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暢春園的花魁選舉可是一年一度的,這背後的主人還特意請到了許多文人墨客來做評選,再集合了京城許多青樓紅樓的老鴇們來點評。”


    宋超殷勤地奉上糕點,給顧生輝倒了杯茶,狗腿地介紹道。


    羅元在一旁看著宋超這狗腿的模樣,不屑撇了撇嘴,但看顧生輝似乎十分感興趣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個討好的笑。


    “對呀,尤其是那個叫做如煙的姑娘,那身段那舞姿,琴棋書畫那真是樣樣精通,已經蟬聯三屆冠軍了!”


    顧生輝喝著茶,翹著二郎腿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老神在在地說,“聽起來的確有點意思。”


    宋超心中一喜。


    “能讓少爺覺得有點意思,就是這暢春園的榮幸,我特意選了最好的包廂,等下簾子拉起,便可將舞台盡收眼底,現在花魁選舉還未開始,少爺您先用點糕點。”


    顧生輝滿意地嗯了聲,撚起片雲糕放入口中。


    就在這時,隱約聽見從隔壁傳來一聲小小軟軟的聲音,雖然聽不清說了些什麽,但隻是聽著,就像是要甜到人的心坎裏,甚至還有些熟悉。


    “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小孩子的聲音?”顧生輝看向身旁兩人問道。


    宋超和羅元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羅元:“少爺,您應該是聽錯了,這暢春園怎會有小孩子?”


    宋超也跟著附和。


    顧生輝再仔細聽了聽,的確沒再聽見,仿佛剛剛那一聲真的是他的錯覺,難道是他太過於想念九兒,所以出現了幻聽?


    ——叮!


    清脆的鈴聲響起。


    連續三聲。


    老鴇手持鈴鐺,輕搖三下。


    鈴聲如同石頭落入湖麵泛起的一圈圈漣漪般,從老鴇手中向外蔓延,落到每一個人的耳朵。


    熱鬧喧囂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暢春樓一共三層,呈環形,舞台就擺放在一樓中間。


    花魁選舉之日,第三樓並不對外開放。


    二樓包廂格擋的簾子被拉開,一眼就能看到樓下正中央的舞台。


    老鴇站在台上,麵對那麽多的文人墨客,依舊落落大方,開始介紹花魁選舉的規則。


    蘇玖站在椅子上,兩隻小胳膊曲起放在木質欄杆上,下巴抵在橫欄上,杏眸中充滿好奇。


    杭宗之興致缺缺地依靠著窗欞,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蘇軒衍在一旁圈住小人的腰身,望著小人一驚一乍的小模樣,眼中的笑意就沒有散去過。


    簡單的介紹之後,花魁比賽正式開始。


    最先上場的女子以紅紗覆麵,隻露出一雙魅惑的丹鳳眼,舞姿翩翩,腰肢在紗裙之中若隱若現。


    “吸溜!”


    蘇玖下意識地吸了吸嘴角的眼淚,一雙杏眸灼熱地盯著女子的細腰。


    杭宗之側眸看了眼小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他還從未見過這麽好色的奶娃娃,而且同為女子,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皮肉而已。


    開場就如此勁爆,一下子就讓氣氛沸騰了起來。


    有人在樓下叫女子的名字。


    “紅蓮!紅蓮!”


    台上,薄紗之下,紅蓮的麵容姣好,聽到這喊聲,魅惑一笑,轉身離場。


    台下,無數的目光灼熱,似想要追隨她而去,可沒一個人敢動。


    誰都知道,這暢春樓背後的主人來頭不小,且手腕狠厲毒辣。


    曾經就有人企圖在暢春樓鬧事,這還沒等鬧起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砍斷了雙腳,至今都沒有找到兇手。


    紅蓮離開後,又有女子上台。


    蘇玖看的目不轉睛,真的有好多小姐姐啊!還全部都是美人!


    杭宗之原本對這些豔俗的東西並不感興趣,原本隻想睡一覺,卻被小人吸引了視線。


    不看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表情竟可以豐富至此!


    世間皮相千萬,美人自然也有不同的類型。


    對每種不同類型的女子,蘇玖臉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


    麵對紅蓮,蘇玖小臉上盡是癡迷,但又與樓下男子們的欲不同,蘇玖是單純的欣賞。


    而看到彈琵琶的白衣女子,蘇玖臉上癡迷之色盡數退去,露出一臉的崇拜,就是一種,雖然‘我聽不懂你彈的是什麽,但我還是覺得好厲害’的表情。


    不知不覺,這一看,就看到了尾聲。


    能參加花魁選舉的女子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對於台下的男人們來說,無異於一場視覺盛宴。


    當然,對蘇玖來說也是。


    “皇叔叔,玖兒可以把她們都帶迴宮,然後宴會的時候表演給玖兒看嗎?”


    蘇玖看久了的,脖子都有些酸了,仰起頭,期盼地望向蘇軒衍。


    蘇軒衍臉上的笑容一僵。


    “恐怕是……不太行。”


    先不說皇兄會不會答應,這些參與競爭花魁的女子都歸屬於暢春樓,其背後的主人傳言十分神秘,從未有人見過。


    除非皇兄下旨,興許還能做到。


    但為此,怕是會引起不少議論,落得個貪圖美色的昏君頭銜。


    “好叭……”


    蘇玖有些失落,但也隻是失落了一小下,很快就被最後上場的紫衣姑娘吸引了目光。


    紫衣女子並未戴麵紗,笑容溫柔婉約,抱著古箏走上了台。


    “如煙姑娘!”


    “是如煙姑娘!”


    “……”


    女子還未開始表演,人群就已經開始沸騰了。


    蘇玖視線也緊緊追隨著女子。


    如煙對著眾人微微一笑,將古箏放下,素手輕抬。


    ‘嗡!’


    琴音起。


    讓所有人都一個激靈,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同於前麵的靡靡之音,幽怨婉轉,如煙的琴聲肅殺,甚至帶著些尋常人沒有的剛毅和堅韌。


    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個身世淒慘的少年,從一個小兵做起,上陣殺敵,吃盡苦頭,最後在經曆過戰友身死沙場,以及各種磨難之後成為大將軍的一生。


    琴音在最後歡快了起來。


    大將軍終於遇上了心愛之人,兩情相悅,洞房花燭……


    眾人都被帶入了故事之中。


    最後一音落下,大將軍走完了他的一生。


    一時之間,喧鬧的人們都並未說話,久久不能迴神。


    “好!”


    隻聽見一道奶唿唿的聲音響起,眾人立馬迴神,紛紛開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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