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上台的一名才子,雙手甩袖,氣憤不已的朝葉青嗬斥道:


    “哼,寇師傾,你居才自傲,我等可以理解,但你如此目中無人,傲慢無禮,不敬他人,實非讀書人該有之舉,在下羞與你這等無恥之人為伍。”


    有人開頭,其餘心生憤懣,義憤填膺者,紛紛響應。


    “就是,寇師傾,你就算才華遠超我等,可你不該如此荒誕行徑,這是對我等的侮辱。”


    “諸位先生,我輩讀書人當知禮識節,就算寇師傾自持甚高,也不當有此侮辱之舉。”


    “說的沒錯,寇師傾,從擂台上下來,你不配同眾才子比拚。”


    “你可以蔑視我等,但你不能侮辱我等,下來!”


    “下來!”


    ……


    異口同聲的‘下來’二字,直接給台上眾人喊蒙了,包括葉青。


    他茫然的看著台下群情激奮的眾人,無語道:


    “我咋了?我幹了什麽讓你們這麽生氣?”


    因為葉青坐在擂台角落,台上參加第三關之人並未看到葉青無禮之態,都神情異樣的看向了茫然的葉青。


    主台幾位剛才也沒注意發生了什麽。


    麵對突然出現,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局麵,都臉色發白。


    紛紛看向引了眾怒的葉青,眼神有些不善。


    群情激憤之下,眾人所說必然不假。


    方才葉青一首絕句,讓他們有了栽培之心。


    可眼下,他們心中都起了冷意,若事實不假,他們不介意用些手段,將葉青打壓至深淵,最好直接弄死。


    如此才華橫溢之輩,必定心比天高,甚至心中狹隘善妒。


    但真是秉性卑劣,即便有天縱之才,那也不堪入目。


    他們可不想栽培舉薦一個荼毒百姓,禍亂朝綱的奸臣出來。


    也不想葉青教書育人,坑害稚童,直接人道毀滅,方是上上選。


    韓子臻快速上前,抬手虛壓,安撫道:


    “諸位,請冷靜,我等身為裁決,一定會主持公道。”


    “誰能同韓某說一下,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好讓我等做出決斷。”


    眾人這才冷靜下來,一名才子將葉青方才行為說了說。


    主台眾大家眼神頓時淩冽起來,更有有兩位世族家主,直接起了殺心。


    能成為文壇大家,要麽是世家豪閥,家學淵源,實力龐大,要麽他們自身也已經成了一方小世家,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趙元良知曉葉青品行,感受到身旁目光不善,頓時起了一身冷汗,他小聲道:“諸位先生,且先看看,寇兄雖然行事乖張,但品性不至於卑劣如此。”


    眾大家冷靜了一些,凝視著葉青。


    與此同時,韓子臻頓時眼神古怪的望詢向葉青。


    方才葉青拿了獎品,對其恭敬之態不假,更是沒有得到稀世珍寶的狂喜和貪婪,不是那等貪財卑劣之人,頂多就恃才傲物。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葉青,一臉無奈,更是還有一份憤怒。


    他上前一步,舉起了右手,同時毛筆在指尖快速轉動,皺眉反駁道:


    “寇某自幼坐無禮儀,喜愛玩轉毛筆,並無蔑視侮辱諸位之意,一切皆是在下習慣使然。”


    “反倒是在下心中有一問請諸位迴答。”


    眾才子根本就不信葉青的解釋,隻當他是為平息眾怒,隨意而說,冷眼瞧著葉青。


    一才子指著葉青怒道:


    “如此解釋,荒誕至極,你若有疑問,且問出來,問完,就趕緊從台上下來!”


    “就是,問完趕緊下擂,莫要拖延比試。”


    ……


    一個個冷嘲熱諷的言論,讓葉青眼神冰冷,心裏憋悶的很。


    擠到人群前排的趙滿倉,側首而望,平靜的眼神在一個個跳的最歡的書生身上掃過,將他們的體態樣貌都記在心中。


    葉青深吸口氣,低聲問道:


    “天之高不知幾何,人之高不知繁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寇某就算有才,總有比寇某才華更高之人出現。”


    “寇某坐無坐姿,言行乖張,但並未侮辱輕視任何一人。”


    “為何爾等會有覺得寇某一言一行有侮辱不敬之意?”


    眾人啞語無言,有些人開始沉心自問,而有些人欲張嘴反駁。


    葉青怒聲質問道:


    “可是爾等見寇某得了第二關魁首,得了價值連城的月桂雞血石硯,心生嫉妒,又因比拚不過寇某才華,才看寇某不順眼,再因寇某衣著普通,似是出身貧苦,應是好欺負,這才百般挑刺?”


    震耳發聵的喝問一出。


    主台。


    幾位文壇大家,麵色一怔,若有所思的看著台下眾人。


    趙元良歎了口氣,讚許的望著葉青,更是鄙夷的望向台下。


    台下。


    不少才子書生麵色慘白,羞愧低頭。


    不少心虛到眼神漂浮,不敢同葉青對視,但依舊色厲內茬的強嘴。


    “哼,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等讀書人,怎會對他人心生嫉妒而惡語相傷。”


    “寇師傾,你這是強詞奪理,更是再次侮辱我等。”


    ……


    葉青不屑一顧,拿著狼毫筆走到了桌案前,蘸墨揮臂,一氣嗬成。


    當啷!


    狼毫筆丟落擂台之上。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台邊,一躍而下,朗聲道: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一群人聽著這句豪邁灑脫,充斥著不屑一顧的詩句,都麵麵相覷。


    不少才子書生羞愧低頭,不再反駁。


    那些原本想攔住葉青,死活將葉青按死在無禮之徒柱子上的真正卑劣之人,麵對著葉青淩然目光,僵在原地,心虛後退。


    一條坦途出現在葉青腳下,任葉青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擁擠的人群。


    趙滿倉默默的跟在東家身後,看著東家瀟灑的背影,崇敬之感油然而生。


    趙元良嘴角上揚,沒有言語,隻是發自肺腑的拱手躬身,恭送瀟灑摯友。


    眾文壇大家發現趙元良的行徑,相視一眼,皆是灑然一笑,朝葉青離去的方向,拱手欠身,以表敬意。


    台下目送葉青離去,皆是神情複雜,沉默不語。


    韓子臻想起葉青方才留下了書勢,趕忙上前,拿起紙張定睛一看,瞳孔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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