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速度極快的擼著自己雪白的山羊胡,深藍袖袍甩動帶風,驚歎道:


    “此關山水也,飛流瀑布一泄三千,非高山流水大江不能呈現,氣勢磅礴,措辭驚豔,當是絕句。”


    眾人紛紛點頭。


    謝卜禸感慨道:“高山生紫煙,銀河掛九天,此子年紀尚輕,就能做出如此絕句,老朽自愧不如啊。”


    趙元良敬佩道:“如此才華,當的是恃才傲物。”


    眾人一愣,想到方才葉青張狂行徑,頓時複雜起來。


    眾大家想到之前葉青說出的警句,再加上方才所作絕句,眼中浮現了豔羨之色。


    他們雖為江州,乃至大乾眾多讀書人推崇敬佩的文壇大家。


    可他們讀了數十載的書,寫了大半輩子詩詞,除了江州文壇魁首謝卜禸,寫出了一首名揚大乾的山水詩能與葉青方才作所相提並論,其餘人所作詩詞,皆不如也。


    江冶開口感慨道:


    “少年得意,不外如是啊。”


    “不錯,老夫年輕時候,也是如此恃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這年輕人,越看越有老夫當年風範啊。”


    謝卜禸微笑著誇讚葉青,也順道誇起了自己。


    一群人古怪的眼神落在了為老不尊,臭不要臉的謝卜禸身上。


    對方卻挺直腰杆,坦然自若,毫不羞恥,讓幾人無語搖頭。


    韓子臻上前兩步,站在台中,目光爍爍,掛著淺笑對萬眾矚目的葉青拱手道:


    “這位公子,此次詩會擂台第二關山水,雖你未上擂台,但你所作之詩眾人歎服,此關魁首非你莫屬。”


    “可願上台來,領取這第二關獎勵,並讓我等近距離觀看你的風采?”


    周圍的書生才子,紛紛附和,敬佩道:


    “兄台才華無雙,當得是此關魁首。”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方才小生以為這位兄台言行無禮,以為其所說警言是從書中所摘,沒想到這位兄台真是才華橫溢之輩,小生慚愧。”


    “怪不得能說出那等發人深省的警句,這位兄台實屬學富五車的大才啊。”


    “兄台且上台去,拿了這第二關魁首獎勵,壯哉我潁川縣詩會擂台!”


    ……


    要不說,讀書人會說話呢?


    不光罵人毒,誇人也是辭藻華麗。


    在一眾人的誇讚敬佩中。


    心裏樂開花,渾身毛孔張開,飄飄欲仙的葉青,臉上掛著謙虛淺笑,不停搖頭,衝眾人連連擺手。


    “諸位謬讚了,小才,小才。”


    “哎呀,別這麽說,大家都是讀書人,方才小生我不過是偶有靈感,偶有靈感。”


    “諸位,使不得,使不得,小生才疏學淺,當不得如此誇讚。”


    葉青行走在才子們自發讓開的寬敞道路,在一群人拱手欠身的禮遇之中,如常勝將軍凱旋般,踏上了擂台之上。


    這模樣,讓主台其餘六人皆表情更加古怪,看向恬不知恥的謝卜禸,二人這不要臉的勁,還真是像啊。


    闖第二關的六名才子看著葉青這假裝謙虛,實則嘚瑟的欠揍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想想葉青所作絕句,一個個又心悅誠服,生不出一絲不甘出來。


    總有那麽一些驚才絕豔之人,名不見經傳,可一出現便力壓眾人,無人不敬。


    六名才子,眼神複雜看著台上那衣衫普通,麵容普通,更是辯口利辭,倨傲無禮的欠揍青年,隻能心中歎了口氣。


    謝卜禸的後輩,年僅十七的謝謙,複雜道:“在下思來想去,隻能以卓爾不群來形容這位兄台了。”


    其餘五名才子,頓了頓,齊齊點頭,認可了謝謙的話。


    才德超出尋常不說,為人更是與眾不同,當得是卓爾不群了。


    台上。


    韓子臻看著葉青掛著虛假到不能虛假的謙虛,不停的朝台下拱手,嘴角直抽抽。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這位公子,請問尊姓大名?”


    葉青晃了晃頭,謙遜擺手。


    “尊姓不敢當,韓先生可叫...”


    說到這,葉青呆住了,心裏無語道:“我去?這人前顯聖的機會,我是用真名,還是用假名啊?”


    “可是用真名的話,會不會被想殺我的人盯上啊?可不用真名?我這大好的裝逼機會,就白白裝逼了啊?”


    瞬間糾結起來的葉青,眉頭緊蹙,耷拉著腦袋,看著喪的一批。


    眾人看著葉青的模樣,很是不解。


    倒是趙元良猜到了些許,嘴角上揚,笑的古怪。


    韓子臻眼睛長大了一些,詢問道:“公子?”


    覺得小命要緊的葉青,在內心自我安慰道:


    “沒事沒事,先用個假名得了這詩會頭籌,之後再暴露出去,到時候必然會驚爆他們的眼珠子!”


    “哼哼,眾才子趨之若鶩的潁川詩會擂台,被我小縣城的紈絝敗類奪了頭籌魁首,到時候這群心高氣傲的才子,得氣死!”


    葉青打定主意,笑著道:


    “韓先生,公子當不得,小的不過一介草民,名叫寇師傾。”


    葉青,口十青。


    葉青拆開自己的名字,編了個還算文藝的名字。


    韓子臻重複道:“寇師傾?有點意思,難不成取自師者眾多之意?”


    葉青打哈哈道:“韓先生果然大才,一下就猜出了我這名字的來由。”


    被一位才華出眾,甚至比自己要強的後輩誇讚,韓子臻謙遜之餘,心裏也是舒坦的很。


    他咧嘴笑著,拱手禮讓道:“師傾客氣了。”


    而主位上的趙元良,嘴角笑意更勝,暗道:“口十青才對吧,行之兄,真有你的。”


    台下,趙滿倉也笑意滿滿,欽佩自己東家的機靈聰明。


    而其餘才子,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沒想到寇兄的名字竟然有如此淵源,怪不得才華橫溢啊。”


    “想來也是如此,寇兄必然有眾多學富五車的大家為師,才能有如此高深的學問。”


    “在下看寇兄衣著普通,本以為是家境貧寒之輩,隻是自己天資聰穎,沒想到竟然有眾多達師。”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在下求師若渴,可卻尋不得一位,寇兄卻師者眾多,實在是羨煞旁人啊。”


    “如此一來,在下心中就平衡多了,如果我有這麽多的達師,我必然也會如寇兄這般博學多才。”


    “拉倒吧你,就你在學習上,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勁頭,你有一百位如謝卜禸這樣的文壇大家為師,也做不出如此絕句。”


    ……


    台下議論紛紛。


    台上。


    韓子臻欣賞的望著葉青,一招手,台邊一名小廝端著一個被紅布遮掩的紅木托盤走了過來。


    吸引了眾人的矚目,紛紛好奇裏麵的獎品是什麽!


    詩會擂台的每關獎勵,向來都是大手筆。


    不管是何物,都是價值連城,一定價值連城。


    韓子臻揭開紅布,將紅木托盤上的東西,顯露了出來。


    “師傾,這是第二關的獎勵,且收好了。”


    葉青看著托盤上,頓時的瞪大了眼珠子,眼神中盡是傷感之色。


    “竟然是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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