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酒液揮灑,隨著葉青激動振奮的高唿。


    一個個馬幫漢子欣喜若狂的舉起了雙手,蹦跳歡唿。


    “天呐,葉公子真是厲害,竟然能變廢為寶,這,這是神術啊。”


    “噢噢噢噢,成了,成了。”


    “哈哈哈哈,葉公子說這酒成了,咱們要發大財了。”


    “美酒,世間僅有的美酒,我覺得咱們要名留青史了,這等美酒必然引得文人墨客,名流勳貴競相追捧。”


    “哈哈哈,跟著葉公子,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啊。”


    ……


    葉青咧嘴笑著,無與倫比的激動,讓他血液沸騰,加快了酒精的揮發,臉色越發紅潤,眼神出現了迷離。


    他手一揮,豪邁道:


    “諸位兄弟,且嚐嚐這能給咱們帶來千金萬金,幾世富貴的美酒!”


    眾人眼睛一亮,歡欣鼓舞重新圍到了葉青身邊。


    “真的麽?小的也能嚐嚐這酒?”


    “兄弟們,排好隊,咱們挨個嚐嚐這美酒。”


    “哈哈哈,謝葉公子賞,小的這一介草莽,也有機會嚐到這千金難買的美酒了。”


    馬朝陽則快速平緩了心中的激動。


    他張開手臂,攔住身邊的兄弟,詢問葉青。


    “葉公子,這酒眼下隻出來了這些,頂多四斤,外麵已經開始下雨,屋中隻有這三個爐灶能釀,一天怕是也釀不出多少。”


    “這酒您是有大用的,若兄弟們現在分了,會不會耽誤您大事?”


    眾漢子一聽,方才被馬朝陽攬下的失落蕩然無存,一個個懇切的望著葉青。


    “是啊葉公子,這酒您有大用,兄弟們之後再嚐也行。”


    “葉公子,我們不急於這一時,您的大事要緊。”


    “葉公子,之後美酒多了,我們再嚐就好,這酒先留著吧。”


    “兄弟們,咱們加油幹,憑借葉公子的豪爽,日後咱們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


    馬朝陽的冷靜加上眾漢子的勸阻。


    讓葉青迷離的眼神恢複了一些清明。


    他看著眼前的十幾個馬幫漢子誠摯的神情,又看看眼前酒桶裏不夠四斤的澄澈酒液。


    葉青爽朗一笑,“謝謝諸位兄弟好意,我葉青,心領了。”


    說著,葉青朝眾人拱手欠身。


    引得眾馬幫漢子趕忙抱拳躬身迴禮。


    葉青直起腰,雙手負後,意氣風發道:


    “馬朝陽說的不錯,這酒本公子確實有大用,不過,這美酒沒有諸位兄弟幫襯,忙裏忙外也做不出。”


    “既然釀出來了,諸位兄弟都得嚐上一嚐才行,這酒烈的狠,諸位且一人二兩,好好品上一品,萬萬不可多飲。”


    頓時,眾馬幫漢子看著葉青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之前葉青幫馬幫解決老貓,報了血海深仇,他們是感激的。


    之後葉青創辦清和軒,解決了寨中十名老叟的退休再就業,更是弄了這飲酒的活計,帶他們掙錢,他們是敬重的。


    可眼下,葉青的這一番說辭,讓他們看向葉青的目光,帶上了崇拜和狂熱。


    亦如當時馬朝陽想追隨在葉青左右時那般,此時,他們的心,也完全被葉青收複。


    馬朝陽眼神爍爍的瞧著葉青,朝葉青抱拳躬身,聲音低沉有力道:


    “謝葉公子。”


    其他的馬幫漢子也是如此,朝葉青抱拳躬身,聲音低沉有力。


    “謝葉公子。”


    這一次,他們沒有過多的話語,但他們想說的一切,都蘊含在了這簡單的四個字中。


    葉青揮了揮手,笑著走到了門口。


    眼前,細雨如針,將地麵快速打濕,水霧升騰,遮掩了遠處的景色,遠處的天空入目皆是灰暗。


    身後,馬幫漢子豪邁熱絡的喧鬧,告訴葉青,這個世界不是眼前所看那般孤寂冷漠。


    管府前院。


    那由一塊塊青石板堆砌的寬大前院上,跪倒了一大片人。


    連綿不絕的細雨,將每個人快速打濕,不多時就有雨水從每個人的身上滲透出來。


    身披虎皮大氅的謝卜禸,坐在擺放在正堂屋簷下的木榻上。


    原本中正平和的雙眸,此時隻有陰桀和憤怒。


    嘭!


    “不可能,老夫不信他們不知曉葉青所在!問,繼續問,用刑,將他們的嘴巴給老夫撬開!”


    謝卜禸攥緊了拳頭,重重的捶在了木桌上。


    木桌上,剛喝了一半的湯藥碗,猛地一顫,發出叮當脆響,萬幸沒有藥水流出,不會沾染那昂貴的虎皮大氅,讓一旁偷瞥的管文,心中鬆了口氣。


    旅帥曹方看著謝卜禸憤怒的模樣,神情惶恐,抱拳躬身的他,身子再次彎了彎,恭敬道:


    “是,在下這就動刑。”


    說著,就轉身徑直的進入了雨幕,滿臉陰沉的朝跪倒一片的眾人走去。


    站在謝卜禸身後的趙元良,眼神中盡是擔憂之色。


    他看著神情惶恐不安的賀玉,張碧巧等一眾清和軒之人。


    他萬萬沒想到,潁川縣生意紅火,無一家飯館酒樓能及的清和軒,竟然是葉青的產業。


    眼下若賀玉等人遭受酷刑,加上秋雨陰寒,屆時就算能活下來,也得落個殘疾。


    趙元良思緒百轉,立馬上前一步,拱手躬身,朝謝卜禸附耳道:


    “夫子,不得用刑。”


    “雨潤,老夫的嫡外孫死了,那是老夫最疼愛的孫子,為何不能用刑?”


    謝卜禸暴怒出聲,嚇得周圍之人全身一顫。


    遠處跪在地上的賀玉等人,眼神悲戚,臉上隻有絕望。


    謝卜禸瘋狂之下,直接側身抓住趙元良的衣領,猛地一使勁,將其按在了木桌上。


    桌案棱角硌得趙元良肋骨生疼,不由神情痛苦,視線穩住後,便看到了謝卜禸癲狂的雙眸。


    隻聽謝卜禸一字一句的陰狠道:“雨潤,這些個螻蟻,就算老夫要殺了他們,聖人知曉也得誇老夫殺得好。”


    趙元良身子一抖,眼神慌亂不敢同謝卜禸的眼神對視。


    心性城府如他已非常人,可到底隻是個幼時便被囚禁潁川縣的可憐孩子。


    士族豪閥,名流巨子撕去表麵那層和善的偽裝後,表現出來的狠辣兇戾,是趙元良隻聽聞,卻不曾見過的。


    這一瞬,趙元良便如受驚幼獸失了鎮定,怯懦的將心中所想說出。


    “夫,夫子,弟子隻是擔憂,今日之事若傳出去,會影響您的名聲。”


    謝卜禸聞言,眼中瘋狂消散不少,眉頭緊蹙,鬆開了趙元良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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