拒絕了父親的要求。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讓我別動她。”


    說罷防風小怪一拍桌麵,整個人朝著淩顏快速襲來。


    在防風邶寬大的衣袖底下,一把鋒利的冰刃正在慢慢凝結,他正準備出手。


    淩顏先他一步,她將防風邶往自己的身後一扯,然後快速上前,大手一揮,一根微不可見的冰針從她手中飛出。


    防風小怪剛來到二人麵前,準備一掌拍向那個女人時,突然發現自己好好舉手的手動不了了。


    他露出一瞬間的驚恐,怎麽迴事?


    淩顏用了之前學的飛霜,隻是控製著隻射出了一根冰針,導致對方根本就沒看到她用了什麽就已經中招了。


    “父親。”


    防風崢上前扶住防風小怪,可是後者被冰針刺到手還是高高抬著。


    “是我小看你了,還以為隻是個普通人族,你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也隻是花拳繡腿罷了。”


    說罷防風小怪便準備強行解除淩顏的飛霜,奈何不管他怎麽使勁,這隻胳膊還是那樣一動不動。


    手都舉酸了……


    可是要他向一個小輩還是女人低頭,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大兒子。


    防風崢見狀開口道:“這位姑娘,家父並無惡意,他隻是想嚇唬一下二弟,並非真心想傷害你,還請你莫要見怪。”


    若不是她自己動作夠快,他的手都要唿到臉上了。


    淩顏抬眸淡淡的看著防風小怪。


    他聽到防風崢說的,又看到那個女子看向自己,雖說心裏有惱火,卻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撇開臉。


    淩顏素手一揮,防風小怪便覺得自己又能行了。


    他轉了轉手肘,哼了一聲,往主位上走,待到一屁股坐下後,他揮了揮手道:“都坐下吧。”


    防風邶沒有說話,神色依舊冷漠,拉著淩顏與他並排坐。


    防風小怪拿起茶杯,看似是在喝茶,實則是在暗暗觀察自己的二兒子和那個女人。


    他總覺得防風邶這次迴來有些變化,說不出來是什麽,他的眼神變的不像之前那樣了,剛剛與他對視時總覺得後背涼涼的。


    是因為什麽讓他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是因為他身旁那個女人嗎?


    防風崢看著父親時而皺眉時而捏著下巴一臉沉思,他突然開口說道:“不知思柳姑娘來自哪裏?”


    淩顏抬眸看向他,心裏暗道,為什麽他們總喜歡問自己出自哪裏。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就算她隨便造一個地方,他們也查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她這個人。


    “我來自洛陽。”


    “洛陽?那便巧了,我之前在那裏待過一段日子,不知思柳姑娘是哪家千金,或許我知曉一些。”


    “萬花樓。”淩顏淡淡迴答。


    一開始到防風府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莫名有種像要見家長的感覺。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忍不住感歎一句:還好他是相柳,而並非真的防風邶。


    在這種家族環境下成長的孩子,那得承受多少壓力,父子之間更多的感覺像是上下級,父親在命令兒子,出發點卻是為了家族勢力。


    “萬花樓?那不是……”防風崢欲言又止。


    以父親的性格,別說是二弟,就連他的親事也必定要以家族利益為先。


    若他知道這位思柳姑娘竟是煙花之地的女子,恐怕會大發雷霆,到時候誤傷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他沉默了片刻,適當的想了一個理由,起身對防風小怪說道:“父親,兒子差點忘了,今日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我便先退下了。”


    “去吧。”防風小怪揉了揉緊鎖的眉頭。


    等防風崢走後,屋內便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莫家女兒的事,已經定了下來,若是反悔,別人還以為我們在戲弄人家,到時候他們會怎麽看待防風家,以後誰還會與我們交好。”


    “況且你就算娶了她,也不是讓你隻守著她一個人,你若當真喜歡這位姑娘,到時候一並娶進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防風小怪認真的給防風邶梳理利與弊,希望他能理解並遵從自己的決定,畢竟他是為了整個家族好。


    誰隻防風邶下一句話便讓他差點把桌案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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